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

這是一篇ABO文,為第二性別特殊的生理設定。

警告,有Mpreg(男性懷孕)描寫!

非常長的過度章節,其中內文所提及的魔法部長及任期、政治傾向皆是JKR公開過的資料,為了與ABO世界觀更加融合,所以稍微做了一點改動,還希望大家看得開心:)

P.S. 人名翻譯若是皇冠沒翻過的,則以仙境版為主。

 

 

 

 

Be marked, be paired - (14) Vested interests

 

 

 

晚餐時間,榮恩比他另外兩個朋友都到得還要晚,他在葛來分多長桌找到他們的時候,談話早已進行到一半了

 

「……所以說,這些都太不合理了,你不覺得──喔,嗨,榮恩。」妙麗是首先注意到榮恩走來的人,她暫停了說到一半的話,挪了挪自己的屁股,給他讓出一個空位,有點指責意味地說道:「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去哪裡鬼混了呢。」

 

「噢,抱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榮恩瞄了一眼坐在他們對面的哈利,看似隨意地攏了攏那圈圍繞在頸部周邊的圍巾,「我沒注意到時間。」

 

哈利眨眨眼睛,綠色的眼眸在鏡片下以某種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不知怎麼著讓他有點莫名的緊張,於是他只好又拉了一下圍巾,出於下意識地。

 

「嗯哼。」他們的女性友人發出一個輕哼,把桌上的幾本精裝書也移開了幾吋,「而且你還把哈利一個人留在廂房裡,我以為你會和他一起來呢。」

 

榮恩跨過腿,將身體重心壓低,把長袍拉到自己的臀部下方後,才慢慢坐到妙麗的旁邊,「我只是等得有點不耐煩,因為龐芮夫人把我趕到外面了,」他把頭轉向哈利,吻問滿是關心:「她都讓你在裡面幹嘛啊,我沒錯過什麼吧?」

 

「沒有。」哈利搖搖頭,一臉無辜地說:「除了她要我把褲子脫下來,你什麼也沒錯過。」

 

「什麼?」他驚呼一聲,坐在斜對面的芭蒂巴提差點嚇得把盤子裡的湯給打翻。印度女孩瞪了他一眼,但榮恩沒有理會她的視線,仍然吃驚地望著哈利,直到好友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緩緩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噢,哈利,你這壞蛋,我就知道你是故意騙我的!」

 

「我沒有。」這會兒他的好友笑得更開心了,甚至沒有掩飾的打算:「我說的是真的,她要我脫褲子,好讓她確認我是不是一個真的Alpha。」

 

「噢拜託,這又沒什麼,婦產科醫師也會請女孩子們把裙子給掀起來啊。」妙麗翻了個白眼,相當不以為然地說:「你們非得把一個普通的檢查,講得像是什麼三流小說的情節嗎?」

 

她的這句話惹得哈利笑出了聲,沒有半點歉意地做了個鬼臉:「好吧,這是我的錯。」

 

「難怪她要把我趕出去。」榮恩皺起臉,有點不高興地說:「因為我是個Omega,對吧?她一定沒想到,我還和哈利一起上過廁所呢,」說著這句話的時候,他握起叉子,伸手戳了一片肉排,「我感覺自己受到歧視了,那叫什麼?第二性別歧視。」

 

「很高興你終於發現我們的身邊歧視無所不在,」妙麗甩了甩頭髮,以一種正氣凜然的語氣指出:「不論是Alpha、Beta還是Omega的女性,都被性別歧視過,特別是Beta女性。」她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發出幾聲清脆的響聲,就像那些拿著小法槌的麻瓜法官,「所以在你大肆抱怨之前,為什麼不反省一下自己有沒有講過類似的話呢?」

 

「又來了!」一邊把肉排放到自己的盤子上,榮恩一邊嘟嚷:「妳一定是巫審加碼派來審判我的。」

 

「我才沒有,衛斯理先生,」她瞇起眼睛,故意叫他的姓氏,還附帶了一個諷刺意味十足的稱謂,「我只是想告訴你,希望你在受到這樣的不公平待遇後,能多觀察一下周遭。」

 

