寫在前面:

 

送給好親愛的BBC生日禮物,好姬友,感謝跩榮路上有你陪我一起走。

 

沒有NC-17,我也很想寫NC-17,卡肉是很不道德的,不過最近發生太多事,差點來不及生出賀文,於是先這樣,如果有機會再燉肉。

 

 

 

 

Not too bad

 

 

 

「榮恩叔叔,你想來點蕃茄醬嗎?」多明尼克用那種孩子特有的、軟呼呼的嗓音說著,一邊搖了搖手上的瓶子,滿是期待地看著他。

 

這個小姪女雖然才剛滿四歲,卻看得出來她的輪廓像爸爸,那也沒什麼不好,畢竟她的爸爸是衛斯理兄弟中裡最好看的。榮恩點了點頭,然後朝她伸出手:「麻煩妳了,多明尼克。」

 

她將瓶子遞給了他,愉快地哼道:「沒有人不喜歡蕃茄醬。」

 

「噢,多明尼克!」薇朵兒翻了個白眼,她顯然不能茍同自己妹妹的論點:「明明就『只有』妳喜歡蕃茄醬。」

 

年紀較小的女孩嘟起嘴巴,自盤子中拿了根薯條,沾了一大坨蕃茄醬,不滿地反駁她的姐姐,「可是榮恩叔叔也喜歡。」多明尼克轉過頭,期望他站在她那一邊:「對嗎,叔叔?」

 

「那只是因為他怕拒絕妳,會害妳傷心而已。」還沒等到他的回答,薇朵兒便搶先開口。她長的比較像媽媽,金色的頭髮,法國人般的五官,以及迷拉血獨有的魅力,將來必定會是個美人。

 

「叔叔,你喜歡蕃茄醬嗎?」不理會自己的姐姐,多明尼克不撓地再次問向他。

 

面對姪女惹人憐愛的眼神,榮恩在自己的盤子邊上擠了些蕃茄醬,對她微微一笑:「嗯,喜歡啊,蕃茄醬很好。」

 

「看吧,我就說了。」多明尼克滿嘴的薯條,口齒不清地說。

 

薇朵兒不敢茍同地發出叫聲,從自己的盤子拿起幾根沒加任何佐料的薯條,送進口中。

 

「抱歉啊,榮恩。」花兒咯咯笑著,用手帕替路易斯擦掉嘴邊的油光。「她們腫是這樣子,窩們也管不了。」

 

「不會,這樣很好。」回話的同時,他也抓起一根薯條,沾了點蕃茄醬,一併送入口中。酸酸甜甜的滋味占據了他的口腔,刺激著味蕾,讓馬鈴薯特有的香味變得更加突出。

 

「不過,我沒想到你會臨時決定和我們一起過節。」比爾一邊切開炸魚,一邊說道:「當然,我們都很高興你能過來,家裡變得很熱鬧。」

 

在他的大哥講完這句話以後,他的嫂子與兩個姪女,一同望向他,眼神中充滿著和善與喜樂。

 

榮恩當然能感受到比爾一家人對自己的歡迎與熱情,令他的心頭一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下頭,看著自己盤中的炸魚薯條,淡淡地說了聲:「……謝了。」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聖誕節,對他來說。不像往年,他沒有和他的同居人度過,也沒有和父母在一起。他的爸媽去羅馬尼亞陪查理了,那是他的兄弟之中唯一還保持單身的。

 

看著盤中的薯條,與炸成金黃色的完整鱈魚,一旁還有弄得精緻漂亮的沙拉裝飾。遠處的盤子,還盛有爐烤香料春雞羊肋排等餐點,花兒不但將傳統英國料理,融合了法國菜色香兼具的特色,還將傳統的法國美食,加入了英國人喜愛的元素,讓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巧思。榮恩頓時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於是他只好拿起薯條,像多明尼克那樣沾了點蕃茄醬。

 

「榮恩叔叔,晚餐過後,你可以跟我們講點故事嗎?」隨手抹了抹嘴巴,他的小姪女再次用那軟軟的聲音,懇求般地問道:「我想聽尋找聖物的那一段,拜託──」

 

她的語尾拖著長音,有點耍賴的味道,但一點也會不教人討厭,反倒令人想疼愛她。榮恩點點頭,衝著她微笑:「妳想聽的話,當然好。」

 

