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

原作小說第五集、第六集衍生,Kiss with Weasel的第十篇。跩哥、榮恩、哈利三角戀的故事。

基本上仍然遵循原作走向,但細節部份因劇情需要將與原作有所出入。

本章輪到跩哥POV

P.S. 有生之年系列XD

 

 

 

 

Kiss with Weasel - (10) Illusion

 

 

 

跩哥幾乎以為自己身處夢境,畢竟對方從未像現在這樣與自己如此親密,他不自覺地又嘆了口氣。

 

這一刻,榮恩‧衛斯理正窩在跩哥的懷裡,額頭抵在他的肩處,任由幾許紅髮垂落在質地高級的學院毛衣,雙唇緊抿,一句話也沒有說。即便如此,他彷彿能猜透對方的心思,如此親密的感覺就連他自己也深感意外。

 

毛衣上的史萊哲林學院徽章有些剝落,既邋遢又不美觀跩哥從來就不喜歡這種瑕疵出現在他的服裝上,那會讓他看起來很沒教養,然而造成這般境地的始作俑者卻沒有停手的打算紅髮男孩用指甲摳弄著他的學院徽章,似乎真的打算把它與外袍分開,有一下沒一下地來回撥動。

 

「喂,窮鬼,你該不會想把我的毛衣搞得跟你那件二手貨一樣破吧。」他略微揚起下巴,口吻中帶了點對男孩家境的嘲弄。

 

紅髮男孩聞言,懶懶地抬起眼,在捲翹的金色睫毛之下,藍湖色的眸子透出幾分不滿:「不要再叫我窮鬼,雪貂。還有,你就不能閉嘴幾分鐘嗎,就幾分鐘?」

 

「別用那個單字叫我。」他翻了個白眼,並沒有真的生氣,不過對方的指頭還是從他的學院徽章離開了。跩哥本想聳肩,馬上便意識到衛斯理還靠在他的肩窩處,於是索性放棄了這個動作。

 

「真是夠了。」然而紅髮男孩卻先微微揚起了自己的腦袋,不再靠著他。跩哥並不希望對方就此離開,所以他伸出手,攬在對方的肩膀,又將對方給重新壓了回來。

 

這一次衛斯理顯得很乖巧,沒有半點反抗,僅僅是順從他的力道,再度將頭倚到了他的肩上。

 

他把手的位置稍稍上移了些,覆在對方紅色的頭髮,細軟的捲曲髮絲撓著掌心,接著跩哥便輕輕地撫摸起對方的頭髮。本以為衛斯理會乾脆地拍開他的手,意外的是,對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張開雙臂反圈住他的腰,整個身軀都靠到他的身上。

 

宛若蜂蜜的香甜氣味,混雜著青草的香氣,紅髮男孩的味道撲入他的鼻腔,那聞起來很好,而跩哥彷彿聽見了自己的心跳即使他與紅髮相處了這麼久,他們也很少這樣做,畢竟他們在做愛上花了大把的時間,卻不曾對彼此調情過。

 

萬應室總是隨著人們的需求做出改變,而今晚它所呈現的模樣,就像一個真正的臥房紅色火燄在壁爐內跳動,散發出舒適的溫度,還有一張柚木香氣的四柱大床,立在房間的中央。

 

過去他們誰也沒想起萬應室也能當成寢室來使用。或許是出於對集會地點的保密,衛斯理未曾提議過把這裡當成他們幽會的地點;至於跩哥,更因為對此處有別的打算,所以也未曾動過這樣的念頭。

 

現在,他們坐在床鋪上,跩哥的後背倚在床板,任由衛斯理的雙臂環於他的腰際,一股奇妙的氛圍醞釀在彼此之間。

 

木柴在高溫的燒烤下斷裂,同時發出細微的聲響。火光搖曳,他們投射在牆壁上的陰影也隨之晃動。衛斯理胸膛隨著每次呼吸而上下起伏,並將那些細微的震顫傳達給跩哥。

 