「對,好極了,妳說得真是太棒了,偉大的『吐』之領導者格蘭傑小姐。」榮恩故作姿態的大動作點頭,不甘示弱地用她的姓氏反過來稱呼她,拿起刀子開始切自己的肉排,「妳應該順便成立一個女性正義聯盟,然後邀請世界上一半的人口加入。」

 

「是『家庭小精靈福利促進協會』。」她強調:「為什麼你們男生總是沒意識到自己的言行中都帶有歧視呢?」

 

「妳真的很敏感耶,妙麗!」他沒有忍住自己的怪叫聲,直到把切下的小塊肉排放進嘴裡後,才口齒不清地問道:「所以我們什麼時候要開始討論哈利的事?」

 

「喔。」她輕咳了一聲,顯然是察覺到他們的話題已經被扯遠了。棕色卷髮的女孩將偏過頭,把焦點重新移到了戴著眼鏡的男孩身上:「你要從頭說起嗎?關於龐芮夫人說過的那些話。」

 

「好啊。」哈利點點頭,把臉朝向榮恩這邊,開始說道:「她檢查完後,說我是個Beta。」

 

「唔,」即便嘴裡咀嚼著肉塊,榮恩還是發出了聲音:「是我想的那樣嗎?你其實是個異變Beta之類的。」

 

「差不多是那個意思吧,我想。」戴著眼鏡的男孩聳了聳肩,從中間的麵包籃裡拿了一片奶油餐包:「因為我不是──呃,總之我沒有勃起,所以她也只是看了個大概,」哈利將餐包剝下一小角,放進口中:「她找出了我的陰莖結所在,然後說它看起來太小了,不像一個正常的Alpha。」

 

「可陰莖結就是屬於Alpha才有的東西啊!」榮恩將嘴裡的東西吞下去之後,又切了一小塊肉,「像我就沒有。喔,丁也沒有,我看過他上廁所的樣子,他是個成熟的Beta。」

 

坐在兩個位子旁邊的丁被叫到名字時稍稍抬起頭,露出一個像是『哈囉,剛剛有人找我嗎』的表情,明顯沒聽清楚他們的談話內容,困惑地來回掃過他們幾眼後,又把頭轉回去和西莫聊天了。

 

「你能不能別告訴我這些,榮恩?」妙麗皺起眉頭,一臉反胃,「我對你們男生站著如廁時不受控的偷窺癖一點興趣都沒有。」

 

「嘿,看看現在誰才是那個言行中帶有歧視卻不自知的人!」榮恩有些憤憤不平地指出:「妳剛剛的話傷害到我們全體男性的小小心靈了。」

 

「你們的心靈才沒那麼脆弱呢,更何況,我只是陳述事實。」她哼了哼,把話題又拉回哈利身上:「繼續吧,哈利,告訴他你是怎麼說的。」

 

「噢,好。」哈利看著他們兩個鬥嘴,憋著笑意,又自小塊餐包上取下一小塊,「於是我問龐芮夫人,正常的Beta發情狀況是怎麼樣,容易受到影響嗎,」將餐包丟進嘴裡後,他的好友快速地嚼了嚼,續道:「她卻給了我否定的答案,畢竟一般Beta的發情反應沒那麼強烈。」

 

「可她還是堅持你是個Beta?」榮恩問道,拿了一塊炸魚排到自己盤子裡。

 

哈利再次點頭,這次黑髮男孩點得更慢更重,替這個動作增添一些強調性:「就像你聽到的,她說像我這樣的例外,通常都只會被判定為Beta。」

 

榮恩將炸魚排切成了四塊,發出一聲咕噥:「真怪。」

 

「所以我才會說,這些都太不合理了。」妙麗的聲音適時地介入了他們的談話之中,「記得我之前給你看的書嗎?榮恩。」

 

「哪本書?」他從魚排中抬起頭來,困惑地看她:「妳要我看的書太多了,我可不知道妳指的是哪本。」

 

「就是那本講第二性別的書啊。」她補充道。

 

榮恩叉了一塊魚排,送進嘴裡,「啥啊?《作為一個Omega你該知道的三十五個秘密》?」

 

「另一本。」妙麗搖搖頭,「三種性別都有寫的那本,裡面有討論到Alpha和Omega標記狀況。」

 

