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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

足球AU,以英超球隊為舞台,為避免球隊爭議,全篇文章不會出現實際存在的球隊,全都是魔法世界名詞捏造出來的隊伍,還請多多包涵。

P.S. 雖然沿用了英超四大豪門的設定,但其實四支學院的原型至少融合了兩支以上的俱樂部,有興趣的話大家不妨猜猜,猜對也沒有獎品:P

 

 

 

 

Transfer Rumours - (8) London Derby

 

 

 

隨著打擋後拉手煞的基本動作,車身輕晃了一下,於是跩哥亮起臨停燈,將車子暫停在路邊。榮恩‧衛斯理整個身體都坐進了副駕駛座裡,住宅區偏暗的燈光在對方的臉上落下數道陰影,但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仍然感覺得到中場球員的好心情。

 

「就是這兒,紅色的那棟公寓,」衛斯理看了眼窗外,便回過頭來,朝他露出一個稱得上友好的微笑,「外觀還不錯吧?雖然空間不算很大啦,但是我一個人住也綽綽有餘了。」

 

「這裡是伊靈區?」將手放在方向盤上,跩哥快速地掃了眼車窗外的景象,下意識地皺起眉頭:「我以為你會住得離市中心更近一點。」

 

「這裡租金比較便宜,」紅髮球員聳了聳肩,「而且不論是去訓練基地或球場,車票價格都還在可接受範圍內,我覺得挺好的。」

 

他發了個鼻哼,再次打量起周圍的建築物,雖然外頭的燈火微弱,仍然不難看出這些房子都有一定的屋齡,它們排列得很整齊,顯然經過完善的規劃,如果手頭緊的話──跩哥從來沒有此類煩惱,所以他只能想像一下會是個什麼樣的情況──這一帶大概會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相比倫敦中心區,外倫敦還是落後了不止一點,八成是勞動階層會選擇的地方。

 

「我只是好奇,身為一個足球員,你應該沒那麼窮吧?」收回視線,跩哥將目光焦點重新移至副駕上的男人,單純提出自己的疑惑:「對,也許我以前在代表隊時常叫你窮鬼,因為你爸爸賺得不多,」身旁的紅髮中場因為這句話翻了個白眼,不過他沒理會對方,繼續往下說:「但現在憑你的收入,可以住得更好,不是嗎?」

 

「那還真是謝謝你對我財務狀況的肯定,」這句話被衛斯理說得酸溜溜的,任誰都聽得出來對方是在說反話:「特別是從一個富豪口中聽到這些,真教人窩心。但我周薪可沒你高,記得嗎?」

 

「和我比周薪是你犯下最大的錯誤,」他搖了搖頭,揚起一邊的嘴角,忍不住諷刺道:「要知道,現在的我早就是名頂尖球星了,而你還停留需要在證明自己的階段。」

 

紅髮球員的嘴巴微微張開,看起來既像是被冒犯,又像是被他的話給逗笑,跩哥不知道哪一部份的比重更高。「喔,天啊,你真的是個自戀狂,我總算是見識到了。」

 

「我只是陳述事實,畢竟身價排行榜就擺在那兒,」他聳了個肩,理直氣壯地指出這一點:「你要是不服氣,可以自行上網搜尋關鍵字,不用謝。」

 

「好啦,好啦,你這麼愛自吹自擂的話就儘管說吧。」只見紅髮球員雙手一攤,作出投降的動作。

 

雖然想再替自己辯駁些什麼,但最終跩哥還是閉上了嘴。突如其來的沉默,令車內瀰漫起一股不自然的尷尬衛斯理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思考什麼被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忽然振了起來,跩哥將之抽出,毫不意外地看見潘西的號碼,於是他幾乎沒怎麼思考便掐掉了來電

 

就在他放下手機時,注意到紅髮中場不再看著外面了。對方將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漂亮的藍色眼眸澄澈地如同湖水,將住宅區昏暗的燈火收進虹膜的邊緣

