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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2011年跩榮多人合誌《Let Me Love You, Bloody Fool!》中某紗寫的單篇,為原作第三集的衍生故事。當時印量不多,本子也於場次上全部完售,因後來收到不少同好的詢問,想著時間也很久了,決定貼出來與大家同樂,文筆生澀還請多包含。

 

 

 

 

Affected

 

 

 

『教授,衛斯理把我的根給切壞了,先生。』

 

只要想起上個禮拜在魔藥學課堂上發生的情形,跩哥‧馬份便不難發現,自己的嘴角早已勾起了一個得意的弧度。

 

紅髮男孩通紅著整張雀斑臉蛋,藍湖色的眸子直直地瞪視他,毫不保留對他的嫌惡,那副怒氣沖沖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個十足的笨蛋──噢,好吧,對方本來就是個笨蛋。

 

當跩哥這樣想的時候,他嘴邊的弧度便又更加深了幾分。他稍稍晃了晃自己的右手,上面裹著層厚厚的繃帶,這都是因為在那愚蠢的奇獸飼育學上,他被一隻醜惡到不行的鷹馬給啄傷了。

 

其實這也沒有那麼痛,的確,他當下是流了很多的血,在龐芮夫人的治療後,傷口本身倒已經沒有多大的感覺,只是……跩哥的右手握了個拳頭,再放開,儘管手臂已經沒什麼大恙,但是還是他寧願保持這樣子,畢竟身為一個傷患,能夠得到更多的特權,而他一向喜歡特權。

 

好比說對他特別寬貸的石內卜教授,命令衛斯理幫他切雛菊根,波特幫他削無花果皮,這兩個他最討厭的人,都得乖乖地替他服務,做那些無聊的雜事,這真是令人再愉悅不過。

 

波特削皮的時候沒有表現出太大的不滿,然而衛斯理可不是如此,跩哥敢打賭,若不是有教授在場,那個紅髮的窮酸鼬鼠,極有可能丟下那些根,朝自己撲過來。

 

這就是為什麼對跩哥來說,激怒榮恩‧衛斯理是這麼好玩的一件事,紅髮男孩的反應總是如此有趣,遠比嘲弄其他人還要更令人有成就感,因為對方永遠不會吝嗇對他發脾氣。

 

修著雛菊根的紅髮男孩咬牙切齒地,提出毫無壓迫力的警告,威脅要讓他身上多個真正的傷口,事實上跩哥對此還抱有一絲期待,雖然他認為這根本是不可能,畢竟在那之前,紅髮男孩還得把那些根給切得整齊些。

 

他挪了挪被捆了好幾層紗布的右手,只要繼續保持這個樣子,就能占盡所有的好處,他是個聰明人,要假裝很痛苦,對他來說只是小事一樁。

 

而今天──又輪到了魔藥學,這令他期待萬分。跩哥索性哼著小調,跟在他身後的克拉與高爾顯然不知道他心情好的真正原因,反正他們都很笨,不過無論如何,他們也笑得很開心。

 

也許彼此看不順眼的人最容易在狹路上相逢。當他們穿過掛滿那堆聒噪的畫像的轉角,在前往魔藥學地窖的走廊上,看見了愛出風頭的波特、麻種格蘭傑與那個可笑的榮恩‧衛斯理,就走在他們前方,背對著跩哥。

 

其實他可以選擇什麼都不做,就只是從他們旁邊走過去,但是這完全不符合他的作風,高調的行為比較適合他,所以他仍然揚著嘴角的那條弧度,故意地──從波特與衛斯理之間的空隙穿了過去。

 

「嘿!」榮恩發出一聲大叫,跩哥的笑意加深了,因為他剛才撞到了對方的肩膀,而且對方的反應完全一如他所期望。

 

所以他也與之相應地,誇張的皺起眉頭,用左手捂著自己右肩哀號著,「噢──我的手──它又痛了!」

 

哈利動了動眉毛,妙麗也回過頭來看向他,而榮恩則是張大嘴巴:「什……什麼?