「哦,」他發了個聲作為回應,「我記得啊!說什麼伴侶的發情週期會變得一致的那本嘛。」

 

「就是那本。」他的女性友人快速地頷首,「上面不是有提過,有一派學者認為Beta也能標記Omega或被Alpha標記嗎?」

 

當她提起這個部份的時候,榮恩才稍稍停下動作,回想了一下自己看到過的內容。確實,正如妙麗所言,他還隱約有那麼一丁點的印象,但詳細內文早已記不清楚了,畢竟他本來就不是那種熱愛讀書的類型。

 

在思考了好一陣子後,他才重新把叉子移到盤子上,繼續他未完的晚餐,「好像吧,其實我有點忘了。」

 

「嚴肅點,榮恩。」妙麗吊了一下眼睛,顯然不怎麼滿意他的回答,「總而言之,曾經有一派學者提出這個假設,巧合的是,這些人都不是純血,」她頓了頓,繼續補充:「他們都是Beta,而那本書的作者則認為他們是基於政治目的才這麼說的。」

 

「所以呢?」榮恩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喝了一口南瓜汁,濃郁的南瓜味在口中擴散,還有些沙沙的沉澱物,味道好極了。

 

「聽著,」三個人之中唯一的女孩壓低了音量,衝著另外兩個男孩勾了勾手指,於是榮恩和哈利在對看一眼後,有默契地一同湊近了她,「我的意思是,如果這些混血與麻瓜出生的巫師,都是『被判定』為Beta的呢?」

 

「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懂──」哈利眨了眨眼,綠色的瞳孔中寫滿了困惑,「第二性別不應該是很明確的嗎?」

 

「是的,哈利,它本應是很明確的。」妙麗一臉認真地接著說道:「可如果有人特意編造錯誤的訊息來瞞騙大眾呢?」她咽了一口唾液,續道:「要是非純血本來就能生出Alpha與Omega的話呢?」

 

話說到這裡,榮恩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對,現在的巫師家族幾乎都和麻瓜通婚過,真正的純血基本上不存在了。」

 

「但你就是個純血巫師啊?」哈利抽了抽鼻翼,仍然沒能進入狀況:「還有馬份,他總是在炫耀自己的血統。」

 

「那是因為《純種名錄》上面把我們家給列了進去,」榮恩停頓了一下,才又說道:「事實上,我們家族曾經有人公開反對過這件事呢,因為這真的太蠢了,」他搖搖頭,口氣不以為然:「結果咧?他們稱呼我們為純種叛徒,搞得我們家好像永遠低人一等似的。」

 

「反過來說,只有純血巫師才會有Alpha和Omega的說法,可能不是真的?」哈利懵懵懂懂的眨著眼睛,「所以我可能真的是個Alpha,而不是什麼異變Beta?」

 

妙麗對哈利引用榮恩發明的那個『異變Beta』一詞挑了下眉毛,「這就是我要說的。」

 

「可妳要怎麼證明這點呢?」榮恩動了下手臂,稍稍換了個姿勢,「畢竟妳的這個假設……呃,很大膽?」

 

她扯了扯嘴角,對他露出一個驕傲的笑容:「確實大膽,不是嗎?」

 

「幾乎可說是驚世駭俗了。」榮恩隨手從籃子裡抓了個莓果餡餅,作為今日飯後甜點。

 

「好吧,我來說說我在圖書館查到的東西。」妙麗撥了撥自己的頭髮,順手將放在一旁的幾本書給挪過來一些,沒有翻開它們,「首先我要先說的是,上次我給你帶去的那本書,是近十年才出版的。」

 

榮恩咬了一口餡餅,哈利則歪了歪頭,他們都在等待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保密規章實施於一六八九年,於是我去翻了那之前出版的第二性別書籍,」妙麗輕輕地拍了拍她手邊的那疊書,「結果你猜我發現什麼?上面只寫到麻瓜與麻瓜出生的巫師會是Beta,」她短暫地停頓了一會,「還有,純血巫師必然生不出Beta,」她轉了一圈眼珠子,把視線移到了哈利的臉上:「但是並沒有特別指出混血巫師就不會有Alpha和Omega。」

 