 

「該怎麼講呢……我覺得這應該是種習慣吧,」衛斯理重新開口,而跩哥隔了幾秒,才意會過來對方還在延續方才的話題:「就像你說的,我爸賺得確實不多,更何況我家有七個孩子,開銷想也知道有多大,」說到這裡,中場球員做了個鬼臉:「所以在錢的問題上,我總會考慮得比較仔細,這和我現在賺多少沒有關係。」

 

對於既是獨生子,又出生在富裕家庭的跩哥而言,他實在很難感同身受不過他依舊深深地吸了口氣,接受了對方的回答:「好吧,這勉強說得通。」

 

「況且,史萊哲林只租借我一個賽季,」紅髮中場又補充了一句:「搞不好明年我就離開倫敦了,所以也不必特意租一間豪華別墅什麼的。」

 

不知怎麼地,凝視那對湖藍色的眼眸時,跩哥彷彿望進了一個妥協於現實的年輕靈魂,無論是從前的家庭背景,還是目前為止的職業生涯,這名中場球員都不得不向大環境低頭,而這些都是他從未體會過的

 

忽然間,一股難以名狀的情感湧入了他的心頭,他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話,但他又不知道確切能說些什麼好最後,跩哥僅僅是抿了抿唇,看著那對藍色雙瞳,以一種篤信的語氣告訴對方:「史萊哲林樂於簽下那些有價值的球員,所以,你會留在倫敦。」

 

聽見這句話,榮恩‧衛斯理先是愣了幾秒,接著便對他揚起了一道微笑,看上去有點害羞,卻又帶有更多的欣喜至於那些不夠明亮的燈火,則將這抹笑容增添了幾分虛幻的色彩,令跩哥產生了想要俯身親吻對方的衝動

 

但是他終究沒有按自己所想的那樣去做,因為他那該死的手機再次響起,破壞了整個車內的氣氛。這會兒他沒有再把電話切掉,而是接起它,果不其然地聽見潘西的委屈的嗓音。

 

「臨時有點事,對……剎比他們還在?那麼妳先和他們待著,」他一面講著電話,一面看向坐在副駕上的中場球員,而此刻的對方都快憋不住笑了,「對,對……好,沒事,妳別緊張,我知道,嗯,嗯……就這樣說定了。」

 

掛上電話,紅髮中場轉了轉眼珠子,像隻發現魚缸裡出現新成員的貓咪,以一種似笑非笑的方式看著他:「看來你還有事要忙。」

 

「是潘西,」把手機放回口袋裡,他吐了口氣,沒能控制住聲調裡的不耐:「我得回去接她。」

 

「聽得出來,你的前女友挺需要你的。」對方理解地點點頭,才扭開車門。衛斯理起身離開副駕,從他的車子鑽了出去。關上車門之前,這名租借而來的中場回過頭來,對他說了一句:「下次再邀請你上樓吧,雖然不是很大,但起碼是個家。」

 

紅髮男人逆著光,公寓前微弱的燈火讓對方的表情變得模糊不清,但他隱約覺得,對方那豐潤的雙唇,一定彎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謝啦,馬份,我欠你一次。」說完這句話,對方便關上了車門。門框上的橡膠吸收了絕大多數的衝擊,車門閉上音量稱不上大,但仍然刺耳得像是撞擊在他的心臟上。

 

他目送那抹身影,在光線下呈現暗紅色的頭髮、幾近深灰的西裝外套與深色牛仔褲,對方逐漸步入那棟不舊不新的紅色小公寓。直到公寓大門闔起,跩哥才重新發動起車子,緩緩駛出這個小街區。沿途他看見一些節慶意味濃厚的燈飾,掛在街樹上,點綴了這個夜晚。

 

 

 

 

泰晤士河岸的慶典熱鬧歡愉,大笨鐘敲下十二道鐘聲,倫敦眼上長達十幾分鐘的煙火秀,隨著新的一年到來,賽季也進入了下半程。

 