他停下撫摸的動作,掌心覆在對方的後腦勺上,角度完美的遮掩住了對方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線作用下,跩哥吸了一口氣,試圖以那種毫不在乎的口吻將問題拋出:「你跟波特合好了?」

 

聞言,紅髮男孩自他的肩窩抬起臉,額頭差一點就要撞上他的下巴。衛斯理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詫異,就好像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提起這件事一樣。

 

「你怎麼知道的?」對方眨眼,昏暗的光線將一層陰影投在捲曲地金色睫毛之下,看起來有那麼一點高深莫測。

 

「你們又一起吃飯了。」跩哥說道,重新動起了覆在紅髮男孩後腦的那隻手,撫弄著對方的髮絲,故作平靜地補充道:「我看到了。」

 

「喔……對啊。」衛斯理順著他的話回應道,口氣並沒有太大的起伏。

 

這樣的反應比跩哥預想的還要更普通,於是他微微皺了下眉頭。對方冷淡的表現出乎了他的意料,畢竟幾天之前,哈利‧波特不適時的出現方式,幾乎讓懷裡的傢伙情緒失控。

 

奇蹟男孩的冷言冷語教衛斯理崩潰,看著眼前那般傷心的傢伙,跩哥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狠狠地掐住。他從背後環抱對方,細碎地親吻被紅髮給覆住的耳朵,沒有人想回自己的寢室,所以他們進了萬應室,以最原始的方式作為慰藉,汗水與呻吟充斥整個空間很久狠久,直到他們累得沉沉睡去。

 

從那次以後,萬應室就列入了他們的選項──至少這比隱蔽的陰暗走廊或空教室要來得安全,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現在會以這種方式窩在一塊。

 

衛斯理的出現,就如同最致命的誘惑,他們接吻,擁抱,做愛,像過去一樣,儘管沒有回報的情感令他渾身冰冷,與之相對的,是對方挑起的慾火,心理與身體強烈的矛盾衝突,將他置於悅樂與痛苦的夾縫中。

 

跩哥明白衛斯理需要這些,正如他自己也是。他順了順對方的髮絲,鼻尖湊近那裡,在髮旋處落了一個吻。

 

他不是沒有產生過終止這段扭曲關係的念頭,身為一個富有的馬份,跩哥有權力得到自己想要的,與捨棄自己所厭煩的,可那該死的榮恩‧衛斯理,竟是他無法得到,也難以捨棄的存在。

 

大概是終於沉澱夠了,紅髮抬頭,跩哥也自然地放下了手,視線直勾勾地望著他那對藍眼珠投映著他的輪廓與金髮,依稀可見灰色的眼眸。這一刻,紅髮男孩的眼裡只有他,沒有哈利‧波特,沒有其他人,宛若一片澄澈明淨的湖泊,誠實地投映著所見之物。

 

衛斯理眨了眨眼,淡金色的睫毛隨之晃動,藍湖色的雙瞳明亮,兩頰有點紅潤,點點的小雀斑在紅暈下格外可愛,覆在耳邊的紅髮曲成好看的弧度,以及緊閉的淡紅色雙唇。

 

他微微傾頭,吻住對方唇瓣,柔軟的觸感始終令他喜愛。顯然紅髮也在等待這個,因為對方張開嘴,並且主動地探出舌頭,他也予以回應,舌尖頂觸到對方的,在口腔內部打轉,繞圓,撫弄彼此的舌面。

 

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在這個吻之中傳了過來,跩哥從來都不曾細想過,自己有喜愛這些的程度究竟到怎麼樣的地步,僅僅是感受這些,以舌頭磨擦對方細小的舌苔。

 

好不容易,他們才拉開距離,衛斯理在喘氣,他也是。眼前再熟悉不過的這張臉正雙頰發紅,將細小散亂的雀斑給染上一層色彩,淡金色的睫毛留下陰影,點綴著這張本應平凡無其的臉蛋。

 

凝視著這張潮紅的面頰,他有一陣子陷入了沉默。跩哥不知道眼前的紅髮究竟明不明白,自己有多麼愛他,但是跩哥能肯定的是,眼前的紅髮不愛自己。偶爾,他也會感到疑惑,也許從最開始的時候他就不該介入,才不會讓自己困在這樣的境地,這實在是太可笑了,他為什麼不趁還能抽身的時候,逃離這一切呢?

