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

 

送給BBC的生日賀文,生日快樂。

 

這篇的跩哥設定為明白自己喜歡榮恩的感情,卻不知道榮恩對自己的心意為何,兩人卻仍然發生關係的文章。

 

那麼,就獻給親愛的BBC了,請接受我誠摯的祝福。

 

 

 

 

Say it

 

 

 

在他眼前的人,有著一頭紅髮,散亂在白色的床單,原本就顯眼的髮絲更被襯托得格外鮮明。那對捲曲的淡金色睫毛,於眼眶落下細長的陰影,雙頰上點點雀斑呈現淺褐色,給人一種柔和並且俏皮的感覺,甚至延伸到了鼻頭。而在那之下的,是對方微啟的兩片雙唇,透著紅潤的色澤。

 

跩哥‧馬份俯視著這個人,他壓在床鋪上的雙手支撐著身體的重量,剛好距離對方兩側的耳朵只有幾吋。

 

他在那對澄澈的、明亮的、如湖面一般的眸子裡,看到了自己金色的身影,他的頭髮,他的輪廓,他高貴且慵懶的笑容。

 

然後他低下頭,親吻這個人。他們的鼻子貼在一起,跩哥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撲在對方的頰邊,而對方帶有甜味的氣息也撫在他的臉上。

 

跩哥沉溺在他們的吻裡,這個專屬於他與榮恩‧衛斯理的吻裡。

 

輕推自己的舌頭,讓它探入對方的口中。他的舌尖勾弄著紅髮的舌頭,讓對方不得不同樣以舌尖回應他的親吻,他們用舌面磨擦彼此細小的舌苔,在柔軟而溫潤的口腔內壁滑過。

 

每當他親吻這個人的時候,總能感受到某種情緒的波動,隨著他們舌頭交纏打轉時一湧而出。

 

鼻腔裡充盈著另一個人的味道,幾乎將他完全填滿。不是他總拿來嘲笑對方的窮酸味,也不是食物或點心在嘴裡發酵後產生的黏膩,而是對方最原原本本、獨有的氣息。

 

他感覺得到對方在眨眼,因為那捲曲的淡金色睫毛正輕騷著他眼眶下緣的皮膚,他們已經靠得無法再更靠近了。

 

舌頭擦過了對方的牙齒,慢慢退出,但是他們的四片唇還貼在一塊。跩哥用自己的嘴先咬了咬對方的上唇,再是下唇,又回到了上唇,才緩緩地拉開兩個人的距離,一條由唾液搭成的細絲很快就斷了開來,無可抗拒重力而落到對方的唇角。

 

他改以一隻手肘支撐身體,另一手掌則離開床鋪,將對方紅色的劉海輕輕撥開,露出眉毛以上大片額頭。

 

「你沒有告訴任何人你來這裡,是嗎?」跩哥說,並且讓自己的額頭貼上對方的。

 

被他壓在身下的紅髮男孩沒有搖頭,而是保持著他們現在額與額相貼的狀態。榮恩輕道:「……沒有。」

 

「包括波特?」他又問道,感覺到自己的吐息,已經佔據了彼此間僅有的一點距離。

 

對方僅僅是吸了口氣,低低地呢喃了句:「馬份……

 

他沒等到對方關於第二個問題的回答,即使如此,身為提問者的他心底也早已經有個答案,因此跩哥選擇再一次親吻對方的唇,這一次,多了些力道,還有啃咬,濃烈的妒意要求他這麼做。

 

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次,在此之前,他已經和紅髮衛斯理發生過更多次的關係。

 

沒有人能正確說出來,最初是怎麼開始的,也許因為那是個瘋狂的活米村週末,也許因為他們分別都和自己學院的人喝了些瘋狂的酒,也許因為他們該死的還得在當天晚上進行瘋狂的夜巡。

 

然後這一切就發生了。

 

