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

這是一篇和BBC的交換圖文。

 

架空文,跩哥與榮恩設定為現代高中生,內容是在講校園霸凌。跩哥不是個好傢伙,要是不喜歡這類型的故事請謹慎決定再點入。

 

 

 

 

School Bullying

 

 

 

他的頭被撞到櫃子上,發出一聲悶響,背部沿著鐵櫃滑下,整個人坐到了地板,幾屢紅色髮絲垂落眼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榮恩還來不及感覺到痛,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先找上了他,好像某些東西湧上了他的喉嚨,讓他有股想嘔吐的衝動。

 

他的視線所及,是幾個男孩的皮鞋,而其中擦得最亮的那雙,它的主人就是這群人的領頭。而此刻,這個有著油亮亮皮鞋的金髮男孩,似乎很喜歡他的狼狽模樣,這點從對方那微微翹起的薄唇,就能看得出來。

 

「看吶,衛斯理,你的頭髮是著火了嗎?」高傲、自以為是、充滿嘲弄的嗓音,是金髮男孩一貫的語調。這些文字飽含惡意,並且針對他而來。

 

其他的學生因為這句話而跟著竊笑,這種羞辱感令榮恩的雙頰漲紅,他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金髮男孩,「閉嘴,馬份,這才不是。」

 

然而他的警告卻沒能達到半點效用,反倒換來更多的笑聲,榮恩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溫度又升高了。

 

「喔,這樣吧,衛斯理,讓克拉來幫你一把,這會是個好主意的。」金髮男孩微微抬起下巴,那張笑容比他平常看的還要再可惡一百倍。

 

一個又高又壯的傢伙站了出來,那就是文森‧克拉,金髮男孩的跟班之一,手裡還握著一個半透名的塑膠杯,裡面大約盛了八分滿的水。

 

榮恩馬上就猜出對方將會幹出什麼事,他皺起眉頭,憤怒地維護著自己的尊嚴:「我不需……」

 

然而,他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事情就已經發生了。和他預料到的一樣,克拉將塑膠杯裡頭的水往他身上潑,他下意識的抬起手臂,彷彿這樣就能擋下對方的攻擊──但是下一刻,他還是被無情地給弄濕了。

 

在場的人幾乎都爆笑出聲,那些聲音刺痛了榮恩的耳膜,一股揉合著屈辱與憤恨的情緒,令他鼻腔酸澀。

 

「我們是在幫你,衛斯理,幫你的頭滅火啊。」金髮男孩得意洋洋地說著,上揚的嘴唇顯示出了對方的好心情,「可惜似乎沒什麼用,因為你的頭髮還在燒呢。」

 

「哎喲,好可怕,會不會把腦子給燒壞啊。」尖銳的女聲在說畢後咯咯笑了出來,潘西‧帕金森晃了晃她深色頭髮的腦袋,眼珠子轉了一圈,偏過頭,討好似地勾起嘴角,「你說是嗎,跩哥?」

 

「那麼妳就錯了,潘西,他的腦子早就壞得差不多了。」金髮男孩發出一聲鼻哼,隨意地擺了擺手,「好了,我要回家了,今天晚上還有比賽要看呢,」那對薄薄的唇瓣蠕動著,充滿譏諷的弧度始終未曾斂起,「我可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這個廢物身上,你們說呢?」

 

語畢,其他學生又跟著笑了起來。

 

冷水自他的髮尾滴落,濕答答的衣服貼緊在他的身體,水珠順著手臂線條滑落,經過皮膚挫傷的部位時,帶來陣陣刺痛,頭頂上的燈炮似乎比平常還要更刺目,刺得榮恩不得不閉上眼睛,才不會這麼難受。

 

離去的時候,始作俑者的金髮男孩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抬起鞋,身形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金髮男孩的黨羽們跟在對方的身後,一道走了,而離開前,方才朝他潑水的克拉還故意踢了下那個用來盛水的容器──完成使命後,就被丟棄在一旁的可憐半透明塑膠杯,在撞到鐵櫃時,發出了一個可怕的噪音。

 

頓時,走廊變得一片寂靜,除了他的呼吸以外,沒有其他聲響。

 

