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

足球AU,以英超球隊為舞台,為避免球隊爭議,全篇文章不會出現現實存在的英超球隊,只會出現我從魔法世界名詞捏造出來的隊伍,還請多多包涵。

由於某些球隊可用人物實在太少,年齡操作了少部份幾個角色。

若有寫得不恰當之處,還請不嗇抓蟲。

 

 

 

 

Transfer Rumours - (6) Doing the Poznan

 

 

 

或許受到前一天獅蛇大戰的影響,隔日早晨,整個史萊哲林訓練基地都瀰漫在低迷的氛圍中,即便是喜歡邊吃飯邊抱怨餐點克拉和高爾,也一反常態地沒有嫌棄餐點不夠豐盛

 

將剩下的優酪乳一飲而盡後,跩哥放下手裡的杯子,煩躁地掃視周圍剎比在他的旁邊閱讀《太陽報》,而那該死的蠢報紙又偏偏地以昨日的比賽當作頭條,印著他摔倒時被雙胞胎硬生生拉起來的照片,簡直荒謬到了極點。

 

「別擺臭臉了,至少他們把你拍得還挺帥的,」彷彿是意識到了他的視線,身旁的黑人隊友淡淡地丟下一句話,便把報紙給翻到另一面,「就算是跌倒的時候也是如此。」

 

「後面那句是多餘的。」跩哥吊了下眼睛,「知道嗎?要是找不到話題,就閉上嘴,沒人會嫌你太安靜。」

 

剎比聳聳肩,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讀起自己的報紙。而坐在他對面的克拉和高爾則互相看了看彼此,才低下頭,將盤子裡剩下的食物給解決掉。

 

就在這個時候,一抹紅色的身影從餐廳門口走了進來。榮恩‧衛斯理帶著淺淺的微笑,走向負責伙食的球場工作人員,討了幾片麵包和一小盅沙拉,看起來情緒不賴

 

不知怎麼地,看見神清氣爽不受賽果左右的紅髮中場,跩哥的心底便燃起一股無以名狀的怒意。他想起了昨天賽後波特和那群葛來分多們的對話,腦海中描繪出紅髮中場與黑髮前鋒手牽著手、活像兩個十歲小女孩第一次走進哈洛德百貨,滿臉興奮的詭異畫面。好吧,也許是這個想像是誇張了點,但他確信衛斯理的好心情肯定是有理由的,難道不是嗎?

 

當紅髮中場捧著盛滿食物的餐盤,開始尋找合適坐位的時候,不知怎麼地,跩哥已經鬼使神差地站了起來,走向那名與訓練基地氣氛格格不入的租借球員

 

注意到他的靠近時,衛斯理的笑意消失了,眉頭也稍稍皺起,而這樣微小的表情變化,反倒讓跩哥感到更加惱火

 

「心情還挺不錯的嘛,衛斯理。」扯了扯嘴角,他皮笑肉不笑地說:「你昨天去哪兒了呢?我沒在板凳席上看到你。」

 

盤踞在紅髮中場眉間的溝壑變得更深了,「你在說什麼啊,馬份?租借球員在外借期間不得倒戈出戰母隊,你忘了嗎?」

 

「喔,抱歉,我忘了。不過我想這條規定對你而言應該是件好事吧?」他當然是在說謊,怎麼可能會有現役球員不記得這些基本條規定呢。跩哥故意挑了一下眉毛,用一種誇張的聲調繼續說道:「我猜比起現時效力的史萊哲林,你更希望老東家葛來分多獲勝,難道不是嗎?」

 

那雙湖水般的眸子聞言露出了警戒的神色,對方謹慎地盯著他,就連用詞都變得小心翼翼:「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想足球總會之所以會訂定這條規定,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然而他卻沒有直接回答對方的疑問,反倒稍稍揚起下巴,「畢竟,我們怎麼知道那些被租借來的傢伙,不會藉此機會暗中幫助母隊呢?」

 

本就異常低迷的氛圍如同拉了引線的爆彈,因為他們的對話而變得一觸即發。克拉放下了叉子,高爾也停止了咀嚼,就連剎比都從報紙後面露出了兩隻眼睛,所有尚在餐廳的球員,都戰戰兢兢地觀察起他倆稱不上愉快的交流。

