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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

這是一篇ABO文,為第二性別特殊的生理設定。

警告,有Mpreg(男性懷孕)描寫!

對不起我食言了,這章還是沒肉,我們下一章見(?)

 

 

 

 

Be marked, be paired - (12) Have a quarrel

 

 

 

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妙麗的反應比榮恩想像的還要更大他的女性好友把那對明亮的眸子瞪得圓圓的,甚至帶上一點憤怒:「簡直不敢相信!你們就那樣讓他在房間裡待著,而不是把他帶去醫院廂房!」

 

「我們有餵他吃抑制劑啦!」榮恩縮起肩膀,無辜地皺起臉,每當她衝著他生氣的時候,他總會做出這個反應。

 

「喔,『我們有餵他吃抑制劑』呢,你能不能試著別那麼粗神經,哪怕一次?」妙麗以一種誇張的語調模仿他說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哈利的情況明顯違反常理,居然沒人想到送他去檢查一下,你們也真夠隨便的。」

 

「我有,真的!」他怪叫起來:「我有問他要不要去給龐芮夫人看看,但是他拒絕了。」

 

「在那樣的狀態下,拒絕成立嗎?」她嘆了口氣,搖搖頭,一臉被打敗的模樣,「哈利當時失去理智了,不管他說了什麼,你們都該把他送進廂房。」

 

「呃……我還坐在這呢。」沉默好大段時間的哈利發出一聲輕咳,提醒另外兩個人自己的存在,「事實上,我當時還有思想,只是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罷了。」

 

「人們通常就把那稱為失去理智,不要狡辯。」妙麗朝戴著眼鏡的黑髮男孩丟了個衛生眼,不怎麼高興地哼了哼,把雙手交叉在胸前。

 

他們三個人現在正坐在交誼廳的一角,遠離壁爐的那一端。今天是上課日,除了壁爐所發出的燃燒音之外,只有稀稀落落的翻書聲,交誼廳裡沒有多少人,整個空間空空蕩蕩,完全沒有平時的喧鬧,剛好他們在這個時段都沒有排課,所以才能在此談論這件事。

 

「這真的太不尋常了。」三人之中唯一的女性稍稍坐進沙發裡,仍然維持雙手抱胸的姿勢,「我的意思是,Alpha和Omega應該只會在純血家族中產生,可哈利不是。」

 

「對,我不是。」哈利點點頭,用兩隻手舉起馬克杯,牛奶的熱氣把他的眼鏡給弄得霧濛濛的,「純血的只有我爸爸,不是我。」

 

「麻瓜們不是有遺傳學可以解釋嗎?」榮恩忍不住插嘴道:「妳之前提過啊,什麼顯性隱性的,有辦法用來分析這種狀況嗎?」

 

「我又不是遺傳學專家,榮恩‧衛斯理!」這會兒妙麗換朝他翻白眼了,「如果你記得的話,我是個女巫,在霍格華茲念書,而不是在麻瓜學校。」

 

她的態度令他有點不高興,於是嘟嚷了句:「就只是隨口問問嘛。」

 

妙麗來回看了兩個男孩子一眼,嘆了口氣,從書堆下抽出一張用以做筆記的羊皮紙,擰開墨水,將羽毛筆插進其中,沾了點墨,在紙上沙沙沙地快速畫了個表格。

 

兩個男孩子對看一眼,哈利對他聳聳肩,而榮恩則衝著哈利作了個『她瘋了』的口型,才一同湊近她面前的那張紙,畫在其上的表格已經分別被填上幾個大寫字母與小寫字母。

 

「這是旁氏表,一般被麻瓜們用於育種實驗,或預測特定雜交。」女孩用筆尖在表格的右邊做了個記號,「假設這是哈利的父親,是純血,先推測是Alpha好了,總之是隱性;」接著她在表格的上面又畫了一個記號,「這是哈利的母親,麻瓜出生的Beta,所以是顯性;」筆的尖端滑到了表格的右下方,「你們看,以遺傳學的角度上來說,Beta要生出Alpha後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唔……」哈利把頭向後退了一點,鏡片之後的綠色眼睛滿是狐疑,「也許我們都搞錯了呢?有沒有可能我是個發情反應比較激烈的Beta?」

 

「很有可能。總之,我們得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晚點我會去圖書館一趟。」妙麗明亮的眼珠子快速地轉了轉:「而哈利也最好去一趟醫院廂房,告訴龐芮夫人整件事情的經過。」女孩頓了頓,目光移到了榮恩的身上,「還有你,榮恩‧衛斯理,你得負責把哈利安全送到那裡,明白嗎?