榮恩想著自己該起來了,地板又硬又冷,坐在那兒還真是不舒服,然而他的雙腳卻沒能使上力氣,所以他只好以雙手撐著地板,卻感到腕部一陣疼痛。

 

抬起手,他看見了手腕處的護腕,紅色配上黃色,有點像是西班牙國旗。微微挪動了下護腕的位置,一條鮮明的疤痕便暴露了出來,暗紅色的結痂烙印在那可稱之為白皙的皮膚上,更顯得觸目驚心。

 

他是傻子,他知道,他真的傻極了,所以才會這樣對待自己。榮恩並不是一個懦弱的人,至少在碰到跩哥‧馬份之前,他還不算是。從前的他不曾想過自殘,那是很愚蠢、很白痴的行為,世界上有許多人想活命,卻沒能撐到最後,他的家裡雖然很窮,但是過得還算幸福,他完全沒有理由必須這樣做。

 

可是這樣的情況,卻在他上高中後變了樣。起先,在這所學校裡,榮恩還是有朋友的,而馬份欺負的對象,也不是針對他,一切的開始,都是他那該死的正義感惹的禍。

 

記得那是剛入學的時候,他只是正巧經過學校的庭院,目賭了一場霸凌事件。由金髮男孩帶頭,而那兩名高壯的傢伙──文森‧克拉與葛果里‧高爾,毫無憐憫地對一個身材略為圓潤的男孩拳打腳踢。

 

那個被歐打的男孩叫作奈威‧隆巴頓,是榮恩在地理課上的同學,在撞見這一幕的當下,他沒有多想,只是衝了過去,一把拉開高爾,擋在奈威的面前,大聲斥喝他們的不是。

 

殊不知這就是他惡夢的開始,在那次暴力事件沒多久,奈威就轉學了。據說這是隆巴頓家老奶奶的意思,儘管男孩在離去前不斷地感謝他之外,還提醒他必須多加小心,因為跩哥‧馬份那群人真的相當惡劣。

 

此後,榮恩就成為了他們新的霸凌對象。剛開始的時候,他並不怕他們,克拉推撞他,他就撞回去,高爾踩他的腳,他就踢對方的膝蓋。可是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過去,他的櫃子裡被塞了垃圾,或是他的書本被丟進水池──要知道他家沒什麼錢,那些舊書本都是他的哥哥們用過的,上面寫滿了每個人的筆記,未來還要留給他的妹妹,卻因為這個小事故而徹底毀了,他還因此被他媽媽給臭罵了一頓。

 

儘管榮恩很清楚這些攻擊來自誰,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以前,卻也拿他們莫可奈何。

 

這些都還在他的忍受範圍內,榮恩‧衛斯理不會為此向一群渾球妥協。然而身處在大環境裡,總有些身不由己的事,就拿學校生活來說,每個學生都需要依附在團體裡,不僅是分組之便,最重要的是,沒有朋友是件很悲慘的事。

 

丁和西莫也曾是榮恩的好朋友,可是當跩哥‧馬份將欺負的對象,擴大到他的朋友時,榮恩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曾經有一次,丁捂著受傷的臉,對他說沒關係,一切都很好,這沒什麼。榮恩卻知道,一切都糟透了,因為那群人罵丁是個黑鬼,還嘲笑他的祖先是黑奴。西莫也好不到哪裡去,那口濃厚的愛爾蘭口音,成為了最好的笑柄,甚至在課堂上,輪到西莫發言時,就出現稀稀落落的笑聲。

 

這些都是他惹的麻煩,他的朋友們不該受到牽連,他痛恨馬份的卑劣行為,有什麼不滿衝著他來就好了,幹麼非要將其他無辜的人扯下水。

 

所以榮恩開始和他的朋友們保持距離,雖然分組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在一起,但到了下課時間,他會盡量避免和他們有太多接觸。

 

可這些還遠遠沒有結束,那群人喜歡嘲笑他的紅髮和雀斑,除此之外,還有他們家的經濟狀況,當然,最多的還是他的紅頭髮。

 