 

但是他沒有,也許是因為自己早就錯過了離開的時機,所以他只能任由自己愈陷愈深,直至沒頂。手指撫上對方的眉角,輕輕摩擦,跩哥不冷不熱地問道:「所以,波特不介意你繼續和我混下去了?」

 

「大概吧,」紅髮聳了個肩,「他只是生氣我沒有對他提過我和你睡的事罷了,」說到這裡的時候,對方稍微停頓了幾秒,臉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畢竟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跩哥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凝視著懷中的男孩,不禁思索『最好的朋友』究竟意味著什麼──他知道紅髮喜歡那個爛疤頭,但爛疤頭的反應,真的只是介意朋友對自己保有秘密嗎?

 

那對藍湖色的眼眸與他的目光相接,紅髮皺起眉頭,露出了有些困惑的模樣:「幹嘛?」

 

「沒什麼。」他扯了扯唇角,試圖勾起一抹弧度,不料卻失敗了。跩哥感覺自己有點疲憊,各方面都是,衛斯理之於他而言仍然有著特殊意義,但比起幼稚的感情困擾,他沒忘記自己的使命,有些更要緊的事的還在等它完成,它們遠高於這些小情小愛。

 

就在他思考著這些的同時,紅髮男孩從床上坐起,開始整理起自己的衣服。皺巴巴的襯衫遮擋住那些歡愛過後的紅痕,將對方白皙的皮膚掩蓋在布料之下,跩哥看著對方一顆顆扣上鈕釦,直到身上痕跡完全消失在衣服裡。對方把領帶隨便打成了一道醜醜的結,簡直比家庭小精靈還要不修邊幅。

 

衛斯理穿起了被扔在一邊的毛衣,上面的葛來分多學院徽章已經起了毛邊,但紅髮對此彷彿渾然未察,有時候跩哥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看上了對方哪一點,但他隱約覺得,感情世界就是這樣,那些吸引似乎是毫無道理的

 

整裝完畢的紅髮男孩回過頭來,挑起半邊眉毛:「夜巡時間快結束了,你不打算回自己的寢室嗎?」

 

「……不,我要回去。」輕哼一聲,他從床上直起腰桿,拍了拍穿在身上的毛衣,才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褲子,把它給穿回上。

 

衛斯理盯著他的動作,不發一語。儘管拉上拉鍊不過是幾秒鐘的事,卻讓跩哥感覺比平常還要更漫長。他能感覺到那對藍色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游走,就好像有什麼話還憋在肚子裡沒有說完。

 

直到他繫好皮帶,抬起眼來與對方的目光交會。對方迅速地別過頭,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可是那微微泛紅的耳根卻出賣了它的主人。這樣不自然地反應更加深了跩哥對此的懷疑,他清了清喉嚨,提醒道:「……要是你想,你大可先離開。」反正你以前也沒怎麼等過我。這句話被跩哥嚥下了喉嚨,他沒有說出口。

 

「噢,」紅髮應了一聲,看似隨意地搔了搔自己的頭髮,但是那些紅暈還停留在對方的皮膚上,甚至蔓延到了脖子,「還有一點時間飛七才會出來巡邏,所以我想……唔……」

 

對方沒把話說完,而跩哥僅僅是了然地點點頭。撫平褲管上的最後一絲褶皺,穿上綠色內裏的外袍,帶了幾分諷刺意味,他淡淡地說:「看來你還挺閒的嘛。」

 