 

「我的手,衛斯理。」他故作痛苦地扭曲五官,「你這低能的白痴,你是故意的,不是嗎?」

 

「我……我哪有!」紅髮男孩愣了愣,似乎才終於意識到跩哥的目的,因而瞇起眼,「少來了,馬份,根本就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衛斯理,可別不承認。」跩哥惡意地拉高音量,「你明明知道我的手受傷了,還這樣攻擊我,真是卑鄙!」

 

「他沒有,馬份。」在一旁的哈利用那對墨綠色的眼睛,透過鏡片看向他,「我們都在場,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跩哥挑起半邊眉毛,爛疤頭的聲音在此刻聽起來特別刺耳,他抖了抖唇,不以為然地說道:「好的,克拉和高爾也在這裡,你們說呢?」

 

語畢,他側過頭,看向身後那兩個駑愚的跟班,克拉跟高爾同時眨了眨他們小小圓圓的眼睛,在接收到他的暗示後,又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同樣咧開了笑容。

 

「當然是,衛斯理是故意的,我們親眼看到。」克拉在說話的同時還模仿起方才的動作,撞了下高爾的肩膀,而高爾在被撞到後,也隨及配合地發出了聲呻吟,接著兩個人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要理他們。」妙麗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們早就串通好了,這是他們一貫的技倆,記得嗎?」

 

她說完後,便輕輕地扯了扯榮恩的袖子,可能是為了安撫對方,或是提醒對方上課時間快到了什麼的,跩哥並不清楚。然而一股油然而生厭惡感,正在打從心底擴散漫延,這個髒兮兮的麻種理所當然地抓著一個純血統──儘管這個純血統是個不知羞恥的血統叛徒──就令人覺得沒由來的噁心。

 

「格蘭傑,妳知道嗎,」跩哥略微抬起了下巴,以表示自己對於一個麻種的鄙夷,「妳的門牙愈來愈長了,我建議妳還是少說點話。」

 

當他這麼說完,女孩的臉色就變了,看上去有些憤怒,又有些受傷,這讓跩哥感覺好上一些,而紅髮男孩卻在此刻跨前一步,擋在女孩的身前,充滿敵意地瞪著他。

 

「怎麼,你想打架嗎?」榮恩惡狠狠地說道,灑滿了雀斑的雙頰也和耳根一樣透著淡淡的粉紅色。

 

「嗯,你要揍我?像你最愛的麻瓜那樣野蠻粗魯?」他輕哼了聲,表現出自己相當的不屑。

 

也許這個諷刺對衛斯理家族而言,一點也不管用,因為在下一秒,紅髮男孩便真的朝自己撲了過來。跩哥一個重心不穩,就被壓倒在地,原本拿在左手的魔藥學課本因此落在地板。榮恩跨騎在他的身上,一手抓著他的領子,另一手則高舉著攅緊的拳頭,作勢就要落在他的臉頰,或身體的其他部位。

 

可是在對方這麼做之前,一個陰沉、沙啞的聲音便從走廊的另一端傳了過來。

 

「停止你的動作,衛斯理。」板著臉的石內卜已經走到了他們前面,跩哥再一次勾起了得意的笑容,灰色的眼睛掃過了滿臉尷尬的紅髮男孩。

 

榮恩從跩哥的身上離開,還用眼角餘光還掃了他一眼,但是跩哥不以為意,因為石內卜的出現,即意味了他的勝利。

 

石內卜一言不發,冷漠地看著這一切,直到跩哥在克拉的幫助下站起身後──他故意裝得很虛弱的樣子,以博取同情──才面無表情地緩緩開口:「如果我沒有看錯,衛斯理,你在攻擊一個無法反抗你的傷患?」

 

「噢,是的,教授。」跩哥特意用連自己聽起來都覺得很可憐的語氣說,「他讓我的手傷又惡化了,我想我的右手說不定就此就廢掉了……」頓了頓,他瞥了眼躺在地板上的課本,便故作難過地皺起臉,「我現在甚至日常生活都是個困難。」

 

「你說謊!」榮恩不滿地指責,「我根本沒有真的揍下去,你的手就算腐爛發臭也不關我的事!」

 