他把紅髮男孩壓在牆上,他們擁抱,接吻,做愛。跩哥知道自己在整個過程中都很清醒,榮恩‧衛斯理沒有抗拒他,只是在他的侵犯下扭腰呻吟,點綴著細小雀斑的臉擺出他所看過最性感的表情。

 

說不定從更早的時候,他就想這麼做了。跩哥沒有說出來過,未來也不會,這是一個秘密,他不可能告訴任何人他真正的想法,尤其是衛斯理。

 

第一次發生得理所當然,第二次也沒有被拒絕,自然就有了第三次、第四次與第五次。

 

所以他們現在才會在這裡,有別於平日充滿衝突的相處模式,紅髮衛斯理躺在床上,任由他動作,卻沒有揮拳相向。

 

再一次,跩哥終於結束他們的接吻,這回他們之間沒有相連的唾沫絲,分開的很乾脆。

 

榮恩白皙的雙頰染上一層紅暈,點點雀斑也是如此,它們不平均地分布在那張清秀的臉上,看起來是那樣地可愛。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對方的臉,這一刻,紅髮男孩是屬於他的,而不是那早該下地獄的哈利‧波特,或者妙麗‧格蘭傑,甚至其他蒼蠅的。

 

指腹所碰觸的是那柔軟好摸的觸感,而且溫暖。跩哥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比他們開始前還要更快,儘管他們已經親熱過很多次,但每一次的接觸,總能讓他再再感到興奮。

 

衛斯理湖藍色的眸子裡映著全是他,這很好,因為對方的注意力專注在他的身上,即使在其他時候,對方眼裡的不是他。

 

跩哥解開榮恩的領口,光潔的頸部呈現某種性感的曲線,讓他忍不住低下頭,將自己的嘴唇貼上,吸吮著那裡,發出嘖嘖的聲響,直到滿意為止,才離開該處,轉向更下面的位置,重覆相同的動作。

 

一雙手抓住了他兩邊的肩膀,紅髮男孩沒有推開他,卻也沒有拉近,只是這樣抓著。跩哥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這樣做,就像他不明白究竟衛斯理是抱著怎麼樣的心情和自己發生關係一樣。

 

他在乎榮恩‧衛斯理,但是他從來就不認為榮恩‧衛斯理也同樣在乎他。

 

然而這並不妨礙他們的做愛,跩哥的唇瓣又向下滑了幾吋,來到鎖骨。他吸吮那裡,並且注意到自己剛剛所經之處,都已經留下淡紅色的痕跡。

 

幾屢落下的金色髮絲撓著紅髮男孩的頸部,他聽見對方輕嘆一聲:「好癢……

 

不過跩哥不打算去理會這些,他逕自往下,而解開襯衫的動作還要再快一些,他拉扯對方的衣服,它被移到肩頭以下,暴露出胸膛淡紅色的小巧乳頭,以及週邊泛著漂亮色澤的乳暈。

 

手指游移到對方的乳頭上,稍稍一捏,如此動作隨及換到了榮恩意外的驚呼聲。

 

跩哥發出個鼻哼,以食指在乳暈的周邊畫了個圈,他知道紅髮有個敏感的身體,會因為小小的刺激而有所反應,接著以中指一起動作。當指腹觸摸到對方的乳尖時,掌心所覆的肌膚已經立起了疙瘩。

 

食指和中指一同夾住對方粉紅色乳頭,它比原先還要更為凸出,他改用食指與姆指去攫取,它太小了,必須用這種方式才能捏住。

 

「嗯……」榮恩發出淺淺呻吟,這提點了跩哥的感官神經。

 

他的嘴巴則前往對方另一邊的乳頭,伸出舌頭,輕點那個突起。微鹹的味覺讓他同樣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有所期待,舌尖在那裡打轉,沒過多久,對方的乳暈也被沾濕了。

 

原先揉搓對方胸前的那隻手已經離開那裡,他解開對方的褲頭,將拉鍊拉下幾吋,嘰嘰的雜音在此刻卻十分悅耳。

 