「閉嘴啦,雪貂臉。」衛斯理回過頭來,衝他翻了個白眼,而跩哥這一回成功地揚起嘴角,與往常的訕笑所差無幾。

 

離開萬應室,他們踩著樓梯慢慢往下走。少了學生們的喧鬧,這些石梯移動的噪音比平常還要更加明顯,混合著畫像們打鼾,更襯得鞋底敲上階梯時的踩踏聲有多麼響亮。跩哥的視線掃過那些畫像,注意到其中一幅畫框裡赤裸著身體睡覺的男女,下意識地猜想它們肯定也幹了點什麼。

 

紅髮男孩與他並肩走著,一句話也沒說,不過那些紅暈並沒有從對方的耳朵或脖子消退,與那些髮絲融成同樣的色彩。他忽然很想伸手碰碰對方的肌膚,但是他終究忍住了。

 

當他們走到胖女士的畫像前,衛斯理對他說了晚安,儘管那聲音很小,卻還是傳進了跩哥的耳裡。他沒有回覆對方,裝作沒聽見般走下樓梯,而那一刻紅髮又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他一點也不知道。

 

來到四樓平台時,跩哥抬起頭,看見紅髮男孩已經叫醒了胖女士,她睡眼惺忪地咒罵了兩句,才放對方進門。翻掀出一小角的紅色的內裏消失在入口,畫像合上了,她咕噥了一些無意義的夢話,兩秒後又沉沉睡去。

 

在完整的目睹了這一切後,跩哥才又重新踏上樓梯,他的腳步比平常都還要更快,畢竟他得在飛七巡視這裡之前先到達目的地。那些畫像都在睡覺,沒人注意他,他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才在那個熟悉的位置停下。

 

巨型掛毯上,傻巴拿巴斯仍然嘗試教導山怪跳芭蕾舞。剛才快步上樓的行為令他有點喘,莫約歇息了半分鐘後,跩哥才閉上眼睛,集中自己的精神,在掛毯與人形花瓶之間來回走動三次。

 

萬應室的大門再度浮現出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推開門,這裡又變回了自己所需要的雜物間。

 

黑魔王給予了跩哥一個十分重要的任務,並且他確信自己能夠完成這項使命,他不能讓衛斯理知道這些,這是他的秘密。再怎麼說,他們的立場不是一致的,對方可能永遠不會明白這之於自己有什麼意義。

 

站在消失衣櫥前,他無可控制地想起衛斯理的模樣。有股情感堆積在跩哥的胸口,他總覺得衛斯理對待他的方式不一樣了──具體情況他也說不上來,那就是一種直覺式的感受──從對方微紅的臉蛋、輕道晚安的聲音、到過於乖順的態度,某些細微而重要的線索浮現在面前,打從他在波特目睹一切的那個晚上,他牢牢地擁住對方之後,一切都變了調。

 

可是他現在不能再分神去想這些了,消失衣櫥的修復過程沒有想像中來得順利,所以他得做好備案,好完成這項神秘且無可取代的大任。

 

重新解開自己的領帶,跩哥把它暫時放到了一邊,從口袋裡掏起魔杖,開始了新一輪的修復嘗試。關於備案的部份,他已經有底了,只要施在羅梅塔夫人身上的蠻橫咒還維持著,那麼這個方案就有機會實現。

 

他不禁期待著活米村日的到來。

 

 

 

 

那是一個刮著暴風雪的日子,因為兩次沒有完成的變形學作業,米奈娃‧麥將跩哥留在城堡內,做著那些枯燥乏味的勞動服務,取代他的活米村日。但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不如說,這樣的發展簡直正合他意。

 

透過一些小把戲,跩哥知道了羅梅塔夫人已經將項鍊交給了某個學生,順利的話,那名學生就會帶著那條項鍊,把它交給鄧不利多,而他只需要留在城堡裡,等待好消息就行了,最棒的是,他還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要是有學校的人追究起來,壓根就不會有人懷疑到他的頭上。