結束了聖誕新年特快車,並不代表球員能因此放鬆,事實上,聯賽後半才是考驗的開始。魔鬼賽程過後,史萊哲林終於追上了赫夫帕夫的積分,兩隊並列榜首,但若討論到淨勝球狀況,史萊哲林的效率更高;葛來分多在聖誕節前大敗雷文克勞,名次排行第三;至於雷文克勞,則受到傷病與連續高強度的賽事所苦,暫居第四。

 

鑑於現在的排名,此刻正是拉開積分的好時機,也因此史萊哲林上下都緊繃神經,半點也不敢大意。面對接下來的強勁對手,他們的教練顯然已經想好了戰術,因此最重要的問題便又回到了球員身上,每個人都加強了訓練的強度,特別是體能與肌力的部份。

 

這些超負荷訓練讓每個人都累得要命,就連一向體力充沛的克拉和高爾不住也叫慘,更不用提平時總是怕累怕麻煩的諾特,簡直用盡各種手段,只為了減少訓練的強度。但正是這種訓練模式,讓所有人的體能都有些許進步,這些小細節都反應在衝刺練習的秒數與來回跑的距離上。

 

「真見鬼,那隻老蝙蝠簡直沒人性,」休息時間的哨音響一響起,紅髮中場便躺倒在草皮上,發出了痛苦的呻吟:「他難道沒想過,要是把我們都累死的話,就沒人能上場比賽了嗎?」

 

同為中場的諾特在一旁哼了哼,罕見地對衛斯理的看法表示同意:「這你應該去問體能訓練師艾福瑞,聽說是他給教練出的主意。」

 

「我恨他們。」紅髮球員懊惱地嘆了口氣。

 

坐在草皮的另一邊,跩哥僅僅是聽著他們的對話,沒有加入的打算。事實上,他喘得沒法說話,所以他至少還得休息一小會兒才有辦法站起來。他看見衛斯理直起了身體,從仰躺換成了坐姿,一些雜草黏上了那些卷曲的紅色髮絲,讓對方整顆頭看起來像個亂糟糟的鳥窩,有那麼點可愛。

 

「別表現得像愛生氣的小女孩們,再怎麼說,這也是我們工作的一環,」剎比朝另外兩位中場伙伴走近,「尤其是你,諾特,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經偷懶得夠多了,沒啥可抱怨的。」

 

諾特舉起一隻手,握成拳狀。黑人隊友則挑了個眉頭,便學起對方的動作,抬起自己的手,兩個人交換了一個拳頭碰拳頭的招呼,「是啊,我就是怕累,但偷懶本身也是門大學問,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我理解,畢竟你偷懶的技巧可比你的傳中技術要來得專業多了。」剎比一邊說,一邊坐到了兩個中場球員之間。一旁的諾特非但沒有因為自己被損而發火,反倒笑得更得意了。

 

跩哥調整自己的呼吸頻率,目光緊盯著三名中場的互動。諾特先是表達了自己對教練組的不滿,而剎比則時不時發出贊同或不贊同的哼哼,至於衛斯理在一旁聽著,時不時發表自己的意見。

 

經過半個賽季的磨合,紅髮中場已經被大多數的史萊哲林給接納;不論是當初打賭對方待不久的諾特,還是嘲笑過對方的剎比,都能與之平靜的閒聊,這就是時間的力量,它總是能讓人們學會適應,找出更切合的相處之道。

 

看著紅髮中場因隊友的話而咯咯笑時,跩哥卻感到有那麼一丁點的不適。好像有什麼東西梗在自己的喉嚨,他既無法將之取出,又無法將之吞嚥,隨著紅髮中場抖動肩膀的動作,他下意識吞了口口水,好像這樣做,就能把不舒服的感受全都壓回喉嚨的深處。

 