待拉鍊已經拉至底部後,他把對方質地惡劣的二手長褲向下褪去,連同內褲一起,經過膝蓋,到了腳裸,然後完全脫掉。

 

或許是因為空氣冰冷的緣故,身下的人打了個哆嗦。跩哥安慰性地在對方的胸部烙了個有聲音的吻,接著便把注意力由上移至下。

 

淡色恥毛覆蓋著榮恩淺紅色的性器,它已經進入了半勃起的模樣,足以顯見主人的性慾已經被撩起,除此之外,連接在下的囊袋也有同樣的顏色。

 

那是個漂亮的形狀,他想。跩哥沒看過自己或紅髮衛斯理以外的下體,他也沒有這種嗜好,光是去想像就有些令人噁心,所以他無法評斷紅髮衛斯理的性器究竟算是比較好看的,還是跟其他人差不多,但至少眼前的這個性器,打從第一次看見,便不曾覺得倒胃過,反而喚醒了他更加深沉的慾望,就像此刻一樣。

 

他的性慾已經完全燃燒了起來,跩哥舔舔自己有些乾躁的唇瓣,接著伸手推推對方的大腿,而紅髮男孩幾乎直接順著他的意思做,榮恩將臀部些許抬高,這樣讓跩哥的步驟進行得更好。

 

手指略為施力,扳開原本呈現縫狀的臀瓣。跩哥得說,紅髮衛斯理有個漂亮的屁股,小巧圓潤的臀部光是視覺上就具有相當的聚焦力,更枉論牛奶色的肌膚搭配富有彈性的觸感實在美妙。

 

粉紅色的肛門因他的動作而展露出來,他讓自己更靠近,所有的吐息都落在對方的肌膚上。

 

紅髮輕輕顫慄著,這樣的反應讓跩哥的跨部撐在褲子上有些疼痛。他的手指開始抵在對方穴口上,粉紅色的皺摺處在被碰觸的當下有些緊收。

 

「馬份……」榮恩再一次的呼喚了他的名字,然而他沒有對此表示什麼,僅只是以指腹觸摸那誘人的地方。

 

指節前半先探了進去,而身下的紅髮則倒抽一口氣,即便他們已經做愛過多次,對方卻無法改善這樣的習慣,但這也沒什麼不好,如同處子一般的反應,的確教人喜愛。

 

中指的第二個指節也被包裹在溫暖而乾躁的內壁裡,跩哥的指尖感受著另一個人身體,再加深幾吋,粉紅色的部位已經吞到了他的手指根部。

 

榮恩正用一種懇切的眼神看著他,眼眶有些發紅,那是身體不適應所引起的反應,淡金色的睫毛同樣沾了些水珠。長滿雀斑的雙頰仍舊是紅潤的,甚至延伸到脖子,讓頸間烙著的吻痕更加煽情。

 

下體在叫囂著,他幾乎現在就想直接上了對方,別管那該死的擴張,可是他的知道自己必須耐心準備,畢竟直接進入會有許多問題,在這麼多次的做愛之中,他們並非沒有嘗試過,那只是弄得彼此都很難受,誰也不希望自己的陰莖卡在一個不深不淺的地方。

 

於是他把食指也送進去,加快這段必要的進程。第二根指頭完全沒入時,紅髮發出個輕哼。兩根指頭都已經在裡面了,他稍稍拉開兩指的距離,在溫暖的甬道裡探索。

 

在確定對方的肛門已經擴張到能夠允許性器順利進入時,跩哥才退出手指,先解開自己的褲頭、拉鍊,改為扶握住他的陰莖。

 

他的手稍微前後磨擦自己,讓早已勃起的陰莖更加興奮。

 