 

榮恩‧衛斯理的表情完全變了,雙唇抿起,鼻翼抽動,身體緊繃,白皙的臉蛋亦染上一層淺淺的紅暈,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羞辱

 

「不管自己心目中支持哪一隊,比賽就是比賽,要是能上場,就必須傾盡全力。」紅髮中場一邊說,一邊收緊了握著餐盤的手指,「暗中幫助母隊?別傻了,任何一個有職業操守的球員都不會那麼做,」講到這裡的時候,對方嚥了口口水,沉著嗓子補充了一句:「──至少我不會那麼做。」

 

「噢,所以你是承認了自己更支持老東家,是吧?」他揚起一邊的嘴角,不冷不熱地笑了一下,「說起來,我聽說你昨天和波特一起出去玩了,想必你們有個挺愉快的時光。」

 

這會兒衛斯理瞪大了眼睛,看上去滑稽極了,「你是怎麼……」

 

「所以,你們有帶他來參觀我們的訓練基地嗎?」跩哥粗魯地打斷對方未竟的話語,尖刻地說:「或者給他看我們的訓練菜單,好讓他們下次比賽時能有所準備?」

 

「我不……見鬼,我才沒有!」惱怒的紅暈自中場球員的雙頰褪去,臉色變得蒼白且毫無血色,「對,我們是朋友,但我不會為了他背叛自己的球隊,那是不對的。」

 

「『自己的球隊』,喔,衛斯理,」他重覆咀嚼這個詞,並用以嘲弄對方:「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只是個租借來的啊?『自己的球隊』指的是葛來分多吧?」

 

磅地一聲,衛斯理重重地將手裡的餐盤砸在取餐台上,垂著頭,卷曲的紅色劉海在對方的臉上覆下大片陰影,讓跩哥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我還以為你沒那麼討厭我了,」紅髮中場說道,聲調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但看來是我誤會了,抱歉。」

 

語畢,這名來自葛來分多的球員甚至沒有再碰一下那些食物,僅僅是轉過身,逕自離開了餐廳。對方那抹豔紅色的背影,在深綠色長袖訓練服的包裹下,竟給人一種近乎破碎的錯覺。

 

「你這次真的有點過份了,」他的黑人好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至於那疊《太陽報》則摺得整整齊齊地留在餐桌上,「有時候你還挺幼稚的,把氣出在別人身上可不能改變比賽結果,你知道吧。」

 

「別碰我。」他重重地甩了一下肩,拒絕對方的肢體接觸,「你少裝出很懂的樣子,我建議你有多遠滾多遠,不要來煩我。」

 

剎比抬起雙手,做出了投降的動作,「隨你便。」

 

自鼻腔發出一聲冷哼後,無視於克拉和高爾略顯尷尬的神情,跩哥隨後也離開了餐廳。

 

事實上,他不是不明白黑人隊友所說的那些話,並且他也承認自己某些時候會變得咄咄逼人,但當他一想起哈利‧波特面帶著笑容,滿臉愉悅地講述著自己將要和紅髮球員享受怎樣的賽後時光,他便無法克制那股足以吞噬理智的妒火。波特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而比起自己,榮恩‧衛斯理顯然和對方親密得多,最悲慘的是,他卻無力改變這教人作嘔的一切

 

衛斯理和他的矛盾持續了一段時間,甚至一直延續到和赫夫帕夫的比賽前,都不見改善。

 

進入十二月以後,倫敦的天空幾乎都是灰濛濛的,儘管沒怎麼下雨,但前來報到的寒流讓不少民眾都感冒了,其中也包括他們的教練賽佛勒斯石內卜,以及隊長馬科‧福林

 