 

然而,跩哥事前沒有料到這個計劃會出意外。在項鍊送達鄧不利多的辦公室前,兩名葛來分多的笨女孩弄破了盛裝它的紙袋,而其中一個倒楣鬼因此中了惡咒,被送到聖蒙果了。

 

那天傍晚,從活米村回來的紅髮男孩在晚餐前找到了跩哥。對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到某個無人的角落,告訴他這件事。

 

「喔梅林,那真的太驚悚了!」衛斯理邊說邊比劃,墊起腳尖,手掌在那顆紅毛頂上來回擺動:「她大概飛得比我還要高出兩倍,眼睛凸得快要掉出來,一直在尖叫。」

 

跩哥心不在焉地聽著對方說的這一切,他得承認,這樣的結果令他大失所望,卻又同時異常地鬆了口氣。這樣的矛盾感受令他的喉頭乾澀,再怎麼說,任務失敗意味著他得繼續完成消失衣櫥的修復,並且他還得再找出其它的替代方案。

 

眼前的傢伙對他的困擾似乎毫無所察,僅僅是一個勁地說著,不時加上一些誇張的動作或表情來輔助。過了一會兒,對方好像才意識到他已經走神了,才皺起眉頭:「喂,你有在聽嗎?」

 

「嗯。」他隨口應聲,卻換來了對方更加懷疑的目光。

 

衛斯理打量著他,藍色的視線從頭到腳把他審視了遍,神情中築起了幾分戒備。紅髮男孩壓低聲音,問道:「……說真的,馬份,這件事應該和你無關吧?」

 

「嗯……」他又應了一次,這次更加地含糊。跩哥微微瞇起眼睛,雙手抱在自己胸前,反問對方:「為什麼扯到我?我可沒有活米村日呢。多虧了那個刻薄的米奈娃‧麥。」

 

「喔,對啊,」一提到葛來分多院長的名字,紅髮男孩露出了有些滿意的笑容,看起來是真的為此感到愉快,「聽說你被罰勞動服務?真的好慘,麥教授可是很嚴格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來問我做什麼?」跩哥吊了下眼珠子,沒忍住語氣中的尖銳:「說到底,你為什麼關心?」

 

只見紅髮撇了撇嘴,「……我才沒有關心呢,好嗎。」

 

跩哥微微抬起下巴,不怎麼信任地看著對方。這會兒衛斯理又抓了抓頭髮,使得那頭卷曲的頭髮變得凌亂,但是紅髮顯然對此不怎麼在乎。

 

「……哈利懷疑那是你做的,」最終,對方才吐出這麼一句話,而跩哥的心臟因此跳停了一拍,「但妙麗跟我都覺得是他想多了。你看,你甚至都沒踏出城堡呢。」

 

他幾乎要為衛斯理的天真而發笑,可是他卻沒能發出半點聲音。跩哥早該明白的,紅髮男孩之所以關心,不是因為擔心他,而是因為這與波特的猜測有關。噢,波特,人們口中的聖人波特,師長門偏愛的寶貝波特,被衛斯理所深愛的波特。他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感到一股強烈的憎恨之情湧上他的心頭。

 

「我告訴他你如果戴著一條項鍊會看起來像個呆子,」但是紅髮男孩還在說,每個動作和每個表情,都在這個時候變得格外刺目,「而且,這個手段顯然不是很高明,畢竟,它甚至沒能被帶進城堡呢!」

 

他沉著臉,沒有作答。那股怒意在跩哥的體內盤旋著,他不是真的在乎衛斯理嘲笑這個攻擊手段,畢竟它確實不是萬無一失,他只是無法忍受無論談論什麼,對方的話題總是離不開某個早該去死的疤頭。

 

「要我說,這還更接近一個惡作劇,只不過有點過火,」衛斯理接著說:「但不管我們怎麼講,哈利就是不聽,他很堅持那一定和你有……馬份?」

 