對方粉紅色的穴口在經過擴張之後,一收一縮地,就像個無言的邀請。事實上這也確實是個邀請,跩哥看得出來,紅髮衛斯理的眼眸裡同樣有著情慾,雖然他不知道對方那小小蠢腦袋都在盤算些什麼,但是他很確定,現在他們所想的肯定是同一回事。

 

勃起的陰莖表皮發出一種光澤,跩哥捧著它,暗紅的龜頭抵在那正在收縮的粉色皺摺上,一吋吋推入。

 

他悶哼一聲,龜頭的先端已經進去一些,卻還有部份仍被困在外頭。起先總是沒辦法那麼順暢,紅髮衛斯理的肛門很緊,如果省去擴張,那麼現在肯定更窒礙難行。

 

在他身下的榮恩正大力吸氣,並且吐出淺淺的呻吟,覆在淺色恥毛下的性器因疼痛而有些萎縮,但仍然具有吸引力。跩哥的手不再扶著自己,而是握住對方,然後稍作套弄。

 

紅髮的性器在這個刺激下很快便重新恢復它的興致,這讓對方的肛門也不再那麼緊繃,跩哥終於把整個龜頭給塞了進去,突破這一層後,他的整個陰莖也順利地完全沒入。

 

「啊──」脫口而出的是紅髮帶有痛楚的喘息,幾屢紅色的髮絲被不知道什麼時候沁出的汗水沾粘在額角。

 

一種至高的美妙自根部傳遞而來,跩哥滿足地輕嘆一聲,填滿某人的感覺是如此愉快,衛斯理的體內是炙熱而且緊窒的,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腸壁的收縮,將他給包裹得嚴嚴實實。

 

跩哥稍微退出一點,再重新插入,對方因這樣的撞擊又哼了聲,翦羽般的淡金色睫毛隨對方的眨眼而抖動。

 

與之呼應的是括約肌所帶來的環狀快感,他深切地感覺到自己被對方給吸附,跩哥喜歡這種強烈而赤裸的感受,他再次抽出一半的陰莖,又重新推入。

 

這樣的動作沒有多久就從緩慢而進展到快速,在這樣做的時候,他刻意向前頂了些,過去與衛斯理做愛的經驗告訴他,藏在對方身體裡的敏感點就在那裡。

 

用不了太長的時間,他找到了。當跩哥的龜頭磨擦到那兒時,身下的男孩會特別有感覺,肛門也會因此緊縮。

 

他加強自己的力道,讓每一次的抽插都能頂到那個位置。紅髮的手開始抓向床單,把原先還算平整的白色布料給拉得扭曲變形。

 

「馬份……馬份……」衛斯理在叫他的姓氏,每一個呼喊都有著濃濃的哭腔,這更加刺激跩哥的感官。他俯下身體,去親吻對方的嘴唇,繼續他們的塞活律動。

 

睪丸拍打在那牛奶色的臀部上,肉與肉撞擊所發出的猥褻的音,與他進出的頻率完全一致,他弓起自己的背,肆意地在對方的體內衝刺。

 

「馬份……我……噢……馬份……」榮恩還在呼喊他,混合著鼻音,口齒不清的說了幾句髒話,卻是真實且熱切。

 

跩哥的嘴已經不由自主地張開,他低沉沉地呢喃著:「衛斯理,該死欠操的……

 

緊窒的腸道在陰莖的出入下已經完全舒展,他抽動,再抽動,最後,身下的紅髮男孩搶先一步到達了高潮,而跩哥也隨後射精,把所有的精液全數留在對方的體內。

 

他退出了自己,不再用手支撐身體,也一起躺到床鋪上,就在對方的旁邊。紅髮正紅著一張臉喘氣,他也是,他們的呼吸頻率也是相同的。

 

這是個短暫而悅人的時刻,跩哥可以暫時不去想那些無聊的垃圾,對方為什麼和他做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剛剛才做過,而且紅髮男孩現在屬於他。

 

榮恩眨了眨眼,淡金色的睫毛沾了些水氣而有些反光,那對湖藍色的眼瞳直直地望著他。

 