他們月初的對手是本賽季唯一還沒碰上的英超豪門。如果說史萊哲林是伺機而動的蟒蛇,擅於利用對手失誤,以電光石火之姿進行快速反擊;那麼葛來分多便是一頭好鬥的雄獅,迷戀傳控,打出華麗的攻勢足球;相比之下,雷文克勞則是居高俯視的巨鷹,風格更加多元,又不乏硬朗強悍;但赫夫帕夫不同,這是一支穩紮穩打、不過份進取、卻又極具效率的球隊,正如他們作為隊徽的獾,乍看之下只是溫馴的哺乳動物,一但被逼急了,便會化身成殘暴的蜜獾表親,將所有低估他們的敵人咬得面目全非。

 

這支黃衣軍團的主場位在港都利物浦,作為客場球隊,史萊哲林的大巴一大早便沿著公路向北行駛。面臨即將到來的硬戰,大多的球員寧願選擇在車上補眠,保足體力,以確保稍晚的賽事能全力以付。

 

行駛途中,車內時不時傳來陣陣咳嗽聲,這波寒流確實把他們整得夠嗆。其中一次的車身晃動中,某人的連續咳嗽將跩哥給吵醒,他動了動自己的肩膀,稍微改變略嫌僵硬的姿勢,然後注意到兩個座位前的紅髮中場睡得很熟,整個身子都快倒到走道上了,好像隨時會因為一個急煞車而飛出去一樣。

 

那場爭執過去了,但是他和榮恩衛斯理的狀況卻不見多少改善,若他們其中一人是替補的話還好說,然而教練上車前公布的最新首發名單裡,就恰好寫著他們兩個人的名字,於是事情就變得有點尷尬了。跩哥懷疑他們真的能放下私人恩怨,打敗目前佔據積分榜首的強大對手嗎?

 

接近中午的時候,大巴終於駛進金杯球場,重感冒的石內卜教練在做賽前戰術說明的同時,還得用力吸鼻子,避免鼻水流出來,大大的鷹勾鼻因此變得紅通通地,將平時嚴肅的臉弄得十分搞笑,當然,史萊哲林的球員們可沒人膽敢笑出聲。

 

「赫夫帕夫有幾個拿得出手的球員,但你們需要注意的還是只有迪哥里先生,」教練講話時,濃濃的鼻音幾乎把原本的聲音給取代了,「他的身體素質優秀,並且技術和力量都在水準之上,相信這些不用我再重覆,」停頓了幾秒,史萊哲林的教練微微瞇起眼睛,目光瞥向終於憋不住笑的高壯後衛:「高爾先生,要是你能夠再減個二十磅左右,那麼你的身體機能會更理想一點。」

 

「對不起,先生。」高爾低下頭,面帶羞愧。

 

石內卜冷冷地哼出聲,隨即又重重地抽了抽鼻子,繼續說道:「另外,為了鞏固中路防守,赫夫帕夫很有可能會排出三五二陣型……」

 

正如他們教練所預料的那般,赫夫帕夫祭出了三後衛陣式,這是專門剋防守反擊的打法;為了與之抗衡,史萊哲林則不得不放棄他們最擅長的風格,使用更傳統的四四二陣型,捨棄中路,改以兩翼齊飛的方式,從邊路奪取球權。

 

頂著一頭蓬鬆頭髮的斯卡曼德在板凳席前來回走動,作為一名足球教練,斯卡曼德卻出乎尋常地沒什麼脾氣,臉上掛著靦腆的笑容,就像人們印象裡那種容易相處的類型。然而這名貌似溫和的男人,在排陣上竟相當大膽,儘管三五二陣型曾經在義大利甲組聯賽蔚為風潮,但這套陣式對球員的戰術意識要求非常高,因此對更看重身體素質的英超教練來說,並沒有多少人願輕易嘗試這套打法。

 

從球員通道走出來的時候,看台上的球迷們全都在鼓掌。身為當今身價數一數二的中場球員,穿著黃色球衣的西追‧迪哥里走在列隊中間,抬頭挺胸的自信模樣,就像從迪士尼系列裡跑出來的王子。相比西追‧迪哥里,跩哥其實更加熟悉阿尼‧麥米蘭,這名赫夫帕夫前鋒曾經和他一起在代表隊裡踢過相同的位置,當然,還有榮恩‧衛斯理,他們三個都是同一年被征召的

 