「喔,不要又是這個,榮恩叔叔。」握起刀叉,薇朵兒傾過身,將烤雞切下一小塊,放進自己的盤子裡,發出抗議:「我想聽你學生時代的故事,交友,戀愛,或是其他的,除了冒險什麼都好!」

 

「我喜歡冒險故事。」多明尼克又往嘴裡塞了根薯條,含糊的說。

 

「可是這已經說過很多次了。」薇朵兒把盤中的烤雞再切成更小塊,有些哀怨地看著他:「榮恩叔叔,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所以換個故事嘛,好嗎?」

 

「不好。」他的小姪女吞下口中的食物,替他回答。

 

「妳好煩喔,多明尼克。」薇朵兒瞪了妹妹一眼,才把目光重新回到榮恩臉上,誠懇地說道:「再過幾年,我就要上學了,所以我比較想聽那些關於霍格華茲生活的故事。」

 

「可是我又還沒要上學。」多明尼克又拿了根沾滿蕃茄醬的薯條,白白嫩嫩的手指同樣覆了些紅色的醬料,看上去黏呼呼的。

 

「噢,閉嘴啦,我又不是在跟妳說話。」年紀較大的女孩兒吊了吊眼睛,而她的妹妹則朝她做了個鬼臉。

 

這般和樂的氣氛,不禁使得榮恩笑出聲來。有那麼瞬間,彷彿能在她們的身上看見童年的影子。「我恐怕不太擅長說愛情的部份,薇朵兒。」他的視線掃過兩個女孩,然後再看向自己的哥哥與嫂子,「我想妳的父母比我會講這類型的故事。」

 

「他們的故事早就聽膩了。」把一小塊烤雞送進口中,薇朵兒咀嚼了半會,補充說道:「比起這個,我更好奇為什麼榮恩叔叔最後沒和妙麗在一起?」

 

意料之外的提問讓他下意識地張大嘴巴,榮恩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他的大姪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我聽哈利姑丈說過,妙麗曾經是你的女朋友,」相對於他的訝異,薇朵兒似乎毫無所覺,她又切了一塊雞肉,將心中的疑惑說出口:「可是她最後卻和喀浪先生結婚了,這很奇怪,不是嗎?」

 

握著薯條的手指仍然停在空中,上頭不均勻蕃茄醬反射著燈光。榮恩完全忘了薯條的存在,僅僅是陷入思考,要如何選用最恰當的單字,向一個不足七歲的小女孩解釋這一切。

 

「一般來說,男女朋友都會結婚的,就像爸爸和媽媽,他們也是──」薇朵兒的話才說到一半,便被她的父親給打斷。

 

「親愛的,妳現在還不適合聽這個故事。」比爾插話的時機恰到好處,「不是所有的男女朋友都會結婚,有時候,妳還會遇到更好的對象,」放下刀叉,這位稱職的父親暫停手邊的動作,溫柔地告訴他的女兒:「在那種情況下,妳原本的男朋友,就不會再是妳的男朋友了。」

 

薇朵兒困惑地望著自己的父親,她顯然還不能明白在男女交往後,結合與分手之間的微妙平衡。

 

比爾伸出手,撫摸著大女兒的頭頂:「而且妳也還不到上學的年齡,為什麼不選擇多聽些冒險故事呢?」

 

「我喜歡冒險故事。」多明尼克又再一次表達了自己的喜好。

 

薇朵兒看著她的父親,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是……」

 

「噢!薇朵兒。」這個時候,花兒也把手帕放到桌上,上面幾塊深色的油漬,是方才替路易斯擦嘴所留下的。「妳真的已經聽膩爸爸和窩的故事了嗎?窩還以為妳喜歡……噢!」

 

最終,他的大姪女只是撇了撇嘴,垂下眼簾,回應她的母親:「……沒有啦。」

 

比爾安撫性地拍拍她的肩膀,接著朝榮恩眨了個眼,衛斯理一家人才又繼續這頓只吃到一半的聖誕晚餐。

 

在晚餐結束後,兩個女孩幫忙她們的母親收拾餐桌,花兒細心地替她們把袖子都捲起來,以免沾到醬汁,至於即將滿兩歲的路易斯,則交由比爾看顧。

 

「不好意思,」比爾把路易斯放在大腿上,坐在靠近壁爐邊的沙發,語氣裡有幾分歉疚,「我沒辦法和薇朵兒解釋你和馬份的關係,你知道的,這有點尷尬。」

 