跩哥只是躺著,用手指輕碰對方的眼睫。

 

接著,主動拉近他們的距離的是對方,榮恩挨到他的身上,將一頭紅髮靠在跩哥的肩膀。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而且誰也猜不透對方的想法。至少跩哥是這樣認為的。

 

跩哥幾乎可以想像如果被父親知道了會是怎麼樣的下場,發生在彼此間的事註定不會有結果,所以即使榮恩‧衛斯理不愛他也無所謂,只要讓他操就行了。

 

對方柔軟的頭髮正蹭著他的脖子,滿足與失落,兩種極端且矛盾的的情緒同時困擾他,跩哥順從自己的渴望去撫摸那燄紅的頭髮。

 

他閉上眼,是的,反正他們總有一天會結束,所以保持這樣就好。

 

 

 

 

坐在跩哥眼前的是潘西,她正像隻麻雀一樣嘰嘰喳喳,說著他不感興趣的話題。在她旁邊的高爾只是埋頭苦吃,不知道解決了第幾份炸魚條,這和坐在跩哥同一側的克拉幾乎一模一樣,差別只在克拉嗑的是雞翅,不是魚條。

 

思緒還留在前一晚的激情,他隻手撐頭,眼前的食物並沒有勾起多大的胃口。

 

榮恩‧衛斯理坐在葛來分多的長桌上,邊看著書──不是什麼有學問的著作或者課本,而是魁地奇相關的雜誌──邊咬了口麵包,嘴邊有幾粒碎屑,並不是很雅觀。

 

那天他們在結束性愛後分開時,衛斯理表現得有點反常。跩哥整理著他的褲子,衛斯理卻只穿好件襯衫,以湖藍色的雙眸打量他。

 

他知道對方可能想說些話,但是他並未主動詢問,僅僅是瞥過一眼,繼續繫領帶的動作。在讓自己穿戴得像什麼也沒發生後,跩哥轉身離開了那裡,飄散在空氣中精液的味道,也慢慢被拋在身後。

 

打從心底,跩哥便不認為對方想說的會是他喜歡聽的。要知道他們在平常的相處之中,可從來不是平和或者友好。如果衛斯理真想告訴他某件事,中止關係的可能性或許是最大的。

 

「你要不要再吃點什麼,跩哥?」潘西終於注意到他的沉默,停下她那冗長又無趣的話題,關切地望著他:「來點果凍好嗎?」

 

跩哥睨了眼潘西,便將盤子朝她推過去,她的臉上掛起一個愉快的笑容,挖了些果凍再回遞給他。

 

僅僅是目光離開葛來分多長桌那端的幾秒鐘,他回過視線,就看到榮恩正看向他。對方的表情相當難以形容,也可以說是沒什麼表情,距離太過遙遠,就連那對明亮的眼珠子都要分不清是什麼顏色。

 

扯扯嘴角,他勾起抹慣性的諷笑,悠悠慢慢地將盛了果凍的盤子拉近自己。紅髮在自己的目光被跩哥所發現後,便又撇過臉,繼續看那本魁地奇雜誌。

 

直到結束這頓晚餐以後,他們才在踏出大廳時真正意義上的碰面。

 

衛斯理經過了他的眼前,波特和格蘭傑毫不意外地也走在一塊。

 

跩哥捏緊拳頭,再鬆開,故作輕鬆的跟在他們後頭,用揶揄的語調說道:「唷,波特,你注意到自己的袍子髒了嗎?」那三個人如預料中一齊回過頭,他滿意地將後半段的句子給完成:「看來和衛斯理相處久了,似乎讓你對二手貨情有獨鐘啊。」

 

「閉嘴,馬份──」站在旁邊的紅髮男孩隨及跨出一步,卻被波特給攔下。

 