前一陣子有人在網路上成立了『踢紅髮人屁股』的臉書專頁,跩哥‧馬份得意地把網站頁面給列印出來,並且故意挑榮恩在場的時候,對同一群人高聲宣稱自己已經就按讚加入了,還得意的表示,所有正常思維的人,都應該給紅髮人的屁股來上一腳,因為紅頭髮活該被歧視。

 

如果他足夠成熟的話,也許不會受到動搖,但榮恩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個多麼成熟的人,他很容易被激怒,也很容易受傷。

 

好比現在,他勢單力薄,成為了被欺負的對象,以至於所有的抵抗都顯得那麼不堪一擊。榮恩的掌心向下施力,他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屈起膝蓋,緩緩從地板上爬起。在動作的時候,濕濕的衣服,摩擦肌膚時黏黏的觸感,教人難以忍受。

 

眨眨眼,方才模糊著視線的水氣,已經從眼眶處落了下來,溫熱的淚液混著臉頰上的水珠,一瞬間,讓他分不清楚對方究竟朝他潑了多少水。

 

他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當他拖著一身疲憊,打開家門以後,迎接他的是母親烹煮食物的味道。

 

「媽,我回來了。」榮恩朝廚房大喊一聲,在回家的途中,衣服就已經乾得差不多了,但是他還是想先換一套乾淨衣服,去掉那種不自在的感覺。

 

「喔,榮恩,」母親自廚房探出頭,對他露出個微笑:「等下就可以吃飯了。」

 

他點點頭,走向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

 

隔壁傳來的是酷玩樂團的音樂,高分貝的音響聲穿過隔音不佳的牆壁,同時還聽得見咚咚咚的敲打聲。不用確認也知道,那是他的雙胞胎哥哥們,隨著節奏敲打些什麼東西所發出的聲響。

 

和榮恩不一樣,他的雙胞胎哥哥一直是校園內最風雲的人物,他們比他大了兩歲,除了老師和主任以外,學校的所有人都喜歡他們。不過,不包括馬份那夥人,但是最起碼,那群人不敢找他哥哥們的麻煩,而且榮恩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他的雙胞胎哥哥們因為髮色被其他人嘲笑──事實上,也沒有人敢這麼做,因為他的哥哥們對人惡作劇,可是出了名。

 

換過乾淨的衣服後,榮恩抓起原先穿在身上的那套,唯一慶幸的是,至少那群人不是將飲料潑在他身上,僅僅是無色無味的水,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對他的母親解釋。

 

抬起頭,他看見了鏡子裡的自己,眼睛有些紅腫,那是因為剛才哭過的原因。該死的,他真的不想這麼沒用,可是長時間下來,他已經面臨潰堤的邊緣,沒有人可以幫他,他就連求助於他的雙胞胎哥哥們,他都做不到──那樣真的太丟臉了。

 

要是一開始,他沒有多管閒事,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可是要他當個無情的旁觀者,他更不願意。只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並不會因為他做出正確的行為,得到相應地報酬,反過來說,那些可惡的、惡質的傢伙,卻似乎更受到其他人的歡迎。

 

第二天的歷史課堂上,榮恩正昏昏欲睡。前一晚他沒能睡好,全因為他的雙胞胎哥哥們製造太多的噪音,甚至吵到了就讀大學的哥哥派西。他的兄弟們為了這件事情大吵一架,他們家的牆壁真是太糟糕了,或者說,糟透了,也害得他無法睡覺。

 

就在他幾乎整個人要趴到桌子上的時候,有人戳了戳他的背部,回過頭,坐在他身後的是米莉森‧布洛德,她也是馬份那伙人之一。

 

「幫個忙,衛斯理。」米莉森‧布洛德用她粗啞的嗓音,語氣平淡的說:「把它傳給潘西,她就坐在你前面。」

 

這會兒榮恩才注意到她的手上拿著一張紙條,沒有折起,寫有文字的那面攤在他的面前。他莫名其妙地接過了紙條,卻忍不住看了下上面的內容──這不能怪他,畢竟寫了字的那面就大剌剌地朝上,很能挑起人的好奇心。

 