「也就是說,在當時Alpha與Omega是純血專屬的說法並不普遍囉?」哈利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是的,哈利。」妙麗停了幾秒,然後又說:「於是我懷疑這可能是後來的純血巫師基於某種理由,編造出來的謊言。」

 

榮恩驚呼一聲,「肯定是那些極端純種主義者,他們為了鞏固自己的利益,啥都幹得出來。」他收了收聲,小聲地補充了一句:「……就跟馬份一樣。」

 

他猜想自己在提起某個金髮史萊哲林的時候,可能露出了什麼不太好的表情,因為妙麗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同時帶著憐憫和失落。

 

幾秒後,她眨眨眼,不再用那種目光看著他,「可能吧,因為我查到一些資料,關於麥米蘭‧克羅迪離奇死亡的推論。」

 

「那是誰?」哈利問道。

 

「一位十八世紀的極端純種主義魔法部長,對當時的巫師很有影響力。」妙麗短促地眨眨眼,好像此刻她正在談論的是什麼恐怖的滔天陰謀:「他在任內死亡,成為了很多書籍探討的主題,有不少人都認為他是被暗殺的。」

 

「考慮到他的政治理念,我覺得蠻有可能的。」將嚼爛的餡餅嚥下,榮恩對此表達自己的看法。

 

「而且,他曾經提出過修定第二性別法案。然而在法案通過前,他就死了。」妙麗的眉頭微微蹙著,「中間上任的那奇波沒有什麼關於第二性別的政績,我們可以先跳過他;」她又拍了拍手邊的那本書,於是他瞥到那本書封皮上的字,像是某個人的人物傳記,「有趣的是,那奇波下台後接任的奧斯伯特,竟然替克羅迪完成了那個法案。」

 

話說到這裡,妙麗終於將那本書拿了過來,榮恩這才看清楚這是塞普蒂默斯‧馬份的人物傳記,於是他本能地皺了下眉頭,出於反感。

 

「奧斯伯特最被廣為人知的是,他只不過是某個純血巫師的傀儡,沒有實權,」妙麗翻開這本傳記,說道:「而這個純血巫師,就是馬份家的祖先,這本傳記可說是明確的指出了這一點。」

 

說著說著,她快速地翻到了某一頁,手指放到上面一行,慢慢滑過,將這段文字指給他們看。

 

「看到了嗎?塞普蒂默斯‧馬份才是當時魔法部的實質領導者。」她說:「值得注意的是,自從那個性別法案通過後,好幾年都沒有第二性別書籍的出版記錄。」

 

哈利推了推眼鏡,又問道:「那麼,那個第二性別法案具體是說什麼的?」

 

「不清楚,詳細的記載全都被放到禁書區了。」妙麗吸了一口氣,「只查到它和第二性別的判定有關係,而弔詭的還在後頭呢。」

 

榮恩停下了嚼咬餡餅的嘴部動作,哈利也屏住了氣息,等待她接下來可能會說的話。

 

「奧斯伯特下台之後過了好幾年,才又有新的第二性別書籍出版,」他們之中唯一女孩將傳記書給闔上,「巧合的是,後來出版的那些書都會特別強調Alpha與Omega為純血專有。」

 

「可是這樣很奇怪啊。如果妳的推論是真的,難道都沒有人反對過嗎?」吞下嘴裡的餡餅後,榮恩沒能忍住對整個事件的吐嘈:「畢竟性別應該是很客觀的啊,Alpha就是Alpha,Omega就是Omega,」由於他說得比較激動,一些唾沫星子也隨之噴出:「故意把這些混血巫師說成是Beta,完全是歪曲事實了嘛!」

 

「喔,榮恩,世界上顛倒黑白的人難道還不算多嗎?」妙麗撇了撇嘴,每當她做這個表情的時候,總會讓榮恩想到她十一歲時的模樣,「更何況,奧斯伯特和塞普蒂默斯‧馬份都是兩個世紀以前的人呢,」她嘆了口氣,用彷彿看穿一切的徹悟語調說道:「憑巫師界保守的風氣,只要隨便找個迷信的說詞,就足以讓人們接受了。」

 