哈利綠色的眼珠子透過鏡片盯著他的臉,語氣既平靜又具有迫力:「只不過是一點灰塵,不需要大驚小怪的,馬份。」

 

「灰塵?喔,是了,」跩哥發出個哼笑,尖刻地說:「我相信再過不久,你就會像另一個衛斯理了,穿著抹布,全身是灰。」

 

語畢,他還刻意瞄了眼紅髮男孩,而榮恩的臉色相當糟糕。

 

站在跩哥身後的克拉與高爾嘿嘿笑出聲來,這讓格蘭傑也板起不快的表情:「至少比某些穿著新衣服,思想卻陳舊的人好得多。」

 

「注意妳的用詞,麻種,」他嫌惡地抖了抖唇:「憑妳的血統還不配跟我說話。」

 

「馬份!」這一次波特已經按不住紅髮了。榮恩從作勢就要從衣袋掏出魔杖,但是克拉在反應上還要快一步,扭住榮恩的手腕往上抬,讓對方不得不在摸到魔杖之前就抽離手。

 

衛斯理因疼痛而呼喊一聲,神情痛苦。「放開他,克拉!」格蘭傑大叫著,她顯然替衛斯理感到緊張。

 

這樣的模式總是讓跩哥感到不悅,他看得出來她喜歡紅髮衛斯理,而且他也不願去猜想紅髮或許亦是如此。

 

榮恩瞪著湖色的眸子,淡金色的睫毛有些濡濕,仇視的目光就和他們認識以來的那樣,卻能讓跩哥感到異常地難受。

 

「克拉。」他簡短地命令一聲。

 

克拉的理解能力還算可以,至少比高爾優秀一點,接到跩哥的指令,完全理解的將握著的人給用力一推,鬆開手,紅髮男孩因此摔倒在地。

 

「榮恩!」妙麗驚呼。

 

跩哥朝正從地板上爬起的紅髮走了過去,擦得油亮的鞋子踩住對方的袖子,略為彎下腰,朝那被紅色髮絲給覆住大半的耳朵悄聲說道:「我今晚會在那裡,別忘了。」

 

語畢,他直起腰,惡意地把對方的長袍袖口當作是踏墊,狠狠地蹭了兩下。

 

此刻的衛斯理以一種相當難看的表情怒視他,平日總有個彎彎弧度的眉毛皺起,點綴著雀斑的雙頰因怒意而漲紅,眼眶周邊更是如此。不只是憤恨,還有相當程度的受傷,以及其他跩哥沒能明白的情緒。

 

他沒有細心去注意,而是領著克拉和高爾朝史萊哲林地窖方向前進。波特似乎將對方給拉起來,格蘭傑也在一旁拍了拍對方身上的灰塵,那些都與他無關了。

 

莫名的難受也同時佔據他的心,跩哥知道原因是什麼,只是他早已習慣這樣做。

 

大約在交誼廳待了兩個鐘頭左右,便進入夜巡時間。普通的學生無法在這個時間還留在自己學院以外的地方,但是級長可以,這是職責所在,也是特權。

 

跩哥不耐煩地敲了幾下扶手,從沙發上起身,走出史萊哲林地窖。他不怎麼在乎要去巡邏哪些地點,因為他現在首要的目的,不是扣光其他學院的分數,而是葛來分多的級長。

 

繞過幾個轉角,穿越迴廊,然後走到一扇門前,將它推開──這裡是他與榮恩‧衛斯理一貫的約定地點。

 

如他所想,當門板發出咿呀的老舊聲響時,那顆紅色的腦袋回了過來,跩哥帶上門,並朝對方走近。

 

燈光在對方的臉上留下陰影,將那張帶著雀斑的臉蛋刻畫得更加鮮明。

 

很奇怪的是,那對湖色眼眸停留在他的身上,帶有某些不知名的情緒,而且教跩哥難以適應。

 

「衛斯理。」他低聲呼喊對方的名字,然後朝對方走去。

 