「這是真的,教授。」妙麗用力的點頭,棕色的蓬鬆捲髮也跟著晃動,「我和哈利可以保證──」

 

「閉上妳的嘴,格蘭傑小姐。」在否定妙麗以後,石內卜隨及轉頭看向克拉與高爾,「你們告訴我,是衛斯理單方面對馬份施暴的嗎?」

 

克拉跟高爾有默契的同時點頭,然後由克拉說道:「是的,先生,跩哥不過是說了些話,衛斯理忽然就像隻瘋狗撲了上來。」

 

在得到這個回應以後,石內卜則將目光重新訂在榮恩身上,「趁人之危,你應該感到羞愧,衛斯理,葛來分多扣十分。」

 

「可是,教授──」妙麗的話還沒說完,就馬上被打斷。

 

「還有妳,格蘭傑小姐,妳的不誠實,也讓葛來分多得扣十分。」當石內卜這麼說的時候,克拉跟高爾笑得更大聲了,而跩哥幾乎也想和他們那樣盡情大笑。

 

說罷,石內卜便向教室的方向跨了幾步,黑色的長袍隨之擺動,原本以為對方會直接走進教室,事情就會告一段落。這可能會讓跩哥覺得有點無趣,然而石內卜從來都不曾讓跩哥失望過,黑髮教授在進教室前停了下來,轉了半圈,重新打量著跩哥以及榮恩。

 

「衛斯理,有鑑於你對同學的暴力傷害,我必須罰你勞動服務──」石內卜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得負責照顧馬份的生活一個禮拜,現在,去把馬份的課本撿起來。」

 

「什──」榮恩不可致信般地睜大眼睛。

 

石內卜不耐煩地又說了句:「我說,『現在』,不要再讓我重覆第三遍。」

 

榮恩整張臉都苦了起來,滿臉嫌惡地將跩哥的課本給撿起,而跩哥則感到十分的愉快,早已勾起的嘴角完全沒有放下的打算了。

 

 

 

 

「衛斯理,課本。」在魔藥學下課後,跩哥慵懶地說道,雖然音量不算太大,卻足以讓整個教室聽得見。

 

這令一聽見下課鐘後,就已經抱著自己的課本,正準備離開的榮恩‧衛斯理不得不回過頭,那張長滿雀斑的臉蛋露出了厭煩的表情,「幹嘛啊,馬份!」

 

「課本。」他好笑地挑個眉繼續說道,「你的勞動服務,不是嗎?」

 

榮恩砸了個舌,跩哥猜想對方最開始可能想裝作不關己事,就這樣把勞動服務給推掉,可是他才不會讓紅髮男孩的這個小詭計得逞,他可是有整整一週的時間,能夠盡情惡整對方。

 

在旁邊的克拉跟高爾已經忍不住又哈哈大笑了起來,衛斯理的雙頰因而漲紅,好比一顆蘋果。紅髮男孩不情不願地把跩哥的課本拿起,和自己的東西堆疊在一塊,抱在胸前。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就如居上位者讚賞一個下位者,雖然跩哥本來就認為自己是上位者,但是紅髮顯然沒有一個居下位者的自覺,所以跩哥的這個動作換來了對方的一計白眼。

 

「卑鄙的討厭鬼。」紅髮男孩將兩人份的課本往自己胸前穩了穩,發出了不滿的抱怨。

 

「也許我是,窮鬼。」跩哥哼笑一聲,「無論如何,你得照顧我一個禮拜,別忘了。」

 

他確信眼前的紅髮男孩快要抓狂了,跩哥慢慢地從位子上站起,然後走在對方前頭,克拉跟高爾在確定榮恩開始執行勞動服務後,就先起身離開了教室,當然是在他的指使下,現在他已經有了一個專屬僕人,雖然只有短短的七天,剛好能夠在他膩了之前結束,所以他暫時用不著那兩個大塊頭的跟班。

 

在他們走路的途中,還能不時聽見衛斯理碎碎唸的聲音,大部份的他都會一一駁斥,更是氣得對方幾乎將他撲倒在地痛打一頓──不過跩哥不認為對方還敢這麼做,儘管榮恩‧衛斯理是個沒腦袋的白痴,也不至於再犯同樣的錯誤,那麼對方可能就得當他的僕人更長的時間。