「妳說的『迷信』可不包括某些坊間傳說,是吧?」榮恩微微瞇起眼睛,感覺自己有點被冒犯到了,「妳不能總是用麻瓜的立場看事情,妳是名女巫,有些東西是真實存在的。」

 

「你可比我敏感多了,還好意思說我呢。」她衝著他翻了個白眼,附帶哼哼兩聲,「不過,三十年前,第一位麻瓜出生的魔法部長李奇曾打算廢除某些法案,」棕髮的女孩補充道:「然而他的提案總是遭到大多數純血家族的反對,最後什麼也沒幹成。」

 

「那個李奇的事我剛好知道,我爸說他是染上怪病才死的。」他接著說:「很多人都懷疑這是阿不拉薩‧馬份做的,只是一直沒有證據能證明這點。」

 

妙麗不置可否的抓起自己的一搓頭髮,在說話的時候它又落到了她的胸前,於是她將它甩到肩後,沒有說什麼。

 

「喔對了,說到這個,我想起來龐芮夫人說過的話,」榮恩挺起胸膛,稍稍坐正了一些:「她說像哈利這樣的案例多半是父母有一方是純血,但這樣的人只占少數,」他看著他的女性友人,狐疑地說:「反正混血Alpha和Omega數量都不多,他們要實行那個法案也就容易多啦。」

 

或許是因為得到了他人的贊同,女孩提了提嘴角,勾起一道滿意的弧度,「是啊,不過這也只是我的推論啦。」

 

「呃……兩位,我有問題,」沉默已久的哈利像個乖學生一樣舉起手,於是榮恩與妙麗都同時轉向了這個戴著眼鏡的黑髮男孩,「所以說,我到底算Alpha還是Beta?」

 

「當然是Alpha啊!」「以現階段來說,你還是個Beta。」榮恩與妙麗幾乎是同時間說話的,完全相反的答案讓他們兩個都愣了幾秒,然後扭過頭來,面對彼此,互相瞪視。

 

妙麗擺出了有些不耐煩的臉,像是他又把魔藥學給搞砸了一樣:「遵照現行法案,哈利目前就是個Beta,除非之後魔法部將這個錯誤給修正過來。」

 

「得了吧,妳自己都說這是個錯誤了,是『被判定』的,哈利當然是Alpha啊。」榮恩動了動眉毛,反對她的說法:「況且這還是妳的推論呢!」

 

「噢,那你覺得哈利能去申請Alpha專用的藥品嗎?」她把手上的傳記推到一邊,不怎麼高興的說:「明顯不行,是吧?因為他在法律上是個Beta,也就是說,法律根本不會保障他。」

 

「那他發情的時候怎麼辦!」榮恩怪叫一聲,想起了自己好友瘋狂的模樣,不禁打了個顫。

 

「以防你不知道,外面也有在賣Beta抑制劑的,」妙麗的音量拉高了些,每當她試圖和人爭辯什麼的時候都會這樣:「只是因為Beta發情反應不強烈,所以沒什麼人使用罷了。」

 

「Beta的發情劑對Alpha有個屁用啊……」榮恩嘀咕著,但看見妙麗鋒利如刀的眼神,他決定不把後面的話給說完了。

 

最後,他們三個人罵罵咧咧地從長桌離開,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他們緩慢地往葛來分多的交誼廳移動著。

 

關於妙麗的推論,他們都有各自的想法,但是不管再怎麼說,現狀就是這樣,沒有多少人關心幾個世紀前定下來的規則合不合理,尤其是大多巫師的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都抱持著同樣的觀念──即便那些觀念可能是錯的──那又怎樣呢?生活還是離不開吃飯睡覺,更何況魔法部裡的老屁股們還多半是既得利益者呢。

 

他們又提起了書上所說的Beta學者提出的Beta標記論,可能不是因為Beta能進行標記或被標記,而是因為這些Beta都不是真正的Beta,像哈利一樣,全是被判定為Beta的個案,他們要不是Alpha就是Omega,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

 

三個好朋友邊走邊聊著,一直到他們快接近胖女士的時候,妙麗看著他,微微皺起眉頭,有些嫌棄地說了一句:「榮恩,你的圍巾上有碎屑。」

 