他的手碰觸對方的面頰,溫度比記憶中的還要再冰涼,順著頰骨的形狀撫摸,姆指在那些細小的褐色雀斑上摩挲。

 

榮恩直直地看著他,抿抿唇,便別開視線。

 

對方的小腦袋都裝了些什麼,跩哥始終不能理解,但莫名的不安卻佔據了他,而且令人緊張。

 

他還不希望他們的關係生變,至少現在不想。

 

跩哥捧起對方的雙頰,靠近自己,想去親吻對方的嘴,好像這樣做就能讓他的心情平靜下來。

 

然而紅髮男孩卻撇開了頭,拒絕了這個吻。

 

這該死的窮鬼怎麼能拒絕他!跩哥感到相當程度的怒意,他一把捏住對方的下巴,強迫紅髮面向自己,便重重地吻了上去。

 

舌頭鑽入對方的嘴裡蠕動,滑過牙齦,順勢摩擦著口腔內壁,他舔了舔對方的上顎,一條一條的觸感格外煽情,然後是舌頭,跩哥很快地就攫住了對方,攪弄它,在裡面打圈。

 

突如其來的痛覺讓他大叫一聲,他退出自己的舌頭,衛斯理咬了他。

 

……你搞什麼鬼!」跩哥的語氣不善,惱怒地抓著對方的領子,二手襯衫領口邊緣泛了層老舊的顏色。

 

榮恩垂下眼,淡金色的眼睫替那張雀斑臉上添了些陰影。「夠了吧,馬份。」紅髮說:「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覺得我們應該停止了。」

 

世界彷彿在旋轉,他挑了個眉毛,試圖掩飾自己的情緒波瀾,「這不難理解,衛斯理,」跩哥的聲音帶有惡意地嘲弄:「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操你的屁股,就像你的屁股喜歡被我幹一樣。」

 

湖色眸子狠狠地瞥了一眼,眼眶微紅,「去你的。」

 

紅髮衛斯理移動腳步,就要轉身離開。跩哥比誰都清楚他們終究會結束,他是如此在乎這個人,而這個人並不是等同的在乎他,他們的隔闔還有更多,包括他的父親,對方的父親,哈利‧波特,或者是妙麗‧格蘭傑。

 

但不應該是以這種方式畫上休止符,這理應由他所提出,對方憑什麼擅自做決定!

 

跩哥抓住對方的手腕,硬生生地將對方扯向自己,他藉著沒差多少的身高怒視對方,「你想去哪裡?」

 

「回交誼廳。」紅髮說話的時候,沒有看向他,「我說過了,夠了,我們該停止了。」

 

「想都別想。」他粗暴地把對方推到牆壁上,將衛斯理困在他的手臂與牆面之間。

 

對方因為這個撞擊而悶哼一聲,但是這不妨礙男孩的離開。榮恩朝他推了一把:「滾開!」

 

「不,在我沒操夠你之前,你不准離開。」跩哥惡意地勾著嘴角,「你喜歡被操,不是嗎?我們最好看看你的這裡……

 

他故意用膝蓋蹭了蹭對方雙腿間的跨部,那張已經稱不上好看的雀斑臉蛋,沒有染上他預想的緋紅,而是變得既蒼白又難看。

 

跩哥發出個鼻哼,「怎麼,我可沒說錯,你喜歡被操,對你而言使用後面的次數,比前面還多

 

「見鬼!」衛斯理不留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而是一個充滿力道的拳頭,讓跩哥的臉給歪向一邊。

 

跩哥幾乎忘了對方是個會動手的傢伙,捂住自己疼痛的地方,口腔裡有鐵鏽的味道,說不定對方讓自己破皮了,他憤怒地回過頭,大吼著:「操你的,衛斯理,你這──」

 

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他幾乎不曾想過的畫面。

 