 

可是在他們到達目的地之前,跩哥便察覺到某些不對勁,所以他唐突地停下了腳步。

 

「嘿……怎麼了?」跟在身後的榮恩發出了疑惑的問句,「為什麼不前進?你又想裝病裝痛了嗎?」

 

他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地說道:「我的手傷可不是裝出來的。」

 

「喔,最好是。」榮恩的語氣相當不以為然,然後又補了句:「胡扯。」

 

他聳聳肩,「隨便你怎麼說,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鞋帶鬆了。」

 

因為他的這句話,榮恩的視線順勢被牽引到了跩哥的鞋子上,他微微揚起下巴,等著對方的反應。

 

榮恩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告訴我幹什麼?除非你想──啊!」

 

看樣子紅髮男孩終於猜到了自己的意圖,跩哥勾起一抹惡意的笑容,再一次強調:「我的手受傷了。」

 

「但是這不妨礙你彎下腰啊!」榮恩拉高了音量,並不打算照跩哥所期望的那樣做。

 

「就算彎下腰,我也只有一隻左手。」他有意無意地晃了晃自己右手臂上的繃帶,「所以,衛斯理,嗯?」

 

「該死的──」榮恩低聲咒罵,然後蹲下身,替跩哥繫起鞋帶。

 

跩哥的笑意加深了些,他得說這種享受挺好的,甚至連彎腰的工夫都不必了。

 

在完成這項工作以後,榮恩臭了張臉,強烈地表現出主人的不滿。跩哥故意無視對方的壞情緒,他們在大廳前分開,因為他們下一堂課不在一起。不過沒關係,跩哥已經想好接下來要怎麼耍弄對方了。

 

到了晚餐時間,他坐在史萊哲林長桌靠近門口的地方等待,這個位子是克拉和高爾替他保留的,而那兩個大塊頭此刻正在他的旁邊與對面,大塊朵頤那些雞腿。他沒有動刀叉,灰色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門口,尋找那抹紅色的身影,以他了解榮恩‧衛斯理的程度,他相信對方絕對不可能錯過一頓飯。

 

不出所料地,大概在一段時間後,榮恩與哈利一起出現在大廳之中,而且正在談論些什麼。

 

「我不確定──不過,我同意,她最近的確有點奇怪。」哈利沉吟著。

 

「所以我就說吧,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榮恩眉頭整個皺成了一團。

 

不過對跩哥而言,他一點也不在乎那兩個葛來分多的談話內容,他清了清嗓子,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地開口:「衛斯理──」

 

紅髮男孩愣了一下,才轉過頭來看向他,表情顯得十分不情願,「怎麼?你又有什麼問題嗎,馬份?」

 

「一個大問題。」他揚起嘴角慣性的弧度,不知怎麼著,只要看見紅髮衛斯理那副蠢臉,他就覺得十分愉悅,「我的右手痛到沒辦法使用刀叉。」

 

「也許你該用左手抓著吃。」榮恩迅速地回應,然後邁開步伐,打算與哈利往大廳更深處走去。

 

「等等,衛斯理。」他隨及阻止對方,「我可不是個野蠻人。」

 

「所以,怎樣?」紅髮男孩再次回過頭,「你跟我說這個要幹嘛?」

 

「你得負責餵我。」跩哥高傲地冷笑著,「照顧我一個禮拜,你的勞動服務,對吧?」

 

榮恩翻了個白眼,「見鬼,我才不要。」

 

「這不是你願意或不願意的問題,衛斯理。」他發出個鼻哼,「你必須這麼做──或是讓我告訴石內卜教授,你覺得一個禮拜太短了。」

 

「去你的!」紅髮男孩咒罵了聲,委屈地看向自己的好友,才放軟了語氣,滿是無奈:「你也聽見了,哈利,你先去吃吧。」

 

「嗯,我會替你留點食物在盤子裡的。」哈利眨了眨眼,衝著對方露出了個笑容,而榮恩也與之相應地揚起一抹微笑。

 