「真的?那肯定是餡餅,它總是掉得滿地都是屑屑,有夠麻煩的……」這句話讓榮恩低下頭,看了自己的圍巾一眼,「在哪啊?我怎麼沒看到。」

 

「手拿開,別亂動。」他的女性好友拍開了他擺在圍巾前的手背,探出手指,替他拍了拍圍巾上的餡餅屑。

 

隨著女孩白皙纖細的手指動作,榮恩垂眼,用視線地餘光觀察著她粉色的指甲,瞥見好多細小的碎屑被拍落到地面,像是片片的雪花,只是沒那麼白,也顯得要重一些。它們一粒一粒地彈下,有的滾進了石縫之中,更多的是因為太細小而早已不知所蹤。

 

「謝啦,妙麗。」女孩停下手上的動作後,榮恩向她道了一聲謝,他想他等等可能會看見她眉間緊鎖,頗不茍同的模樣,因為她總是抱怨他的習慣太差,這很正常。

 

然而,當榮恩抬起眼的時候,卻看見妙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棕色的瞳仁裡堆滿震驚;在一旁的哈利也倒抽了一口氣,屏著氣息,臉色看起來也糟得和妙麗不相上下。

 

他終於意識到發生什麼了。榮恩再次低下頭,注意到自己已經被拍得塌了一角的圍巾──那是他被馬份給強姦後特意回房間拿的,目的僅僅是想要遮住那些顯而易見的傷處。

 

重新抬起視線後,女孩的表情轉換了。她的眼眶微微泛紅,秀氣的臉蛋上除了不可致信之外,更多的是受傷;而另一個男孩也同樣改變了神情,比起訝異,看上去更像是憤怒,綠色的眼瞳裡就像有團火燄在燃燒。

 

那些屬於女孩子的漂亮手指再度朝他伸了過來,將他的圍巾溫柔地撥開,「榮恩……」她的聲音甚至在顫抖,以那種好像隨時會落下淚水的悲傷聲調輕輕地問他:「發生什麼了?」

 

哈利不由分說地湊了上來,墊起腳尖,把鼻子靠近他的頸部聞嗅。這樣的舉動令榮恩反射性地想後退,但是在他真的做出這個動作之前,他的好友先一步離開了他,嗓音啞得像是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嚨上,低沉地、緩慢地說:「──馬份做的。」

 

好友的反應令他艱困地嚥了一口口水,他終究還是向後退了一步,躲開妙麗的手指,沒看哈利的眼睛,抓著頸子上的圍巾,好像這麼做,就能讓那些掐痕與吻痕同時消失。

 

「還有其它傷口嗎?」妙麗小心翼翼的口吻,聽起來和前一次幾乎相同,就好像他是個什麼脆弱易傷的存在,「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呢?我們又不會取笑你。」

 

他聳了聳肩,沒有什麼實質上意義的那種,「這沒什麼,就只是……你們看到的這樣。」榮恩把圍巾重新戴好,包住自己的頸部,並且把它攏的更高,差不多能遮住他的下巴,「呃,你們知道的,我們總是一言不合就打起來,這又不是什麼大新聞。」

 

「這顯然不是打架會有的痕跡,榮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哈利的聲音聽起來都有點生氣了。

 

「真的沒事。」榮恩又說了一次,音量足以蓋過他的兩位朋友,而他的朋友們卻因為他的話看起來更難受了,這讓他一瞬間產生了愧疚的情緒,於是他又將音量放低了些:「聽著,哈利、妙麗,我很感謝你們關心我,但是我能自己搞定這些。」

 

兩個他最要好的朋友看著他,綠眼睛的男孩皺著眉頭,即便隔著鏡片,仍然能看到他眼裡的擔憂與怒意;至於棕眼睛的女孩只是小幅度地搖了搖頭,就好像他剛剛把她的魔藥學作業給扔進火裡燒了一樣,滿是沮喪和無奈。

 

榮恩吸了口氣,很淺很淺的一口,而那口氣彷彿卡還在他喉嚨的位置,沒有真正的進到他的肺裡。他試圖揚起一個笑容,讓他們之間的氣氛好一點:「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了?」

 