「喔,沒關係啊。」榮恩聳了個肩,攤開雙手,習慣性地露出笑容:「沒什麼,我完全明白,這不太容易說出口。」

 

路易斯把指頭放進嘴巴裡,而比爾則是輕輕地撥開兒子的小手,讓小男孩別再吸吮手指。「抱歉囉,榮恩。」他的哥哥又對他道了一次歉。

 

「真的啦,我不介意。」榮恩伸出手,朝路易斯紅通通的臉頰刮了刮,軟綿又有彈性的肌膚令人愛不釋手,他也一樣很喜歡他的姪子。

 

廚房那端傳來了磁器碰撞的聲音,伴隨著薇朵兒的尖叫:「別把泡泡弄到我身上,這是我最喜歡的裙子!」

 

多明尼克開心的嘻笑著,就算不用親眼看見,也能想像出倆姐妹已經玩了起來。

 

客廳這會兒陷入了沉默,比爾沒有說話,榮恩則是以指腹撫弄著路易斯的小臉蛋,餘下的只有爐火燒著木材的聲音,以及小男孩的咿唔聲。

 

比爾一向很知道如何照顧人,他們之間的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做兄長的便再度找到了話題:「不過,當你說要來我們家過聖誕時,我很驚訝,」路易斯扭了扭圓滾滾的身體,險些就要從爸爸的腿上摔下去,不過好在比爾及時就將兒子給扶好,「畢竟你之前都是和他一起過的,為什麼今年改變主意了?」

 

「嗯,這個嘛……」榮恩收回手,沒有看向他的哥哥,「那傢伙工作有點忙,他得在德國過節了。」

 

「喔?究竟是什麼樣的工作,連聖誕節也沒假可放呢?」從對方的口吻中,榮恩能聽得出來,他的哥哥只是順勢接著他的話說,並沒有真的要打探到底的意思。比爾動了動大腿,坐在上頭的路易斯也跟著上下晃動,對一個還不太能表達自己意思的小孩來說,這或許是個有趣的遊戲,因為小男孩已經笑了起來。

 

「他的工作……大概是跟他家有關吧,我想。」即便知道比爾並沒有真的很想知道,榮恩還是忍不住解釋道:「你知道的,自從大戰之後,他家的名聲不太好,所以他得做點什麼。」

 

「啊,那麼我倒可以猜到了。」比爾朝著兒子微微一笑,逗弄著他的兒子,「隨你想住多久,榮恩,孩子們都喜歡你,花兒和我也是。」

 

他揚起嘴角,然後點點頭,「謝了,比爾。」他說。

 

女孩們的聲音由遠而近,薇朵兒和多明尼克一前一後地從廚房走向客廳,她們的母親跟在後面,望著兩個女孩的身影,滿足地嘆了口氣。

 

這是一個平凡無奇的聖誕夜,屬於衛斯理家的,而榮恩‧衛斯理也在這天加入了他們。

 

聖誕節過後的一個禮拜,便是迎接新年的到來。

 

「別哭了,弗雷。」莉娜煩躁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她已經和她的兒子僵持了十分鐘之久,然而她的兒子卻半點都沒有讓步的跡象。

 

榮恩才剛下班,他和他的老闆──兼任他的哥哥──一起回到家,就看見男孩坐在地毯上吸著鼻涕,還有散亂滿地的麻瓜積木,他甚至不知道前因後果。

 

「又怎麼了?」喬治關上大門,對於眼前的景象皺著眉頭。很顯然,與弟弟同時進家門的喬治,也弄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羅克珊,」莉娜雙手交抱,深紫色低胸的居家服,將露出上半部的黝黑胸部,給襯得更加豐滿,「她把弗雷一個下午的成果都給砸了。」

 

莉娜一說完,就好像是要爭取同情般,小弗雷哭得更傷心了。

 

未足兩歲小女孩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只是坐在地毯上咯咯笑著,眼睛閃爍著調皮的光彩。榮恩倒覺得比起小弗雷,羅克珊還要更像弗雷──已經不在世界上的那一個。

 

聽了妻子的說明後,喬治蹲下身,用一隻手臂將女兒抱起,「喔,羅克珊,壞女孩──但是幹的不賴。」榮恩相信他的哥哥早就察覺到這一點,因為接下來喬治伸出另一隻手,拍了拍小弗雷的頭,「不過是個積木,弗雷。你簡直和你榮恩叔叔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嘿。」莫名其妙被點名到,他因此不滿地怪叫了聲。