然而這一瞄,就讓榮恩感到後悔,一陣熱度自他的神經末梢傳上臉頰,備受屈辱的感覺令他雙頰漲紅。

 

沒錯,他看得很清楚,紙條上的文字,寫著『全校最像同性戀的男生排名』,而第一個名字就是榮恩‧衛斯理,一旁加註的理由卻是『不為什麼,因為他是個紅頭髮的,而且他很醜。』

 

他馬上就猜到這是怎麼一回事,回過頭,榮恩果不其然地發現到坐在布洛德身後的金髮男孩,就像預料到他會回頭一樣,此時正勾起嘴角,挑釁地看著他。

 

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榮恩把頭扭回去,不情願地戳了戳潘西‧帕金森的背,女孩側了半個臉,挑起眉毛看了他幾秒,然後發現到他手上的紙條,便了然地微微一笑,「謝了,衛斯理。」

 

在她把紙條拿走以後,過了好一段時間,榮恩都沒能從情緒中平復過來。對方是故意的,透過這種方式羞辱他,而且他也不知道這張紙條還會傳給多少人看,因為坐在他前方的潘西‧帕金森僅僅只看了紙條一眼,發出幾聲竊笑,便又將紙條給傳走了。那群人似乎要在全班面前給他難堪,才會罷休。

 

他真的受夠了,在這種環境下,沒有盟友,只能孤軍奮戰,這種壓力就快將他淹沒。他不能轉學,這樣就好像在對方面前認輸,而且他們家也沒有足夠的資金,能提供他去外地念書,他的妹妹明年也要上高中了,家裡還得向親戚借錢,替她買新的用品。

 

再怎麼樣堅強的人,都無法忍受強烈的被孤立感,榮恩幾乎感覺到了手腕上那條又長又可怖的結痂,此刻正隱隱作痛。

 

不論日子多麼的難挨,還是得挨下去。

 

轉機發生在復活節假期的前兩個禮拜,學校來了一個轉學生,一頭亂糟糟的黑髮,一副又呆又蠢的圓眼鏡,個子不高,名字叫作哈利‧波特。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時間點,理論上而言,不會有人特意選在這個時候轉學,通常會等到新的學期開始,這樣才好銜接上課程,因此哈利‧波特的出現,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也許是因為那天早上第一堂課是法語,對方也選修了這門科目,所以新同學坐到榮恩的旁邊,還跟他借了那本有些破舊、畫滿塗鴉的字典,他們成為了朋友。

 

即便那之後,跩哥‧馬份來找過這名轉學生,當著榮恩的面,告訴過對方最好別跟他走得太近,否則會吃大虧等等威脅的話語,哈利‧波特卻只是瞇起鏡片後的眼睛,堅定地說了句:「我想我能夠自己判斷,該和誰來往。」

 

這種感覺很難以形容,不是嗎?打從榮恩主動疏遠丁和西莫以後,他就獨自戰鬥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哈利不一樣,這名矮小的新同學不介意被嘲笑,或是被排擠,相反地,哈利似乎很適應這樣的生活,儘管太超過的時候,哈利同樣會生氣,卻不會因此打退堂鼓。

 

後來哈利告訴榮恩,在轉學到這裡之前,過著很糟糕的生活,他的表哥長期霸凌他,甚至做得比金髮男孩還要更惡劣。哈利一直住在阿姨家,喝冷湯、睡壁廚就是生活的一部份,直到他父親的一位老朋友出現在他們家,才帶他脫離了那種悲慘的日子,這也是為什麼哈利不得不在這麼奇怪的日子轉學進來。

 

這就是他新朋友的故事,榮恩在聽對方描述的時候,情緒也不自覺跟著起伏,他忿忿地替對方打抱不平,又或是生氣地罵了幾句對方那毫無人道觀念的親戚。榮恩最後邀請對方來自己家過夜,他們吃過晚餐,洗了澡,擠在同一個房間裡交換彼此的秘密──感謝老天,他的雙胞胎哥哥最近似乎對酷玩樂團的熱情熄了火,不再利用午夜時間放歌曲或敲擊東西──所以他們聊到倦了,才一起入睡。

 