在想起紅髮中場的時候,跩哥不著痕跡地朝對方的位置瞥了一眼,他們之間隔了兩個人,從他的角度僅僅只能看見對方卷曲的髮絲,因天空灰暗的光線而帶著一種詭譎的色彩。

 

伴隨著尖銳的哨聲,比賽開始了。作為主場球隊的赫夫帕夫率先搶下球權,災來耶‧史密粗魯地推倒前來搶斷的諾特,但是裁判沒有吹哨,於是這名身穿黃衣的中場球員很快便來到史萊哲林的半場,好在克拉及時向前,將球從對方的腳底拿下,傳回前場

 

順著皮球所畫出的拋物線,剎比高高躍起,只見他們的黑人隊友用胸口停球,搶在對方球員趕來前早一步把球踢向紅髮中場。拿到球的衛斯理盤帶一小段距離,便橫敲一記,將球做給了跩哥。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闖入對方禁區,抬腳一射,卻不走運地打中門柱,彈回對方後衛的腳下。

 

第二十二分鐘的時候,司職邊鋒的賈斯汀‧方-列里左路送出橫傳,將皮球傳給麥米蘭,麥米蘭帶球長驅直入大禁區,於是高爾和瓦林頓合力防堵,逼得麥米蘭不得不提早起腳,於是皮球打到了高爾的小腿上,被彈到另一個方向,史萊哲林的門前危機似乎暫時得到緩解

 

不料西追‧迪哥里卻從中路得球,查覺對方意圖的克拉上前阻止對方,高爾也試圖回防,豈知這名轉會費超過六千萬英鎊的中場球星瞬間改變重心,以腳內側將皮球兜起,稍加施力,從禁區外打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皮球越過高爾和克拉,竄進球門之中,一比零,赫夫帕夫領先,作為門將的布萊奇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進球後的迪哥里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麥米蘭、方-列里和其他獾隊球員分別上前與對方一同慶祝,看台上的黃衣球迷們隨即也背對球場,把手搭在彼此的肩上跳起波茲南舞,與球員們分享這一刻。

 

看台上的舞蹈令跩哥沒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他甚至覺得這樣的動作,是主場球迷對史萊哲林的諷刺。他把焦點移至板凳席前,果不其然看見了沉著臉的石內卜,可是在擺臭臉的同時,史萊哲林的教練又因感冒之故,不住地吸鼻子,嚴肅的表情變得略嫌扭曲。相比之下,赫夫帕夫的教練則帶著柔和的笑容,毫不吝嗇地對場上球員送出掌聲,臉上的雀斑看起來與某人倒有幾分相似。

 

盯了對方教練幾秒,跩哥別開目光,下意識地搜索起同樣也有雀斑臉的紅髮中場,就他找到對方的那一刻,屬於對方的湖藍色視線則好巧不巧地與他對上了。目光相接的剎那,紅髮中場似乎有點吃驚,扭過頭,不再看著他。這種明顯避開自己的小動作,令跩哥再次感到莫名憋屈,所以他也學起對方的動作,故意撇頭不看對方。

 

結束慶祝動作的赫夫帕夫們回到原本的站位上,經裁判短促地哨聲後,場上重新開球。替隊建功的迪哥里狀態甚佳,一連好幾次都壓到他們的半場,除了頗具威力的遠射外,也有不錯的組織能力,幾次傳球都給史萊哲林的後防造成不小壓力,所幸回過神來的布萊奇已經找回了狀態,適時擋下來自赫夫帕夫一次次的進攻。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進入了上半場的補時階段。憑藉著對手的一次失誤,史萊哲林搶下機會,借機反攻至對方半場,剎比自右側斜塞,衛斯理在靠近門柱時停球,側過半個身體,將皮球挑傳至禁區左路。

 

紅髮中場的一系列動作十分流暢,彷彿預料到跩哥及時會出現在那裡,於是他想也沒想,以一隻腳支撐起身體,繃直另一隻腳的腳尖,跳至空中,在腳背觸球的剎那,皮球入網,完成了一次凌空抽射,比分來到一比一。

 