榮恩的拳頭還停在半空中,蒼白的臉頰上唯有紅色的眼眶特別刺目,還有微微發紅的鼻子。淡金色的睫毛被水光所濡濕,明亮的湖色眸子被覆了層水氣,幾乎能看見淚水在對方的眼眶打轉。

 

當跩哥意識到眼前的人,此刻的表情意味著什麼的同時,淚珠便從那對湖色眸子落下。

 

「該死……」紅髮男孩不再讓手停在那,而是用拳頭擦拭著自己的眼睛。

 

一瞬間,他所有想罵的語句全數被壓回了喉嚨深處,什麼也說不出來。

 

「討厭鬼,垃圾,」紅髮愈是揉擦自己的眼睛,淚水又愈發落得更凶,「你他媽的最好下地獄!」

 

跩哥的手不再捂著自己的面頰,疼痛好像忽然遠離了他,眼前剩下的只有一個哭泣的衛斯理,榮恩‧衛斯理,他在乎的人。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紅髮仍然在說話,每個單字都帶有鼻腔的聲音,「我也是人,不會因為我窮就沒有感覺,但是你根本不拿我當作一回事──」說完這句話,紅髮故意用一種相當難聽的語調諷刺著:「噢對,你只會說『穿著抹布的衛斯理,正好當成我的踏腳墊』!」

 

的確,這是跩哥會說的話,而且他對這點樂此不疲。

 

在講了這些,紅髮又胡亂抹了抹臉,才放下拳頭。「你是對的,我感覺自己像個傻子,從來沒有這麼蠢過,」那對湖色眼睛的周邊完全泛紅,男孩還在抽噎,「迎合你是我做過最可笑的事。」

 

如此的紅髮衛斯理莫名地觸及到他內心某一塊軟土,令跩哥不自主地柔和了語氣:「不,這是你做過最好的事。」

 

榮恩微微瞇起眼,方才抹過的眼眶又聚集了水氣:「什麼讓你改變初衷了?取笑我啊,你這自以為是、噁心透頂的爛雪貂!」

 

跩哥在對方說出最後一個單字時動了動眉毛,「別那樣叫我,」才繞回正題:「還有,你確實活該被嘲笑。」

 

顯然這樣的句子使得對方的表情更加糟糕,榮恩咬了咬下唇,再次用手揉了揉眼,便不再停留於原地:「……我要走了。」

 

然而他並不打算就這樣讓對方離開,「你知道你是哪一點可笑嗎?」跩哥再次抓住對方的手腕,卻不是拉扯,「因為你窮?當然,但是這不是我現在要談的。」

 

衛斯理沉默著,湖色的視線固定在他的臉上,也沒有甩開他的掌握。

 

他打量著眼前的紅髮男孩,方才對方的那些話,給了一條最真切的訊息,而他已經察覺了這一點。

 

「看來你很在乎我,不是嗎?」跩哥問話的時候,挑起了唇角一貫的弧度。

 

榮恩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所以現在你決定要拿這點來羞辱我?」並且拉高音量:「從頭到尾都只是我一個人的事,而我打算結束它,我夠了這種……這種──」

 

「誰說這是你一個人的事了,衛斯理。」是的,他已經證明了這條訊息的真實性,跩哥無法停止自己的笑意,無論是他的父親,還是那些曾讓他感到難受的推測,全部都被拋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紅髮男還古怪地看著他,「當然是我一個人的事,不然呢?」

 

「所以你才會被我嘲笑,」跩哥稍稍抬起下巴,說道:「因為你始終沒有發現,我比你以為的還要在乎你。」

 

眼前的榮恩‧衛斯理睜大眼睛,不可致信地看著他。

 

跩哥靠近對方,在對方的嘴唇落下一個吻。

 

要知道他的驚訝可完全不亞於對方,這陣喜悅完全淹沒了他。他們彼此的心情是一樣的,那麼即使他們最後可能會走向結束,也不再是眼前必然會發生的結末。

 

太過遙遠的未來?誰在乎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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