跩哥攫住了對方的下巴,粗魯地打斷了對方還沒說完的話。他看見自己淡金色的身影在那對湖泊般的眼眸中放大,直到他們的距離為零,嘴唇牢牢地貼在一塊兒。

 

對方咕噥了幾聲,好像不喜歡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可是他沒停下的打算,反而加深了親吻,將對方的呻吟全數吞進自己的喉嚨。在他半強迫的行為下,紅髮原先的反抗轉變為輕微顫抖,最後完全接納了他。對方環住他的腰,回應他的吻。

 

他們的唇瓣摩擦著彼此,一下又一下地,直至呼吸變得愈發困難,才停止這個吻。當嘴唇再度分開之後,晚餐時間已經開始了,衛斯理的臉上蕩著紅暈,將那些細小的雀斑全都籠罩住了,它們隨著主人的喘息而晃動,彷彿擁有著自己的生命。

 

「……你忽然親我幹嘛啊?」幾秒過後,紅髮男孩垂下眼,以一種他從未聽過語氣說話。這不是個埋怨,更接近調情,但跩哥不確定這是不是他單方面的認知,還是對方確實有這樣的想法。

 

不知怎麼著,對方的反應似乎也影響到了他。他感覺自己的臉頰也正微微發熱,於是他抿了抿嘴,緩緩道:「我忘了。」

 

紅髮男孩皺了皺鼻子,與此相對的,卻是對方些許翹起的嘴角,「知道嗎,你是個怪胎,雪貂臉。」

 

「那是你,鼬鼠王,沒人能怪得過你。」他如此諷刺著,因此換來了衛斯理的一個拳頭,垂在他的胸口上,沒有用多少力氣。

 

要不是跩哥比誰都清楚紅髮男孩用在哈利‧波特身上的情感有多深,他八成會以為,對方也有那麼一點喜歡自己。不過這樣的念頭很快就被跩哥給甩開了,他再一次地告訴自己,榮恩‧衛斯理只把他當成那個奇蹟男孩的代替品,他永遠都不該忘記這個

 

更何況,他還有比談戀愛更重要的任務在身

 

那天晚上,他們沒有做愛,僅僅是利用晚餐前的時間接了個吻,便結束了這混亂的一天。

 

日子還在繼續,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消失衣櫥的修復遇上了瓶頸,即便跩哥已經嘗試過各種的咒語組合,還是沒能讓它和波金與伯克氏的那個櫥子完成連結。黑魔王委派的命令是值得期待的,可是它正逐漸變得愈發教人沮喪,跩哥很清楚那位尊貴的大人並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他得在那之前履行自己的責任。

 

隨著十二月的到來,第二個方案也在他的腦海中成形,但他得先等待恰當的契機到來。跩哥沒有回家過聖誕節,而是把握時機留在學校,繼續完成自己的工作。史拉轟的派對完是意料之喜,這名愛好虛榮的魔藥學教授選在這個時期舉辦晚會,正好給了他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在剎比離開交誼廳沒多久,跩哥便悄悄溜出了地窖。他知道這些受邀的人會聚集到史拉轟的辦公室,等於幫他帶走了人潮,跩哥相信不會有人注意到他,他會在此之前先一步到達萬應室。

 

命運就是個狡詐的賭徒,如果它想使詐,你永遠也比不過它。跩哥太常利用夜晚的這段時間,以致於他壓根忘記假期中級長根本不需要巡邏,才會被飛七給逮個正著。愛管閒事的老爆竹揪著跩哥的耳朵,無視於他憤怒的咒罵,冷笑著把他帶進了史拉轟的辦公室裡。

 

「史拉轟教授,我發現這孩子在樓上的走廊鬼鬼祟祟的,」年邁的學校管理員眼露精光,得意的神色閃爍在爆突的雙眼裡,「他說他應邀參加你的派對,但是遲到了。你有邀請他嗎?」