 

「喔,對,榮恩,我差點就給忘了,歡迎你來我們家。」莉娜鬆開懷抱在前的雙手,伸到他的眼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都怪孩子們,哎,我得說,我常常拿他們沒辦法。」

 

作為回應,榮恩拍了拍莉娜的背以後,才放開她。他對她笑了笑,說了句算不上安慰的話:「至少妳只有兩個孩子。」

 

「是啊,我完全沒辦法想像你們的媽媽是怎麼做到的。」莉娜聳了聳肩,接著把手插進口袋裡,「弗雷還算好的,但是羅克珊……該怎麼說呢,她真的太難搞了。」

 

喬治將羅克珊抱在懷裡,把她舉得高高的,小女孩樂得揮舞起雙手,兩條腿還不安份地在空中踢來踢去。

 

望向那對正在互動的父女倆,榮恩作出了他的評價:「她很像她爸爸,不是嗎?」

 

「所以才讓我頭痛啊。」莉娜也順著他的視線,看著丈夫與女兒,嘆了口氣。

 

「我以為妳就喜歡那型的呢。」回過頭來,榮恩打量著她,想起了一些學生時期的往事,「愛搗蛋、製造麻煩,還喜歡出風頭。」

 

「哈,也許吧。」一向爽朗的她並沒有否認這點。

 

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哭泣的小弗雷,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緩緩從地上站起身,不發一語地收拾起散亂四處的麻瓜積木。

 

「對了,榮恩。」再度開口時,莉娜蹲下身,陪她的兒子一起整理地板,「喬治告訴過我了,馬份今年不和你一起過跨年夜,是吧?」

 

「嗯。」榮恩應了聲,也跟著彎下腰來,與小弗雷一起撿積木。

 

「那傢伙還真可惡。」莉娜抬起眼,有些憤憤不平地望向他:「他不是連聖誕節都沒回來嗎?」

 

「他本來就是個可惡的臭雪貂。」把一塊三角形的積木丟進箱子後,榮恩說:「現在也不過是又多一條罪狀而已。」

 

「可是這是聖誕節與跨年夜耶!」她拉高了語調:「為什麼你能忍受這個?換做是我的話,我肯定會提出分手。」

 

對於莉娜的質問,他答不上話,僅僅是抿抿唇,不再作聲。

 

「唉。」或許是終於受不了這股圍繞在他們之間的氣氛,莉娜嘆了口氣,語調轉為溫和:「抱歉,我不是要干涉你的私生活。」她瞥了眼和羅克珊玩得正起勁的丈夫,「但是你知道的,別看喬治那樣,他其實很擔心你,我也是。」

 

「謝謝妳,莉娜。」把最後一塊積木丟進箱子裡,榮恩抬起頭,扯了扯嘴角:「至少你們還邀請我一起度過跨年夜。」

 

「別這樣,好嗎?」莉娜也勾起一個微笑,「我當然會關心你,畢竟你曾經是我隊上重要的守門手呢。」

 

「妳以前可從沒這麼說過,隊長。」榮恩挖苦地笑了笑。積木已經全部收好了,於是他站直身體,而一旁的小弗雷則安靜地把裝滿積木的箱子抱起,放到客廳的角落。

 

「沒辦法,誰教你也不是每一次都能發揮水準。」語畢,莉娜跟著站起身。她轉過身,對他揮了揮手,「好了,我開始餓了,也許現在去準備晚餐會是個好主意。」

 

莉娜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不久後,廚房便傳來鍋鏟敲在鍋子上的聲音,並且飄來陣陣香味。他的嫂嫂八成早就把晚餐做好了,現在只是進行加熱。

 

另一邊的喬治則已經跪到了地毯,任由羅克珊騎在背上,發出嘻嘻呀呀的聲音。這時候,小弗雷則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副爆炸牌。

 

「榮恩叔叔,可以陪我玩嗎?」他的姪子眨著那對大眼睛,用小小的音量,怯生生地看著他。

 

榮恩接過對方手上的牌,咧起一個笑容:「沒問題,來吧。」

 

同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跨年日,卻是屬於另一個衛斯理家的,而這一天,榮恩也暫時變成了他們家庭中的一員。

 

 

 

 

坐在椅子上,手肘抵著餐桌,百賴無聊地撐著下巴。榮恩什麼也不想思考,僅僅是望著壁爐中的火燄發呆。

 