 

「是,是,老媽,全都是妳說了算。」榮恩舉起雙手,對著他的女性好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

 

妙麗動了動眉毛,表情稍微柔和了些,「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們。」

 

他們在交誼廳一直待到哈利把牛奶都喝完以後,才各自去完成自己的任務。妙麗和他們約定晚餐時間在交誼廳見面,而榮恩則陪著哈利一起往醫院廂房的方向移動。

 

「昨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身形矮小的黑髮男孩走在他的旁邊,聲音充滿愧疚,「我不想那樣對你的……你知道,我們是朋友,最好的那種。」

 

「當然,你就像我的家人。」榮恩附和對方的話,他完全贊同這一點,他們是超級死黨,有著男性對男性之間的純潔友誼。

 

他的好友停下腳步,那對綠眸直直地望向他,似乎這樣更能表達自己的立場:「我甚至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你,從來都沒有,那太奇怪了。」

 

「對,我知道。」他也回看著他的好友,猜想自己的眼睛裡可能有對方矮小的倒影,「我對你也沒有那種想法。」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哈利摸了摸鼻子,「我的嗅覺好像忽然被打開了,在此之前的我的鼻子就像是假的一樣,」戴眼鏡的男孩將手移開,然後抽了一下鼻翼,「我現在能夠分辨每個人身上的氣味,而你的……聞起來特別好。」

 

「即使是你已經恢復理智的現在?」他揚起眉頭,好奇地盯著自己的朋友看。

 

「對,即使是現在。」當對方在回答這句話的時後,看起來有點害羞,「我沒辦法形容,你就是聞起來很棒,比我認識的每一個人還要更吸引我,」話說到這裡,哈利又搖搖頭,「可是我對你沒有朋友以外的想法,就……我不希望我們的關係有所改變。」最終,黑髮男孩抬起臉,重新看著他:「我們還是好朋友,對吧?」

 

榮恩朝對方擠出一個微笑,伸手拍了拍黑髮男孩的背:「永遠的最好的朋友。」

 

「……就算我可能有一點點想睡你?」說完這句話,黑髮男孩的臉頰冒出了淡淡的紅暈,鏡片後的綠色眼珠慌亂地來回轉動,「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指完全就只是生理方面,無關個人意願的那種,」他的好友難得結巴地跟他解釋著:「就,你的氣味能讓我起反應,可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感覺太詭異了。」

 

「冷靜點,哈利。」看著對方大力說明的模樣,榮恩咬了咬下嘴唇,試圖不要笑得那麼明顯,「如果我告訴你,你昨天的表現也讓我有點興奮……你懂的,費洛蒙的作用,」說著說著,他聳了個肩,好像這真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樣講會讓你好受一點嗎?」

 

他的好友睜著那對深綠色大眼,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完全不會。」

 

「去你的,夥計。」他終於憋不住笑意了,朝對方的肩膀推了一下,他的好友因此跌了個踉蹌,「歡迎來到喪屍與活人血肉的世界。」

 

被推了一把的哈利在站穩腳步後,也跟著笑了,不帶芥蒂的那種:「別這樣,我原本只是個觀眾,忽然被吸進電視機裡,手上甚至沒有槍呢。」

 

「無所謂,反正你有魔杖。」榮恩舉起食指,在空氣中劃出『去去,武器走』的揮杖動作:「肯定比麻瓜的武器強多了。」

 