最後,哈利只是微微收起了表情,儘管那對綠色的眼眸裡仍然有一團火簇在跳動,但起碼他朋友的聲音聽上去已經冷靜不少:「我們討論到被判定為Beta的個案該怎麼自救。」

 

「喔,對啊。」他點頭,率先轉過身體,往胖女士所在的位置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看了他的朋友們一眼:「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哈利?」

 

被點到名的哈利做了個『目前沒啥想法』的表情,跟著他的步伐,踏上了幾個階梯。

 

而妙麗還站在原地,保持那種既悲傷又憐憫的眼神盯著他瞧。

 

 

 

 

會恰巧撞見那場談話完全是個意外。

 

那天他和西莫在寢室裡玩爆炸牌,就在他們正開心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沒控制好爆炸的方向,把奈威的盆栽給弄翻了,雖然他們很快地把那個小花盆給扶正,將翻倒出來的植物重新放進其中,也沒有忘記要把掉出來的泥土給倒進去,可偏偏那盆植物就像突然死掉了一樣,原先嫩綠色的枝幹變得枯黃垂軟,漂亮的葉子也呈現又皺又乾的模樣。

 

這間寢室的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奈威‧隆巴頓雖然是個好好先生,可一旦生起氣來的時候,絕對是最麻煩的那個。平時溫和的男孩很可能會穿上整套搞笑的條紋睡衣,對你擺出拳擊的姿勢,擋住你的去路,直到你把他給『整整,石化』為止。

 

於是榮恩從寢室裡跑了出來,打算去尋找妙麗,畢竟事態緊急,他得趕在奈威發現之前處理好這件事。據他對他那女性好友的了解,她有很大的機率泡在書堆裡,事實是,榮恩真的很討厭圖書館,卻也不得不三步併作兩步地朝那裡奔跑。

 

然而在他進到圖書館之前,便先在轉角處發現了他那女性好友標誌性的棕色大卷髮,榮恩張開嘴,正想要叫她的名字時,注意到她正在和另一個人談話──淺金色的頭髮、蒼白的皮膚、綠色的長袍,他馬上就認出了那個人。

 

跩哥‧馬份,那個標記他的Alpha,此刻雙手防禦性地抱在胸前,灰色的眼睛微微瞇起,神色不善,就像一條嘶嘶地吐信的莽蛇;而妙麗也做出了一樣的動作,交叉在胸前的雙手,再再顯示出了她的不信任感。

 

這個突兀的組合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於是榮恩悄悄走近了一點,他躲在裝飾用的銀色盔甲後,試著偷聽他們的談話。

 

「……沒有經過同意的性行為根本不配稱為性,那只是單純的暴力!」妙麗的語氣可以稱得上嚴厲了,「我不知道、也不關心你是怎麼想的,但你的所做所為愈來愈過份了。」

 

「我得說,這些話還輪不到妳來對我說。」金髮史萊哲林冷哼了下,「是衛斯理特地請妳來向我說教的嗎?我猜他沒付工資吧,畢竟他沒錢。」

 

「沒人叫我來,馬份。」這句話被她說得冷冰冰地:「是我自己想這麼做的。」

 

「哈,那更可笑了,」跩哥發出了一聲嗤笑,微微揚起下巴,藉著身高優勢,視線由上往下的打量眼前的女孩:「這是我和衛斯理之間的事,而妳,完全是個多管閒事的母雞,」似乎為了強調話中的嘲弄,對方把頭偏向一邊:「妳不是應該去念念書什麼的嗎?考試快到了,妳一定都快得焦慮症了吧。」

 

「是啊,很好笑。」他的女性好友擠了一個沒什麼表情的笑容,更像是在反諷對方的笑話很無趣,「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你只是為了傷害他才接近他的話,那你最好離他遠點。」

 

「喔,格蘭傑,我差點要被妳嚇到了,妳剛剛那是在威脅我嗎?」金髮史萊哲林挑了挑嘴角,故意作出一個誇張的表情,顯然是要激怒她:「妳知道妳沒辦法約束我的,是吧?更何況,我還是他的Alpha呢。」

 

聽到對方的諷刺後,妙麗僅僅是稍稍偏過頭,有點不以為然的說:「我以為,作為一個Alpha,應該會保護自己的Omega呢。但你顯然沒有。」

 