看台上佔少數的綠衣球迷也因此爆發出歡呼,跩哥舉起一隻手,回應球迷們的興奮。送給他助攻的紅髮中場朝他跑來,點滿雀斑的臉蛋因奔跑也同樣顯得紅撲撲地。衛斯理臉漾著喜悅的微笑,交換擊掌的那一刻,跩哥差點忘了他們其實還在冷戰。他所想的只剩下對方手掌碰觸到自己的那一刻,溫暖的體溫與寒冷的氣溫成了莫大的對比。

 

做完這個慶祝動作後,紅髮中場又像意識到了什麼,神情略帶尷尬地別過頭,剛好剎比與諾特在這會兒迎上跩哥,恭賀他再次刷了一顆進球紀錄,衛斯理則利用這個機會從他的身邊離開,回到球場的另一側。

 

裁判吹響中場的哨音,比賽暫時告一段落。能在上半場將局面拉回平局是再好不過的事,一頭油膩膩半長髮的教練表情也跟著緩和不少,接下來他們還有四十五分鐘能再試圖取得進球。

 

但是在下半場開始前,擔當後防大任的福林竟罕見地向教練提出換人要求。「教練,我想我沒辦法繼續下去,」雖然有點難以相處,但史萊哲林們都同意自己的隊長是個有責任心的人;只見福林此刻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似乎隨時會吐出來,即使是如此健壯的傢伙,生病時亦難免力不從心:「現在的我恐怕發揮不出水準,我認為既然要上場,就得將自己調整至完美狀態。」

 

他們的教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考了短暫的幾秒,同意了福林的判斷。「我會再做調整,福林先生,」石內卜的語氣沒有太大起伏,正如對方一貫的說話方式,卻又顯示出了一定程度的關心,「你最好去找隊醫一趟,看看他能幫你什麼,然後休息。」

 

做出換人的決定,意味史萊哲林們不得不跟著改變戰術,除了擴大高爾與克拉的守備範圍,還得給每個人分配其他的工作。在結束這一切以後,石內卜教練把福林的隊長袖標暫時授予跩哥。

 

「別讓我失望,馬份先生。」石內卜教練囑咐道,「你是我最優秀的球員,應該很清楚該怎麼做。」

 

跩哥點點頭,繫上從福林那裡拿到的隊長袖標,和其他人一同走回球場,展開接下來四十五分鐘的比賽。

 

赫夫帕夫的斯卡曼德顯然也有一套自己的見解。作為東道主,主隊的進球壓力肯定遠大於客隊,因此黃衣球隊也利用中場時間做出了調整。下半場的節奏依然很快,迪哥里與史密利以撞牆配合來到史萊哲林的半場,後腰剎比當機立斷後撤回防,斷下了球並快速傳給諾特,於是諾特帶球直奔,卻又被對方球員給截下。

 

第六十四分鐘時,衛斯理橫傳,將皮球交給了另一側的諾特,而諾特盤帶皮球至禁區後射門,好巧不巧地打中立柱,距離門前不遠的跩哥補射一腳,卻不走運地被對方門將接下。

 

於偌大的場上來回跑動從來就不是件輕鬆的活,就算是如此寒冷的天氣,每位球員也都大汗淋漓。跩哥利用重新開球的空檔擦去汗水,眼角餘光卻瞥見了另一邊的衛斯理正掀起球衣,以下襬胡亂抹過自己的臉龐,露出大片白皙的腰肢,而他這會兒才知道對方就連腰部上也有那些小雀斑。因此跩哥又伸手擦了擦自己的額角,試圖不去偷瞄他們租借來的中場球員。

 

比賽進行到七十九分鐘,史密在中線附近送出直塞,迪哥里從左路突破傳中,皮球被送到麥米蘭的面前,雖然頂替福林上場的邊衛試圖阻止對手,但是身穿九號球衣的獾隊前鋒把握住機會,推射破門,局面瞬間來到二比一。

 

赫夫帕夫的球迷於看台上再次跳起了波茲南舞,場邊的斯卡曼德也帶著喜悅的笑容,整個金杯球場瀰漫著歡樂的氛圍,但這份歡笑並不屬於來此作客的史萊哲林。

 