不知是有意還無意,當他們的話題從教練組扯到別隊的訓練菜單時,剎比似乎瞄了跩哥一眼,至少他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就在跩哥正準備衝對方翻白眼時,他們的黑人隊友忽然彎起身子,靠近紅髮中場幾吋,替對方取下沾在卷曲髮絲上的一根雜草。

 

「有沒有人說過,你還挺邋遢的。」剎比將雜草遞給對方,半是嘲弄地說。

 

接過那根雜草的衛斯理,露出了一個尷尬的表情,「噢,謝啦。」

 

完成這個小動作後的黑人隊友側過臉來,這回則毫不掩飾自己看向跩哥視線,並且帶有幾分戲謔的味道,彷彿看穿了所有他的小心思。

 

跩哥發誓,他真的很想像踢皮球一樣,直直地朝那張欠揍的黑人臉上招呼一腳,最好能把對方的鼻樑給踹歪。

 

隨著時間愈來愈接近,即將到來的德比也讓倫敦的空氣變得一觸即發。和上半賽季正好相反,這次面對北倫敦老對手的比賽,主場輪到史萊哲林。他們享有地利優勢,積分也比對方還要更高,並且最教人振奮的是,惹人嫌的鷹隊老將吉德羅洛哈在先前和葛來分多的比賽受了傷,所以確定不會出戰。

 

在雷文克勞的大巴駛進倫敦西區的那天,金匣球場早就做好迎戰同城死敵的準備。所有的身穿綠衣的球迷皆於看台上就位,還沒開場就唱起了史萊哲林的應援歌,印有蛇隊隊徽的橫幅布條掛在其中一階,格外惹眼。

 

儘管這天溫度不到五度,並且飄著小雨,卻沒能澆熄人們對比賽的熱情,所有人都期望這會是一場精采的強強對話。相比準備充份、氣勢正旺、又占盡主場優勢的史萊哲林,雷文克勞則略顯疲態,除了傷病問題,還有前兩輪不勝的陰影,充份地體現出了聖誕新年特快車對球隊造成的傷害。

 

石內卜排出他們最拿手的四二三一陣型,孚立維則擺起傳統的四四二來抗衡。伴隨著主場球迷的齊聲高唱,裁判吹響哨音,開場沒多久,雙方便進入了激烈的拼搶大戰之中。

 

第十六分鐘的時候,羅傑的臉被克拉的手肘給打到,雷文克勞的教練隨即向裁判提出抗議,不過主裁僅僅是發出口頭警告,並示意比賽繼續,一些身著藍衣的球迷發出了噓聲,但很快便被史萊哲林粉絲們給反噓了回去。

 

隨著一來一往的攻防,第二十七分鐘時,在一次史萊哲林的進攻之下,負則防守的麥可‧寇那不小心用手碰到了球,形成一次手球犯規,被處以黃牌,因此他們獲得一顆三十碼的直接任意球,理所當然地由競爭金靴的跩哥來操刀。他把擊球點放在皮球中下部,以腳內側觸球,讓皮球繞過人牆,於落下時大陡度急墜,打出了一計漂亮的電梯球,滑進網內,率先奪得第一分。

 

史萊哲林的球迷們大聲歡呼,沒人在乎那點小雨打在身上帶來的寒意,主場的氣勢高漲至最高點。第三十八分鐘時,衛斯理將球帶至禁區並橫傳跩哥,但這回他起腳得太急,皮球僅僅擦過左側立柱,出了底線。

 

上半場很快就結束了,石內卜教練利用中場時間提醒他們對手的防守弱點,難得稱讚起球員們的效率,並期望剩下的四十五分鐘也能繼續保持下去,必要時連中場球員亦可以退回後場,加強防守。

 

即便經過休息,下半場開始的時候,還是充滿了激烈的碰撞。貝爾在第五十六分鐘時比被福林放倒,他們的隊長因而吃了一張黃牌,全場噓聲四起,所有蛇隊的支持者們都反對這個判罰,只是裁判一意孤行,或許是為了補償上半場沒有給克拉判牌的決定。