轉念一想,事情也沒有那麼糟,至少跟很多人比,他真的很幸運了,就拿哈利來說,即使過去活得那麼沒有尊嚴,也不曾起過自殺的念頭,榮恩知道哈利這樣才是對的,他暗暗發誓,自己再也不要有這種想法。

 

「你覺得我們的主題要做什麼好?」心理學下課後,榮恩將書本放進側背包裡,問了他的好朋友:「足球員的犯規動機?你覺得這個主題會過嗎?」

 

「唔,我不太確定,榮恩。我沒看過太多的足球比賽,你知道──」同樣在收拾書本的哈利回應道,「我的姨丈在球隊輸球時會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儘管我根本不是場上的球員。」

 

「喔,那還真是……」他皺起眉頭,做了一個排斥的表情,「那隻大肥豬會倒大楣的,他支持的球隊最好永遠都不要贏,隨它降級去吧。」

 

黑髮男孩因為他的話而笑了笑,闔上側背包,榮恩抬起頭,卻對上了男孩的綠色眼眸,是那樣的溫柔,他感到一陣暖意湧上心頭。

 

「嘿,榮恩,還有哈利──」一個聲音打入了他們之間,男孩們同時回過頭,看見了丁朝他們走來,後面還跟著西莫。黑人男孩抓了抓腮幫子,似乎顯得有那麼些不好意思,「呃,那個,你們心理學報告的主題想好了嗎?」

 

「喔,我們正在討論呢。」榮恩說道。

 

哈利點點頭,並且露出微笑,「榮恩剛剛才說,想要研究足球員的犯規動機,你們覺得呢?」

 

「這真是,噢,太好了。事實上,我跟西莫還在煩惱我們的主題,」丁也跟著笑了起來,側過身子,拍了拍西莫的肩膀,「要是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算我們一份嗎?」

 

「當然。我是說……」哈利偏過臉,看向榮恩,「榮恩,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啊。」榮恩點點頭,而這下子丁的表情明顯地放鬆了下來。

 

本來丁和西莫就是他的朋友,榮恩沒有理由拒絕他們,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在馬份可惡的影響下,他的這兩個朋友還願意重新和他在一塊,這很教人意外。

 

「拜託,你不覺得自己太自大了嗎?」那天下午,他們坐在速食店裡,討論報告內容的時候,咬了一口漢堡的西莫對榮恩抱怨道,「馬份本來就看我們不順眼,這根本和你沒什麼關係好不好。」

 

因為對方的話,榮恩臉紅了,然而丁卻表示贊同地點頭,「他就是個混蛋,榮恩,透過欺負別人,好樹立自己的權威,真的太可惡了。」

 

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所有人應該團結起來,永遠別向馬份低頭。

 

這是一頓愉快的下午茶,在和其他人道別以後,他們各自回家。走在路上的榮恩,忍不住哼著小調,他好久沒這麼愉快了,這就好像回到了他剛進入高中的時候,馬份還沒開始找他的碴,他對學校的生活還有所期待,而且他的拳頭也充滿力量。

 

往常的經驗告訴人們,事情總是在最意料想不到的時候發生。在轉角的時候,他遇見了那個討人厭的金髮男孩。

 

很顯然地,金髮男孩也很詫異會在這個當下遇到他,這點從對方微微抬起的眉毛,就可以看出來。

 

榮恩咂了咂嘴,注意到對方身邊沒有跟班,只有一個人,根本構不成威脅。於是他決定繞過對方,當作沒看到那個自己最討厭的傢伙。

 

然而在他們擦身而過的時候,跩哥‧馬份卻先開了口,叫住他的名字:「衛斯理。」

 

他下意識回過頭,看見那張平日高傲的蒼白臉蛋,露出了他從未看過的表情──歉意,後悔,還有幾分的不捨。

 

沒有應聲,榮恩僅僅是看著對方,抿起嘴,不自覺的皺起眉頭。他不打算回應,除非對方真的能說出什麼有意義的話。

 

「你跟那個轉學生很要好,是嗎?」對方問他,落日的餘輝灑在那淺淺的金色髮絲上,呈現出淡橘色的光彩。

 