之後衛斯理與剎比輪流策動了幾次進攻,可是最終史萊哲林還是負於身穿黃衣的東道主,超過九十分鐘的豪門對決以二比一告終。

 

終場哨聲吹響後,西追‧迪哥理朝跩哥小跑步奔來這名英俊的球星在嘴角掛著完美的弧度,風度翩翩地朝他伸出手,跩哥僅僅是挑起半邊眉頭,狐疑地回握住對方。

 

「我本來想和福林交換球衣的,」上下晃動了幾下,迪哥里才放開他,臉上的笑意一點也沒有消退的跡象,「可惜他先下場了,請代我向他問好。」

 

「當然。」跩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稱不上誠意但足夠禮貌的微笑。這位六千萬先生與他揮手道別,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著優雅,似乎是所有女性都夢寐以求的理想對象。

 

確認對方完全轉過身後,跩哥反射性地抹向自己的球褲,擦去方才與他人握手的觸感。來到轉向混合區前的通道,大老遠就聽見麥米蘭以自得意滿的語調接受採訪:「除了每天的訓練之外,我晚上還會在家做額外的自主練習,一天三小時……」

 

就在跩哥剛踏入混合區,幾名記者發現了他,並且很快地就湊了過來。他在心底悄悄地翻了個白眼,跩哥承認自己喜歡成為媒體焦點,但這份喜歡可不包括輸球之後。

 

「馬份先生,和我們說說今天的比賽吧?史萊哲林客隊連三場不勝您怎麼看?」一位女記者如同連珠砲地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我聽說福林重感冒,這是真的嗎?您是因為這樣才戴上隊長袖標的嗎?」

 

「是真的。」跩哥先回答完後兩個問題,才接著講前面的部份,「比賽就像你們看到的那樣,我們錯失了幾次機會,而赫夫帕夫的運氣更好。」

 

「您提到了運氣,這是不是代表您認為史萊哲林能夠踢得更好?」另一位有著濃濃北方口音的男記者接著問道。

 

他為這個可笑的問題皺起眉頭,「我們當然能踢得更好。」

 

「所以您認為隊上有人沒盡全力囉?」那名記者又問。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每個人都非常努力,」他停頓了幾秒,意識到這是媒體們所慣用的文字陷阱,於是他微微瞇起眼睛:「但比賽總是充滿未知數,因此我指的是未來必須更注意那些不確定因素。」

 

帶著北方口音的記者悻悻然地收回麥克風,似乎對他的答案感到不以為然。另外一位記者又擠了過來,提問道:「戴上隊長袖標的感覺如何?您認為自己比福林更適合領導球隊嗎?」

 

跩哥在心裡又翻了一次白眼,舉凡碰到輸球,這些記者問的問題各個都像沒經過大腦似地,他們難道沒想過這些問題可能會造成隊內矛盾嗎?還是說這群人就是故意挑起派系之爭的?簡直該死。

 

「嘿,馬份,」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叫了他的名字。有些記者聞聲回頭,跩哥也聞聲注意到這個適時出現的救援者。榮恩‧衛斯理面無表情地站在他的身後,音量大得像是故意喊給別人聽:「你最好快一點,教練在找你。」

 

他明白紅髮中場是在幫他擺脫這群麻煩精,於是他朝記者們做出一抹虛假的笑容:「抱歉,時間到了。」

 

從那群記者的麥克風陣逃離後,跩哥迅速地加快步伐,跟上眼前那抹紅色的身影。對方卷曲的頭髮因汗液黏在後頸上,由綠色球衣的襯托下,竟有種異樣的情色感。他很快地甩開這種念頭,試圖重新引起對方的注意。

 

「喂,衛斯理。」他喊了聲對方的名字,「那麼,你不生氣了?」

 

「你之前也幫過我,」紅髮球員連頭都沒有回,僅僅是簡短地說了一句:「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他一點也不喜歡對方的這種態度,彷彿只要還了人情以後,他們就彼此互不相欠。跩哥一把抓過衛斯理的上臂,強迫走在前頭的中場球員停下腳步,「聽著,鼬鼠,我知道我有時候用詞比較尖銳,」回過頭的紅髮男人正皺著眉頭,所以他決定接著說下去:「但你得知道,有時候那些話不代表我內心的真實想法,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明白。」儘管是否定句,衛斯理的神情還是稍微放鬆了一點點,這是個好跡象。