 

第六十一分鐘時,雷文克勞也得到了一次不錯的機會,泰瑞‧布特以一計精準的長傳,直接將球送給前場的羅傑得到皮球的鷹隊隊長亦不會輕易放過機會,立馬奔向禁區內,在高爾出來攔截前起腳射門。豈料今日布萊奇的狀態神勇,將即將入網的皮球沒收,把比分維持在一比零,獲得球迷們一致賀彩

 

比賽進行到第七十五分鐘,太倫後腳跟傳球給跩哥,跩哥再試圖回傳隊友時,卻被安東尼‧金坦給擋下,正巧此時衛斯理從右邊插上,是以他適時斜傳,讓紅髮中場得到一次單刀的機會。這名來自葛來分多的球員在十二碼處起腳射門,雷文克勞的門將卻無力招架,任由皮球入網,比分擴大至二比零。

 

打入進球以後的紅髮球員奔向跩哥,並且擁抱了送出助攻的他。這是對方第一次主動貼近自己,跩哥甚至能嗅到對方身上的氣息,以及感受到紅髮球員將呼吸拍打在自己的頸邊。彼此的球衣都是濕的,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不論是什麼,在對方緊貼著自己的那一刻,都變得無所謂了。

 

他並不是那種特別偏愛肢體接觸的球員,可當衛斯理放開他時,他竟有種將對方拉回自己懷抱的衝動,所幸他沒有真的那麼做,僅僅是任由對方接受其他隊友的祝賀。前來慶祝的剎比在紅髮球員離開跩哥時,對他投以一個近似於嘲弄的眼弄,跩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才回到原本的站位。

 

第七十七分鐘與第八十二分鐘時,孚立維分別做出了人員調換,卻仍然攻不破主場球隊的大門,最後比賽以史萊哲林二比零力克雷文克勞,替這一回的倫敦德比畫下休止符。賽季初他們作客雷文克勞,落得被反超的下場,而今他們零封對手,總算扳回一成。

 

比賽結束後,跩哥沒有馬上走回球員通道,反倒選擇留在場上,接受球迷們的掌聲與讚美。剎比也沒有即刻離場,而是陪著跩哥繞場,感受史萊哲林支持者的熱情。有人從看台上把綠色的圍巾捲成一束,當成捧花給丟了下來,似乎想藉由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身興奮,金匣球場的氣氛歡愉無比,代表史萊哲林的歌聲持續好長一段時間才停下。

 

虛榮心得到滿足之後,他才緩緩移動至球員通道,成為最後一批離場的球員。剎比將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雖然跩哥並不喜歡被這樣對待,可是一射門一助攻的好心情,終究令他決定容忍對方的行為,僅僅皺了下眉毛,便隨黑人隊友去了。

 

當他們接近通道底端時,卻恰巧撞見的泰瑞‧布特和榮恩‧衛斯理交談的場面

 

和大多數的鷹隊球員不同,這名雷文克勞後腰沒有因為比賽失利而表現得怒氣沖沖,僅僅是掛著和氣而有禮的笑容,與紅髮中場說話。跩哥停下了腳步,來回觀察著這兩個人,從他的位置雖然無法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但卻也不難看出,布特肯定是在褒揚對方的那粒進球。

 

不論是什麼人,凡是被誇讚,沒有不高興的,紅髮中場當然也不例外。衛斯理頻頻點頭,並且嘴角漾著笑意,看上去是真的很開心。隨著談話對象的一些手勢,紅髮中場也跟著瞪圓眼睛,笑容咧得更大。

 

「你相信嗎,泰瑞布特是個同性戀。」突然,站在跩哥身旁的黑人隊友沒頭沒尾地冒出這句話,惹得他忍不住狐疑地望向對方。

 

「你知道?」跩哥皺起眉頭,把視線停駐在自己的損友身上,充滿懷疑:「我怎麼從沒聽說過你和泰瑞‧布特有私交?