張開嘴巴,又闔了上去,榮恩再次抿抿唇,這根本不是需要回答的問題,任何有眼睛的人都應該看得出來這個事實,所以他判定對方只是在找麻煩。

 

得不到他的答覆,跩哥‧馬份用那對灰色的眼眸緊盯著他一陣,才又再次說話:「……你們看上去就像一對,你知道嗎?」

 

「不知道。」這會兒他決定說話了,並且翻個白眼,相當不以為然的說,「那又怎樣,關你什麼事啊?」

 

「我說,」金髮男孩停頓了幾秒,像是思考了足夠久的時間,才下定決心,「我為我過去做的事情向你道歉,做為交換,你別和他這麼要好,怎麼樣?」

 

他得說,他沒有想到會從對方口中聽到這種話,這個震撼足足令榮恩呆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你是白痴嗎!」

 

「我這是很低聲下氣的在問你了,衛斯理。要知道我還從來沒這麼委屈過──」金髮男孩的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那張蒼白的雙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我再問你一遍,我跟你道歉,你離開他,這個提議……」

 

「我才不幹。」沒有給對方說完的空間,榮恩打斷了對方:「真是夠了,馬份,你當我是笨蛋嗎?你做的事情光是道歉還不夠。」撇撇嘴,續道:「更何況,我才不稀罕你的臭道歉,要我因此放我的棄朋友,你作夢去吧。」

 

對方陷入短暫的沉默,最終微微提起嘴角,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你們真的是一對?同性戀?」

 

「關你屁事。」榮恩哼了聲,撇過臉,不理會對方的叫喚,逕自地往回家的方向前進。

 

「嘿,衛斯理──」他仍然能聽見對方的聲音,在他的背後呼喊:「你們真是太噁心了,我說──我告訴你,我會讓你會後悔的,你聽見沒有?」

 

他聽見了,但是他可以裝作沒有聽見。榮恩‧衛斯理一點也不怕對方,跩哥‧馬份不過是個只會發號施令的小丑,沒了跟班以後,就一無事處。即便有跟班,也沒什麼好害怕的,榮恩不畏懼跟誰打架,他無法忍受的只有被同學們排擠這點,可是有了哈利,這再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想及此,他的意志更加堅定,心情也跟著開朗了起來。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像垃圾一樣,被拋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星期三下午第一節課是地理,哈利沒有和他一起修這門課,他的好朋友選的是法律課程。榮恩和哈利在樓梯間分開,他們上課的地點是兩棟完全不同的大樓,他們約定下午的課結束以後,一起去酒吧跳舞,還約了丁和西莫。

 

調整好側背包的肩帶,榮恩心情暢快地走在走廊上,繞過一個轉角,就和他所熟悉的校園沒什麼不同。

 

不料下一刻,他的嘴巴被捂住,反應過來的榮恩立馬向後施了個肘擊,便聽見一聲悶哼,對方放開了他。回過頭,他看到高爾吃痛的臉,猙獰地扭曲成一團,緊接著他聽見了有人朝他跑來的聲音,榮恩回過頭,只克拉面色不善,手上似乎握著一大塊木條──

 

而後,一陣鈍痛擊中了他的後腦,他的眼前一片黑漆,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這中間過了多久,當重新恢復神智以後,榮恩便感覺到自己的手腳都被被綁了起來,他睜開眼睛,白亮的燈光光線刺痛他的眼睛,也間接地讓他感覺到後腦沉沉的痛楚。

 

接著,他發現了另一件奇怪的事,他的下身涼颼颼地,並且能感覺到地磚冰冷的溫度,直接接觸在他的皮膚上。

 

「睡得挺好的,是嗎,衛斯理。」惡毒、刻薄,跩哥‧馬份那宛如毒蛇般的聲音,刺痛著他的耳膜。

 

「你搞什──麼……」榮恩本想大聲的罵喊,但是後腦勺的痛楚不允許他這麼做,於是他降低音量,努力地把自己的話給說完。

 

「還記得『全校最像同性戀的男生排名』嗎,衛斯理,」金髮男孩蹲下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記得我上次說過的話嗎?你和那個轉學生──那個波特,是一對,嗯?」