 

「我的意思是,」噢老天,他痛恨坦承錯誤,那只會讓他覺得很丟臉。跩哥甚至感覺自己的臉頰有點發熱了,他真的不擅長這個:「之前我講得可能有點超過了,也許我不該懷疑你對球隊的忠誠。」

 

租借來的中場球員終於不再把眉毛揪成一團,僅僅是快速地眨眨眼,藍色的雙瞳略帶狐疑地直望向他:「你是在跟我道歉嗎?」

 

「你可以這麼說。」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輕咳了一聲,別開視線,試圖轉移話題:「雖然我們輸了,但今天你表現得很好,特別是那個助攻,傳得很精準。」

 

衛斯理往他的上臂瞥了一眼,目光中仍有少許困惑:「你是以代理隊長的身份跟我說這些的嗎?」

 

經由對方的這番話,跩哥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臂上,還戴著福林的隊長袖標。他抬起另一隻手,覆在上臂的位置,剛好遮住白色的袖標,「不,這是以我作為一個前鋒的立場說的。」

 

只見紅髮球員的眼睛睜得又圓又大,除了驚訝之外,其中還有更多的喜悅,「你真的這麼想?」

 

「不然呢?奉承你可對我沒什麼好處。」跩哥發了個鼻哼,試著把這些話講得很平淡,然而微微高亢的音調還是不小心出賣了他。

 

「哦,誰說沒有好處,要是我心情好的話,搞不好就會替你製造更多進球機會,」衛斯理的心情顯然好轉不少,細小的雀斑也隨著主人的面部肌肉扯動起來,就像在跳舞一樣,「基於這個原因,你可得努力討好我。」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我在替你刷助攻排行榜,」他故意翻了翻眼珠子,表現出對此的不以為然:「如果你傳出的球沒人接應,就完全失去意義了。剛好,有個頂級前鋒站在你面前。」

 

「天啊,自戀鬼。」因為這些話,中場球員被他給逗笑了,小幅度地搖了搖頭,而那些紅色的髮絲也因此晃動,像極了餘輝下美麗的麥浪。

 

跩哥還想再說些什麼,好讓這樣的時間能再持續久一點,只不過在此之前,剎比從客隊更衣室裡探出了頭,好像在尋找什麼人似地。

 

「我還想你們怎麼還沒出現呢,原來就在更衣室門口。」發現他們以後,黑人隊友挑了挑眉毛,並順手帶上了更衣室的門,「要開始賽後檢討了,教練心情不大好。」

 

「我想也是,那個愛生氣的老蝙蝠,」衛斯理沒什麼惡意的評論了一句,再次抓起自己的衣服一角,擦了擦已經不再冒汗的臉頰,「希望他別講太久,我想洗澡了。」

 

「你們愈早進來,檢討會就能愈早結束。」剎比戲謔的說。

 

「好吧。」紅髮中場這才放下衣服,抬腿跨前一步,然後扭開更衣室的門鎖。

 

跩哥凝視著對方的每個動作,包括衣襬掀起時,那些淺褐色的雀斑則散亂在肌膚上,反倒將對方的腰肢襯得更加白皙,一直到綠色的衣襬重新落下,遮蔽住對方的腰際,他才終於記得收回自己的視線。

 

當他別過目光,將頭轉到另一個方向時,卻發現到黑人隊友正看著自己,表情介於嘲笑和不贊同之間,所以他索性翻了個白眼,示意對方閉嘴。

 

 

TBC

 

本場比賽站位圖:赫夫帕夫 2-1 史萊哲林

 

 

註:

 

波茲南舞(The Poznan)一種足球場上會出現的球迷慶祝方式,最早是波蘭的波茲南隊球發明的,後來被英超球隊曼城拿去用了。具體動作是球迷們背對球場,肩並肩跳上跳下,用以表達喜悅或諷刺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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