 

「沒,我們不熟。」剎比聳了聳肩,以一種球評分析局面的理智語氣說道:「但是這不難分辨,你注意看,他的動作和說話的方式就是十足的同性戀作派。」

 

跩哥先是看看黑人隊友,再轉移目光至那兩個正在閒聊的傢伙,並且將布特從頭到尾打量了幾遍,卻怎麼也沒看出端倪。

 

「你確定嗎?」他又問了一句,仍然研究不出什麼異樣。

 

剎比又聳了一次肩,一臉無所謂:「差不多吧。」

 

似乎是談到了一個段落,雷文克勞的後腰將自己的球衣脫了下來,向衛斯理遞去。而衛斯理也馬上褪下印有八號的綠色衣服,將之交予對方。兩個人先是握握手,又交換了一個友好的擁抱,可是跩哥沒有心思注意紅髮球員同樣爬滿雀斑的背部,或是那曾經令他忍不住多看兩眼的白皙的腰桿,他所關注的,只有那兩個人上身赤裸,胸膛還貼在一塊。

 

「我敢打賭,那傢伙對衛斯理有意思。」黑人隊友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但跩哥甚至沒有轉頭理會對方。

 

或許是得不到他的反應,剎比故意搖了搖還放在跩哥肩上的那隻手,而這會兒跩哥已經不想讓對方繼續搭著自己了,所以他嫌惡地甩了甩肩,迫使對方不得不把手臂拿開。

 

「其實他還挺火辣的,你得承認這點。」鬆開手以後,剎比又說了一句話。

 

跩哥微微瞇起眼睛,回頭望向自己的損友,「……你在說什麼?」

 

「我不知道,你覺得呢?」剎比揚起一邊眉毛,以一種打趣的神情望著他:「那頭紅髮還蠻好看的,雖然雀斑是個瑕疵,但也給人挺青春的感覺,」跩哥猜想自己的臉色大概愈來愈陰沉了,因為眼前的黑人隊友笑得愈發得意,彷彿很享受惹怒他的過程,「最重要的是,他的五官還不賴,眼睛……是藍色的對吧?你喜歡藍眼睛嗎?」

 

「說英語,布雷司‧剎比,」他壓低嗓音,語氣不善地說:「我聽不懂你在講什麼。」

 

「喔,是嗎?」剎比搖了搖頭,一點也不把他的怒意放在眼裡,「要是你不打算做點什麼的話,我就去追求他好了,」說到這裡的時候,對方頓了頓,才又玩味地補充了一句:「反正我也不討厭紅頭髮。」

 

瞪著身旁的黑人隊友,跩哥好一陣子都沒有再接話。他不知道對方的語句中有多少玩笑的成份,又或僅僅是為了拿他看好戲才這麼說的。不管怎樣,這都不是令人愉悅的一次交談,於是他在惡狠狠諷刺對方一頓與甩頭就走之間猶豫了幾秒,沒有馬上做出下一步動作。

 

「嘿,你們什麼時候站在那兒的。」一道熟悉的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氛圍。衛斯理朝他們打了個招呼,已經套上了那件剛交換來的雷文克勞球衣,緩緩朝他們走近,「你們要去聽賽後檢討了嗎?今天贏球了,老蝙蝠應該不會說太久吧。」

 

「我們剛從球場進來,現在正要去,」剎比又看了跩哥一眼,帶著幾分捉弄的意味,從他的身邊離開,轉而接近紅髮中場,「贏球的時候教練通常會寬容一點,但最好還是不要遲到,我們不會想惹怒他的。」

 

「他愛生氣可不是我們的錯。」衛斯理噘起嘴,不怎麼認同地吐嘈。

 