 

「我不知道,快把我給放開,你這……你這沒用的膽小鬼。」榮恩蠕動著身子,下身光溜溜的在地板上磨擦,是種相當詭異的感覺。也許他的聲音毫無說服力,又或者是他現在的姿態太過可笑,無論答案是那個,都引起了一些稀落的笑聲。

 

「你在還沒睡醒嗎?衛斯理。」金髮男孩貼近他,他能感覺到對方的鼻息撲打在他的耳朵上,「我說過了,我會讓你後悔的,你還記得吧?」

 

「忘記了,你這白痴,我才不記得你說過什麼鬼話。」他掙扎著,想要擺脫繩索的束縛,然而所有的努力卻毫無作用。

 

金髮男孩退了幾吋,薄薄的嘴唇勾著惡意的弧度,嘲弄地看著他:「是喔,真的?那還真是遺憾,至少你可以有點心理準備的。」

 

下一秒,對方蒼白的手指搭上了他的大腿,像蜘蛛行走般,慢慢地滑向他赤裸的臀部,榮恩驚呼一聲,但這並沒能阻止對方接下來的動作。

 

跩哥‧馬份的手指在他的肛門處遊走,顫慄的感覺傳遍了他的全身,不好的預感在榮恩的腦中成形,他試圖反抗,但無奈被捆綁住的手腳卻沒有半點攻擊性。

 

突如其來的異物感令他尖叫出聲,金髮男孩把手指插進了他的穴口,並且粗暴的轉動,一切都詭異無比,令榮恩無法思考。

 

他聽見旁邊克拉與高爾的笑聲,鄙視地說著「媽啊,好噁心!」或是「他八成平常都是這樣跟波特玩的?」

 

能夠做的,只是微弱的抵抗,榮恩慌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他應該逃跑,可是他無路可逃,就連解開繩子都做不到。金髮男孩往他的體內插了第二根指頭,攪弄著他的括約肌,強烈的屈辱與憤恨感在一瞬間蓋過了所有,而手腕那道早已剝落的結痂,似乎又重新痛了起來。

 

當對方抽出手指後,原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可是他很快就知道自己錯了,因為跩哥‧馬份拉下了拉鍊,用那討人厭的語氣告訴其他人:「讓我們來看看,一個變態的紅髮同性戀,是怎麼用屁股取悅別人的,怎麼樣?」

 

在場的其他人都紛紛附和著,榮恩看著對方掏出那根暗紅色的肉莖,他倒吸了口氣,大力地搖著頭,「不,不,馬份,不要──」

 

但是不論他說了什麼,都只是徒勞罷了。當金髮男孩將陰莖插進他的肛門時,他再次尖叫出聲。

 

那些唾手可得的美好希冀,此刻好像遙不可及,他想起哈利的微笑,丁和西莫邊吃著漢堡邊說話的模樣,還有他們說好絕不向馬份低頭的結論,全都變得支離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已經好久不曾出現的負面情緒,扭曲地佔據了他的腦海。

 

他的意識不清,後腦的鈍痛折磨著他,腸道與肛門的異物感刺激著他,以及手腕上微微的疼痛正壓迫著他。

 

為什麼是他呢,他不知道,他不過是發揮了一個普通人應有的正義感,長了一頭天生的紅髮,交了一些對他好的朋友,僅僅是這樣而已,卻就要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

 

水氣再次聚集到了他的眼睛,視線模糊,看不清楚前方的事物,分辨不出哪些鞋子又是穿在誰的腳上,他思緒飄到了另一個地方,想著下課以後還要跟朋友們相約去酒吧裡玩耍,可是這裡沒有時鐘,他不知道地理課究竟開始多久了,還是已經結束了。

 

男孩薄薄的雙唇擦過他的耳邊,他聽見對方用一種細微的聲音,對他說:「要是你接受我的道歉,就不會發生了,不是嗎?」

 

他想搖頭,可是他的脖子好酸,他的腦袋好痛。

 

「所以說,這是你自找的,衛斯理。」這是金髮男人在結束以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而那之後,就只剩下永無止盡的虐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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