某種令人不舒服的感覺忽然在跩哥的心底發酵,他很難解釋這樣的情形,就像他看見那個髒兮兮的麻種抓著衛斯理的袖子當下的心情。衛斯理的笑容醜死了,當然波特的也很醜,這兩個令人噁心的小混蛋。

 

紅髮男孩在目送友人走向葛來分多長桌後才回過頭,表情瞬間就沉了下來。而跩哥同時也發現自己原本掛在嘴邊的笑意消失了。

 

「幹嘛啊──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紅髮露出了一臉的莫名其妙,換來的是跩哥的一個冷哼。

 

「我很餓,衛斯理,你就不能快一點嗎。」而不是浪費時間和那個爛疤頭廢話連篇──當然跩哥沒有將後面那句話給說出口,他只是又哼了一聲,來表達自己的不悅。

 

「我也很餓啊。」紅髮抱怨著,從長桌邊繞到跩哥的身旁。正在吃飯的克拉並不打算挪出個位子給對方,所以榮恩又前進了幾步,到跩哥的另一邊坐下,「好了,你要吃什麼,快點解決掉,」接著他將跩哥的餐盤拉近自己的方向,並且拿起刀叉,「哈利已經替我留食物了,所以我最好在它們冷掉以前回去吃完。」

 

跩哥很難去解釋現在自己劇降的情緒,他瞄了眼長桌上的食物,然後命令道:「羊排。」

 

榮恩拿了塊羊排到跩哥的盤子裡,手持刀叉將它切成小塊,並且叉了其中一塊遞到跩哥眼前。

 

「太燙了。」跩哥挑剔的說。

 

榮恩挑了個眉頭,「但是你的嘴巴沒受傷啊,你可以自己吹涼。」

 

「不,這可是你的工作,我為什麼要替你完成?」他惡意地回應道。

 

「噢,拜託,你簡直像個小女孩。」榮恩將叉了小塊羊排的叉子移到自己面前,然後鼓起長著雀斑的雙頰朝食物呼了幾口氣,才將羊排重新推到跩哥面前,「好了。」

 

眼前的羊排發出了均勻烘烤的褐色,晶亮的肉汁讓它散發出美味的光澤。衛斯理的安份地替他處理這些,想到這點,跩哥忽然就不那麼生氣了,他因此再一次勾起那個諷刺的笑容:「嗯,上面沒有你的口水吧?」

 

紅髮男孩從耳根開始發紅,「你自己要我吹的,我哪管得了那麼多!」

 

跩哥的笑意變濃了,他得說他挺喜歡對方現在的模樣,很愚蠢,很可笑,很……無論如何,耍弄衛斯理真是太有趣了,跩哥張開嘴巴,將對方送到眼前的小塊羊排一口咬下,仔細咀嚼後,吞入腹裡。

 

在這個過程之中,他注意到紅髮男孩一直在觀察他,當然,是帶著嫌惡的表情,不過跩哥並不在意,因為他也同樣嫌惡對方。他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周邊,將沾在嘴上的肉汁給抹掉,並且丟了個挑釁──或者是挑逗的眨眼,回應對方的視線。

 

榮恩皺起眉頭,反感地縮了縮脖子,不過跩哥不介意,他認為這很好玩。他再一次揚起了那個充滿嘲諷的冷笑:「再一塊,衛斯理。」

 

「梅林,你這種吃法,我什麼時候才能吃晚餐啊!」榮恩粗暴地又叉了一塊羊排,沒什麼耐心地晃到了他的面前,「快一點啦!」

 

跩哥滿意地哼笑了聲,「我也想快一點,但是,衛斯理……」他瞄了眼還冒著白煙的肉塊,「你忘了吹。」

 

「噢……去你的。」榮恩把小塊羊排提到嘴前,大力呼氣。

 

這頓荒唐的晚餐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等到跩哥用完甜點後,他以左手拿起餐巾紙,隨意地抹了抹嘴,克拉跟高爾早就已經帶著幾塊小蛋糕回交誼廳去了,而坐在他身旁的紅髮男孩正對著髒盤子嘆氣。