於是黑人隊友和紅髮中場走在前頭,留下跩哥一個人,完全失去了先前打入一進球與一次助攻的好心情。

 

倫敦德比的勝利,替史萊哲林暫時推上了榜首的寶座。偏偏隔天的比賽,赫夫帕夫大勝夜行巷,積分又再次與他們並列;更糟的是,好不容易追平了金靴榜上進球數的跩哥,才知道德比的同一時間,遠在曼徹斯特的哈利‧波特表現也相當亮眼,於葛來分多主場對小漢果頓的比賽上收入兩粒進球,將金靴榜的差距再次拉開

 

縱然史萊哲林已經面臨不少考驗,但這些都還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們誰也沒料到,很快又有下一波的困難即將浮現。

 

和雷文克勞的比賽過去了一週,球員照常訓練,備賽,就和往常沒什麼不同。直到一則刊登在《每日郵報》的八卦,重新炒作起某個話題為止。

 

星期五的早晨,跩哥坐在餐廳,享受再普通也不過的早餐時光。克拉又一次抱怨起食物的品項太少,高爾也為此表現得忿忿不平,兩個高壯後衛從來就沒滿意過訓練基地的伙食,很顯然地,比起有益建康的食物,他們更喜歡那些油炸食品與高熱量小點心。

 

當克拉一邊碎碎念,一邊把盤子裡的最後一塊生菜給吞進嘴裡時,諾特的聲音忽然響起,替這個平凡的早晨敲響了第一下警鐘。

 

「大伙們,你們最好過來看看這個。」放下手上的小型報紙,總是對什麼事都懶得關心的諾特,難得表現出了積極的一面,這意味著如果不今天是愚人節,就代表事情確實有一定程度上的棘手。

 

由於這罕見的狀況,幾乎大部份的人都開始移動到諾特的周圍,每個人都相當困惑,跩哥也跟著去了。他沒有忽略對方讀的是《每日郵報》,通常他不怎麼看這家報紙,畢竟這是出了名的老婦人報刊──閱讀群眾大多是五十歲以上女性,而且總喜歡張貼駭人聽聞的假消息──所以他一點也不明白,身為同齡人的諾特,為什麼寧願看《每日郵報》,也不願意換換別家報社。

 

在所有人都足夠靠近時,諾特將報紙平攤在桌面上,指出體育版上的一則新聞,記者署名是麗塔‧史譏,標題斗大,用極度誇張的字眼博人眼球。注意到標題所影射的含義後,跩哥便又湊近了身體,一個字一個字地,仔細讀起這份報導

 

愈是看著這篇文章,他變愈發感到懷疑與詫異他依稀記得自己很久以前就看過這件事的相關報導,但當時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而如今,他將這個報導從頭至尾讀了兩遍,還是覺得不可致信

 

有人注意到衛斯理走進了餐廳,頂著一頭明亮的紅髮,確實足夠顯眼;但真正引人注目的,並非紅髮球員本身,而是那篇報導所引發的後續效應

 

「呃……怎麼了?」發現自己成為眾人焦點時,被租借來的中場眨了眨眼睛,看上去似乎完全沒弄明白此刻的狀況,不確定地問道:「為什麼你們都盯著我瞧?」

 

忽略了諾特的抗議,跩哥擅自從桌上抽起那份《每日郵報》,走向剛走進來的紅髮球員,問道:「上面說,你曾經在夜店裡嗑藥、並意圖性侵女球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榮恩‧衛斯理先是困惑地皺起眉頭,將目光的焦點移到了那份報紙,看見標題後,隨即瞪大了眼睛,神情又驚又恐

 

 

TBC

 

這場比賽的站位圖:4-2-3-1史萊哲林 v.s 4-4-2雷文克勞

 

 

註:

 

德比(Derby)通常指兩支同一個城市的球隊之間的比賽。有時候也會用在全國上下都具有影響力的世仇球隊之間,這種情況會被稱為國家德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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