火光在他的五官上留下橘黃的色彩,他的紅髮因而被照得更加鮮明。壁爐中的火堆,因木碳偶爾斷裂,而發出嗶剝聲響。

 

與溫暖的室內行成對比,戶外的雪似乎從前幾天就沒停過,窗台上甚至積了厚厚的雪,就連玻璃也起了層霧。

 

這裡是他與馬份的房子,在他們交往第三年後,搬出來同居。依照前幾年的慣例,他們會在這裡一起度過重要的節日,比方說聖誕節和跨年夜。

 

可是今年比較特別,他的情人有不得不做的事,所以將他一個人留在這裡。面對只有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房子,空空蕩蕩的感覺實在教人難以忍受,因此這幾天下來,榮恩分別叨擾了自己的兩位哥哥們,與他們的家庭一同度過這些節日。

 

但是他不能總是進入別人的家庭生活,不論他們對自己表示再多的歡迎,他也不該那麼做。再怎麼說,那是他哥哥的家,不是他的,即便他們是同一對父母生,一旦各自展開新的人生里程碑後,他們都有了其他珍視的家人。對他的姪子或姪女而言,他永遠只是個親戚,不會變成親人。

 

他並沒有在比爾或喬治家打擾太久,過完節以後,他終究還是得回到自己的家──榮恩‧衛斯理與跩哥‧馬份的家。

 

而現在這個家卻不那麼完滿,因為另一個主人至今還沒歸來。

 

榮恩嘆了口氣,聲音很快就消散在空氣中,什麼也沒留下。或許他今天也等不到人了,於是他決定替自己泡杯可可,然後就上床睡覺。

 

站起身,走向流理台,自杯架上取了個杯子。他熟練地加入適量的可可粉,沖入熱水,替自己準備一杯美妙的飲品。鐵湯池在攪拌時,輕輕碰撞到杯子的邊緣,發出清脆的聲響,熱可可散出騰騰的熱氣,以及撲鼻的香甜味道。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傳來開鎖的聲響,門被打開了,然後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以及他所熟悉的腳步聲。

 

脈搏速度變得愈來愈快,這不是他的幻覺。榮恩幾乎忘記了手上的熱可可,他把它放到了流理台上,杯子在碰撞下發出喀答一聲,可那遠比不上他心跳的聲音。

 

最後,他在廚房門口邊上,看見了他現在的「家人」。一頭梳理整齊的金髮,微微蹙著眉頭,蒼白的臉蛋與灰色的眼眸,跩哥‧馬份就站在那裡,不是幻覺,這個男人終於回來了。

 

「真是該死的天氣。」金髮男人動了動薄唇,抱怨的同時,解開自己的圍巾與大衣:「就算用了保暖咒,卻還是一點用也沒有,這些老咒語是時候進行些改良了。」

 

不同於往常掛在衣架上的習慣,對方這回只是把它們隨手披在椅背上,足以見得男人一回到家,連平日的小動作都省略了,就逕直來找他。榮恩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因此扯了扯嘴角,從流理台上把熱可可重新舉起,啜飲一小口:「你應該去問妙麗,我猜她會有更好的咒語。」

 

「要我去請教一個麻種?想都別想。」發了個鼻哼聲,跩哥把手套也脫掉了,隨意丟置在餐桌上,然後朝他的方向走近。

 

他們之間的距離縮短了,杯子又被榮恩放回流理台上,「別再說她是麻種了,我告訴過你很多次,我不喜歡你這麼說她。」

 

「你的確說過,但這不代表我就得照做。」金髮男人伸出雙臂,摟住了他的腰,將他緊緊地擁入懷中。

 

瞬間,一股熱意湧上的鼻腔,他傾過頭,靠在對方的肩膀,汲取情人身上久違的清冷氣息。

 

「我回來了,衛斯理。」對方的嗓音有些沙啞,他看不見男人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在自己腰間上的手臂,收得更緊。

 

他也提起手,環抱住對方的腰際。「……你錯過了聖誕節和跨年夜。」榮恩說,並且發覺到自己的聲調中帶了點鼻音。

 

「我知道。」跩哥這麼說著,以鼻尖蹭了蹭他的側頸,「但至少我還沒錯過你。」

 

「蠢死了,臭雪貂。」他笑了出來,並且用拳頭鎚了下對方的背部:「你以為失蹤兩個星期,我就會替自己找個新的對象嗎?」

 