 

所有參加派對的人都在盯著他看,其中也包括了他最痛恨的哈利‧波特。一瞬間,他成為所有人眼裡的笑柄,對一向高傲的跩哥來說,這是無可忍受的屈辱。他從那隻枯槁的手裡掙脫,憤恨地瞪向對方:「好吧,我沒被邀請。我是不請自來,你高興了吧?」

 

「不,我不高興,你麻煩大了!」飛七臉上的笑容咧得愈來愈大,和口中的話語完全背道而馳,這該死的虐待狂,「你!校長不是說過,除非得到許可,否則禁上在夜間出來遊蕩,不是嗎?」

 

他快速地瞥了一眼那個邊咳嗽邊笑的爛疤頭,跩哥忿忿地張開嘴,正想替自己辨解什麼,不料史拉轟卻搶先發話了。「沒關係啦,阿各,沒關係。」他們的魔藥學教授慷慨地揮了揮手,「現在是聖誕節,想參加派對又不犯法。就這一回吧,我們不處罰,」飛七的表情變得既憤慨又失望,但史拉轟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轉頭對他說道:「你可以留下來,跩哥。」

 

站在一旁的石內卜教授沉下了臉,眼神中透著一些不可致信。曾經,他是很喜歡石內卜教授的,可事到如今,他之於對方的尊敬不復存在,畢竟他已經意識到了對方是什麼貨色。跩哥冷笑了一聲,撇過頭,假裝沒看到自己院長那副不尋常的表情。

 

「您真是仁慈,史拉轟教授。」他轉而對他們的魔藥學教授堆起笑臉:「像您這樣寬宏大量的人在學校任教,作為學生,真的很感激。」

 

「沒什麼,沒什麼。」史拉轟大手一揮,婉拒了他的感謝之情,「畢竟我認識你爺爺……」

 

「他非常推崇你的,教授。」跩哥瞇起眼睛,補充說道:「我爺爺說,你是他所知道最高明的魔藥調配師。」

 

就在這個當下,一股低沉的、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想跟你說句話,跩哥。」

 

他回過頭,毫不意外地看見了石內卜教授陰晴不定的臉。跩哥在心底冷哼一聲,打從他的父親進了阿茲卡班、而他的院長處處監視著自己的開始,他便瞭解他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了。他們的院長處處干預他的任務,阻撓他的行動,甚至還拖他的後腿,罰了克拉和高爾勞動服務……跩哥能肯定地說,石內卜教授就是想要搶奪他的功勞,好在黑魔王面前邀功。

 

「喔,算啦,賽佛勒斯,」年邁的魔藥學教授打了一個嗝,和善地說:「現在是聖誕節,別太嚴厲……」

 

「我是他的學院導師,由我決定該不該嚴厲。」他們的院長卻堅持這一點。只見石內卜的目光晦暗,眼神冷冷地掃過他:「跟我來,跩哥。」

 

他不情願地跟上了。在離去之前,跩哥回頭看了一眼。哈利‧波特站在那兒,藏在鏡片後的綠色眼珠牢牢地鎖著他,帶著比厭惡還要更惡毒的情緒

 

一道想法如同劃破夜空的閃電,毫無道理地出現在他的大腦之中。奇蹟男孩從來就與他不對盤,這不是什麼大新聞,但是這般仇恨的眼神,可比過去還要更加強烈──忽然間,竟有種直覺,告訴跩哥,這也許和衛斯理有關。

 

也許,只是也許,正如衛斯理愛著波特,其實波特也愛著衛斯理呢?畢竟全霍格華茲的人都記得,波特最珍貴的寶物,不是別人,正是紅髮家族的么子。說不定衛斯理並不是自作多情,他們互相喜歡;至於自己呢?只不過是個可悲又可笑的第三者罷了。

 

這樣的念頭令人反胃,跩哥收回眼,不再看著波特,僅僅是朝石內卜的方向加快了腳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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