 

跩哥心想對方肯定已經餓得不像話了,不過……反正波特已經幫對方留了食物,那個爛疤頭可是在離開大廳前還特別繞過來提醒對方,說食物會一併帶到葛來分多交誼廳,等衛斯理回寢室就能獨自朵頤一番。嗯,無論如何,他一點也不介意再耽誤對方更多的時間。

 

「我可以走了嗎?」榮恩百般無聊地把玩眼前的湯匙,這是剛才餵跩哥吃布丁用的工具。

 

「是的,我們可以走了。」他優雅地放下餐巾紙,不著痕跡地把主詞從單數轉成複數,「你得陪我到史萊哲林的地窖一趟──當然,是在外面等,」看著對方愈來愈糟糕的臉色,他補充了句:「我們的交誼廳可不歡迎血統叛徒。」

 

「喔,該死,」紅髮小聲嘀咕,「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

 

「別擔心,窮鬼。」跩哥高傲地惡意諷道:「等這件工作結束以後,我就讓你離開,享用波特替你留的冷食物。」

 

他們沒有花太多時間,就從大廳移動至史萊哲林地窖,跩哥把對方留在入口的那道空白石牆前,自己回到了寢室。克拉跟高爾正在床上吃著他們的點心,看見他進門後,向他打了聲招呼,跩哥並沒有花時間在這兩個除了塊頭之外一無事處的傢伙身上,逕自從櫃子裡取了套衣服,然後走出寢室。

 

當他回到交誼廳外的空白石牆,不難發現到正在跺腳的紅髮男孩,在看見他的出現後,似乎更加煩悶地砸了個舌。

 

「拿著這些,衛斯理。」他毫不客氣地把手上的衣服塞到對方胸前,而對方也傻傻地就這樣接住了。

 

「這些垃圾是什麼?衣服?」榮恩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手拿著的東西,再不明所以的看看他,「你拿衣服要做什麼?」

 

「我要洗澡。」跩哥理所當然地說道。

 

「什麼?」榮恩張大了嘴巴,「你還要我幫你洗澡?」

 

「我可沒這麼說,蠢貨。」跩哥聳了聳肩,「我只是要你在浴室門口外面等著,以備不時之需。」接著他又有意無意地晃了晃自己的手臂,「現在的我這麼虛弱,萬一發生什麼事,可就不好了。」

 

「你最好不要還叫我唸故事陪你睡覺。」紅髮翻了個白眼,抱著手上的那套衣服,跟在已經挪動腳步的跩哥身後。

 

這段路程其實挺長的,但是對他們來說卻意外的短暫,也許是因為這之間他們幾乎是一路吵著過來的原因。跩哥承認自己倒是挺享受這個的,只有他和衛斯理,沒有波特或是格蘭傑,他們互相鬥嘴,雖然吵架的內容十分低能愚蠢,不過卻不嫌無聊──在此他要特別強調,完全是因為他的對手太過白痴,所以連帶影響到了他的智商──更重要的是,對方不敢動手打他,而他在口舌之爭上占了絕對的優勢。

 

到達浴室以後,跩哥故意特別囑咐了句:「別偷看,衛斯理。」接著磅一聲關上門。

 

「誰會想看啊,白痴!」這個舉動換來的是對方的怒斥,他幾乎可以想像在木門的另一邊,紅髮男孩正憤怒地踢著牆壁,然後痛苦地抓著自己的腳,完全是活該。

 

跩哥心情愉快地哼著小曲,是在魔法界中最為流行的古怪姐妹的新歌,他本想故意慢條斯理地脫衣入浴,讓在門口等待的紅髮等到抓狂,可是他的動作反而比平常還要再快速些,僅僅用了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就已經讓自己泡在浴池中了。

 

他甚至無心放任自己好好泡個熱水澡,白霧霧的蒸汽熏得跩哥有些不舒服,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開始想像起如果紅髮替他洗澡,或是他們一起洗澡的話──雖然最後演變成潑水大戰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因為那個窮鬼真的太幼稚、太粗俗了!