「我當然會保護我的Omega,只要他別總是激怒我的話。」跩哥停頓了幾秒,然後把下巴的位置降低了一點,以一種審視的語氣反問:「說到底,妳為什麼那麼關心我和他的事,嗯?只因為妳是他的朋友嗎?」語畢,金髮史萊哲林發了個鼻哼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火:「我看不是吧,妳之所以在乎,是因為妳喜歡那隻紅毛鼬鼠。」

 

妙麗提起下巴,沒有否定,卻也沒有被對方的節奏給帶著走,只是淡淡地說了句:「這是兩回事。」

 

「妳不是那個標記他的人,我才是,我想妳應該挺嫉妒我的吧。」金髮史萊哲林不冷不熱地笑了下,「真遺憾,考慮到妳那骯髒的血統,妳永遠也沒辦法標記一個妳喜歡的Omega。」

 

「我是他很重視的朋友。」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她反過來朝對方丟了個挑釁的笑容,「我不需要依靠標記來留住任何人,他選擇了我和哈利,而且沒人強迫他,」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所以,誰嫉妒誰還很難說呢。」

 

忽然,金髮史萊哲林原先上揚的嘴角垂了下來,表情陰冷,用那對灰眸直直地停在她的臉上:「我才不嫉妒妳,妳少自以為是了,麻種。」

 

話到這裡,榮恩再也聽不下去了,他從盔甲後面跳了出來,跑到那兩個人中間,擋在馬份的眼前,把妙麗護到了自己身後。

 

「我告訴過你,馬份,別叫她麻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榮恩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Alpha,「你再這麼稱呼她一次,我保證不會讓你好過的,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沒料想到榮恩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他的女性好友發出一聲淺淺的驚呼,驚喜的那種;金髮史萊哲林則睜大眼睛,露出了些微吃驚的神情。

 

「她是麻瓜出生的巫師、是個Beta,那又怎樣?」榮恩沒有理會還在震驚中的對方,而是趁著勢頭,繼續說道:「她就算不能標記我,依然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而且我會永遠站在她這邊。」

 

「榮恩……」她深吸一口氣,聽起來像是被感動到了。

 

那對捕食者般的灰眸來回掃過了榮恩與妙麗,只見對方的眉間的幾條細壑變得愈來愈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幾秒後,金髮史萊哲林忽然冷笑了一下,介於譏諷和自嘲之間:「你曾經對我提到過,你有喜歡的人,是個Beta,而且是個『她』,」對方嘴角的弧度提得更高了,比前一刻還要更猖狂,更討人厭,還有更多的哀傷,「你已經講得很清楚了,可是我怎麼會現在才發現呢。」

 

榮恩嚥了口口水,別開了視線,不去看他的Alpha,「我們走吧,妙麗,」他轉過身,將對方那張會連帶影響到自己情緒的臉給甩到身後,「我好像把奈威的植物弄死了,妳一定得過來看看,我不知道該怎麼救活它。」

 

抓著妙麗的手腕,他幾乎是逃跑的離開了那裡,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回頭看過那個金髮男孩一眼,他不知道對方是用什麼樣的眼神目送他們離去的,他只是隱約能感覺到那道目光既灼熱又傷人,幾乎能他的皮膚給燃燒。

 

他們維持了這個姿勢走了好一會兒,直到走上樓梯,榮恩才放開她。

 

「榮恩,」他聽見妙麗在叫他,他沒有回頭,而她的聲音有一點緊張:「你知道我們只能當朋友的,是吧?」

 

「我知道。」他回答得很快,甚至有那麼些粗暴,「妳沒辦法和Alpha或Omega發展戀愛關係,妳說過的。」

 

「嗯。」她簡單地應了一聲,卻讓他覺得那之中包含著千言萬語。

 

回到交誼廳之前,他們都沒再說什麼話,妙麗幫他們搞定了奈威的盆栽,就像死而復生一樣,西莫簡直都快感動哭了,喃喃念著自己有多受不了發起脾氣來的奈威,好像生氣版奈威與普通版奈威是兩種生物般。

 

日子平淡的過去了,吃飯,上課,睡覺,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

 

幾周後,榮恩發現自己再一次懷孕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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