「誰知道呢,這的確很有可能發生,因為你是個耐不住寂寞的笨鼬鼠。」男人低喃著,雖然只是句揶揄話,但是每個文字卻都充滿著對他的愛意。

 

「噢,閉嘴吧。」榮恩又鎚了對方一下,卻沒有斂起自己的笑意。

 

他們略微分開點距離,好能夠對視彼此。他發現他的情人眼眶下,有半圈淡淡的黑色,以及眼角邊因疲勞而產生的細紋。然而那對灰色的眼眸,卻閃爍著某種光彩,那是揉合著愛意與思念的色彩。

 

「……下次別再出去那麼久了。」抬起一隻手,他替對方撥了撥幾根散亂的劉海,「我差點以為,我得把我所有哥哥的家都住過一遍,才能等到你回來。」

 

「我可不能保證這個。」他的情人說,「你知道的,馬份家的名聲,還得靠我重新建立起來……我只盡力去做。」

 

「喔,那我下次就去金妮家住好了。」看著對方的劉海又恢復原有的平整,榮恩哼了一聲,收回手,有些刻意地說:「哈利一定會很歡迎我。」

 

金髮男人挑起半邊眉頭,語氣不善:「絕對不准。」

 

「我也不能保證這個。」榮恩微微挑起下巴,模仿對方的口吻:「你知道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能盡力去做。」

 

「那麼你最好盡力『做到』。」他的情人執著地與在文字上做文章,讓榮恩不以為然地聳了個肩。

 

跩哥低下頭,傾身吻上他的雙唇。薄薄的唇瓣貼覆在他的嘴上,這是他想念不已的味道。那習以為常的、對方獨有的味道,都讓他眷戀無比。

 

男人以一種獨占性質的,霸道而具侵略性的方式,佔領著他的唇。先是咬著他的上唇,再來是下唇,然後將舌頭滑進他的口腔裡,挑弄著他的嘴。他回應著對方的動作,兩個人的呼吸融在一起,分不出彼此,充盈著整個鼻腔。

 

雙唇分開以後,他們給了對方一點喘息的時間。金髮男人的唇瓣貼在他的嘴角,朝側邊移走,碰觸著他的耳朵。跩哥張開嘴,含住了他的耳垂,並用唾液沾濕了那裡。彷彿他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那裡,榮恩能感覺到自己的耳朵正在發熱。

 

他的情人撥開了他耳邊的頭髮,當對方溫度偏低的指尖,碰到耳廓的時候,他便忍不住輕微顫抖。如同每一次獨處的時候一樣,男人總是享受著他的反應,這回也不會例外。跩哥探出舌頭,用舌尖處舔了舔他的耳朵,這令榮恩下意識收緊手指,牢牢地抓著對方的衣服,試圖控制自己開始發軟的雙腿。

 

先是耳垂,再是耳根,然後向下游走到了腮幫。那對薄唇所經之處,都暫留下某種觸感,榮恩閉上眼睛,全心感受情人的挑逗。

 

可是這樣還不夠,因為接下來,對方伸出手,掌心撫過他的褲襠。他幾乎驚呼出聲,不過由於對方的動作還算預料之內,因此他並沒有真的叫出來。榮恩張開眼睛,就看見跩哥勾起嘴角,戲謔地笑著,他扁了扁嘴,不甘示弱地也朝對方這麼做。

 

雖然隔著褲子,還是能感受到對方手指的節奏,以及自己以外的體溫。任何一個正常男人,敏感的部位被觸碰,都會有反應。很快地,慾望便被挑起,他的情人也深知這一點,並在他的頸部上落下了另一個親吻。

 

呼吸的頻率變得更加頻繁,榮恩喘息著,透過正在撫弄對方褲頭的手指,知道對方也和他一樣性慾高漲。

 

「你剛才說……保暖咒一點用也沒有,」在感官刺激之下,理智正一吋吋地被抽離,榮恩試著讓自己說出這句話的當下,還能保持口齒清晰:「所以……我想,你或許該……洗個澡,嗯──」

 

他的情人吸吮著他的頸部,到足以留下痕跡的程度,才放過該處。跩哥滿意地哼了聲,發表對他提出的建議,理解出的意涵:「這是個好主意,我不介意在浴室做,我們好久沒這樣玩了……」

 

在這件事情上,他們顯然已經達到了共識。於是他們一面替彼此脫去衣服,一面丟在地板上,一路延伸至浴室的方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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