 

如果他願意,他大可以現在就把對方叫進來,然而他卻又不想這樣做,這是一個很矛盾的心理,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這樣一來,紅髮衛斯理就會全身被水給濺的濕漉漉,他還可以借機嘲笑對方,可是只要一想像到外面的那個臭小子的紅頭髮將會全數被淋濕,跩哥就覺得特別煩躁。

 

所以他用了比平常更短的時間結束這個沐浴,換上準備好的衣服,然後打開浴室的門。

 

榮恩‧衛斯理倚在牆邊,鼓著一張雀斑臉蛋,瞪著從門口走出的他。

 

「你好慢。」紅髮男孩看上去不高興的抱怨道。

 

跩哥輕哼一聲,朝對方的位置走去,「我已經比平常快很多了,衛斯理。」

 

「這叫『快很多』?」對方大驚小怪地嚷了起來,「拜託,馬份,你是小女孩嗎?連金妮洗得都比你快。」

 

「至少我洗得很徹底,不像某些窮鬼……」他意有所指的瞄了紅髮一眼,「全家人得擠一間小小的浴室,有沒有洗乾淨都不知道。」

 

「嘿!」榮恩不滿地從牆邊站直了身體,「想打架嗎,馬份!」

 

跩哥用左手撥了撥額前濕潤的劉海,「你也知道,我的右手受傷了,我根本無法反抗你的暴力,如果你敢打我──」他又走了幾步,直到整個人離對方不到半根魔杖的距離,貼近對方的耳邊低聲說道:「我會告訴石內卜教授,你是個只會欺凌弱小的懦夫。」

 

「我……」紅髮啞啞地張著口,然後小聲嘟嚷,「該死的卑鄙傢伙,你絕對不是什麼弱小……」

 

他幾乎想哈哈大笑,這種光靠說話就能居於上位的感覺很好。但是在他真正笑出聲之前,他發現眼前的男孩耳根泛紅,並且一路延伸到雙頰,暈染了點點的雀斑,跩哥這才注意到他們的距離似乎太過貼近了些。

 

如果他仔細觀察,便能察覺到紅髮男孩的睫毛在光線下透著淡金的色彩,在透著紅暈的臉頰印上了捲曲的陰影,還有那豐潤的淡紅色唇瓣,看起來還真是──意外的不錯。

 

跩哥不禁有些疑惑,衛斯理有這麼好看嗎?這小子不是個平凡無奇、甚至可以被歸類在醜陋底下的傢伙嗎?

 

他發現自己的心跳得很劇烈,他不知道為什麼,光是近距離看著對方臉紅的模樣,跩哥就覺得異常地燥熱,彷彿他還泡在浴池裡,被水蒸汽給熏得暖烘烘的。

 

忽然他的腦海裡閃過某個想法,僅僅只有一瞬間,他讓自己沉浸在這個氛圍之中,所以他更靠近對方幾吋,接著便親吻上了對方的唇。

 

當跩哥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麼的時候,連他自己也嚇了一大跳──他居然主動親了一個衛斯理,這簡直是……

 

而紅髮男孩也瞪大了那對藍湖色的眸子,在他們兩個分開以後,不可致信地望著他。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他甚至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這完全是一個意外,是的,這肯定是個意外,要不然身為一個高貴的馬份,怎麼可能會──

 

「噢──」在他理清自己的思緒之前,腹部便傳來極大的鈍痛感,跩哥的五官扭曲,他捂住自己的肚子,抬額就看見了紅髮男孩正高舉著那隻肇事的拳頭。

 

「見鬼,馬份,你……」榮恩的話才說到一半,便又像想到什麼事情,「啊──該死,我忘了你可能會向石內卜──該死的!」

 

下一秒,紅髮男孩便轉身奔跑,身影消失在轉角之後,狼狽的逃走了。

 

被留下來的跩哥揉了揉被打疼的地方,梅林,這算什麼,為什麼他心跳得這麼厲害,甚至連自己都無法控制,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而且根本不應該發生……

 

他忽然有點無法想像,對方還欠他六天的勞動服務,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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