花不了多久時間,他們便來到了醫院廂房,龐芮夫人剛好坐在椅子上喝茶,沒有病人要照顧的情況下,這位霍格華茲唯一的治療師偶爾也會做些她喜歡的事,因此當她看見兩個葛來分多男孩推開門時,她看起來有那麼一點點不情願放下喝不到一半茶的小杯子,但她依然盡責地主動詢問能幫他們什麼忙。

 

他們簡單地敘述了昨晚的經過,主要是榮恩在講,因為哈利有大半時間是沒有多少理智的,但哈利聲稱都記得自己幹了些什麼,並且在榮恩誇大其詞的部份加以否定。無論如何,至少龐芮夫人已經聽懂了大概,包括哈利的不適症狀、遠超於一般Beta強烈的發情狀態、襲擊已被標記的Omega、飲下Alpha專用的安定劑後能夠生效等等。

 

「好的,波特先生。」年長的護士在聽完他們的話以後點點頭,「首先,確實有過非純血巫師卻擁有Alpha或Omega特徵的極少數案例,」她清了清喉嚨,接著說:「根據過去幾次的經驗,這種例外大多發生在父親或母親一方擁有古老的純種血脈。」

 

「哈利的爸爸是個純血,這就說得通了。」榮恩適時地補充了這句話,他因為這個訊息而半是驚異半是困惑的看著自己的好友:「所以哈利很有可能不是Beta而是Alpha?」

 

「衛斯理先生,請你讓我把話說完。」顯然,年長的護士並不喜歡被打斷話,榮恩因為她的眼神而閉上了嘴,她這才滿意地繼續往下:「通常這樣的人還是會被判定為Beta,即便他們擁有Alpha或Omega的部份特徵。」

 

榮恩還想插嘴,不過哈利卻搶先將疑問拋了出來:「為什麼?」

 

「我不知道,先生們,我只是個治療師,又不搞政治。」龐芮夫人對此似感到有點不滿,她頓了頓才又說:「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做些檢查──」年長的護士話說到一半,便轉頭看向榮恩,對他挑了挑眉。

 

「……我可以到外面等。」接收到這個視線下隱藏含義的榮恩點了點頭,在她的注視下,他緩緩轉過身,退出了醫院廂房,忽視了哈利滿懷不安的目光。

 

在關上廂房的門之前,他聽見龐芮夫人又給了他的好友一些指示,而他的好友發出一聲驚呼,似乎被嚇到了,至於後續的發展,在闔上門後,什麼也聽不見了。

 

榮恩站廂房門外的那條長廊上,一些陽光自迴廊上的玻璃透了進來,在石磚上留下帶著窗形的的光斑,當他站到那個位置的時候,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一些相同的陰影。

 

世界就是這麼奇妙,他想。有些人是你願意與他們發展關係的,但是他們註定不會被你吸引;有些人你並不想要與他們有額外的瓜葛,但他們卻會和你牽扯不清。

 

曾經,他喜歡過妙麗,或許現在對她也還有點戀戀不捨,他知道她的費洛蒙聞起來柔和且甜美,可在生理的角度上,卻無法真正吸引到他;而他和哈利明明只是單純的朋友,竟差點被對方的氣味給弄得意亂神迷,但他們實際上並不想要變成如此。第二性徵增添了社會的荒謬與可笑,性和靈魂不再相互依隨,這大概是最讓人笑不出來的笑話了。

 

閉上眼睛,他靠在那裡,任憑冬日中罕見的陽光在自己臉上留下光彩。要是性別能憑意志做所選擇的話,許多遺憾便不會產生了,可惜的是,它是沒得選的。

 

他完全聽不見廂房裡的動靜,時間好像在一片靜默中停止了一樣,讓人感覺不到它的流逝與變化。

 

「衛斯理?」忽然,他聽見了有人叫他的姓氏,榮恩動了動眼皮,緩緩睜開眼。

 

金髮史萊哲林站就在他的面前,那張蒼白的臉上比起意外,有更多的成份是驚喜,就好像發現他是件值得開心的事一樣──即便他們前一次的對話結束得那麼糟糕,但對方完全沒有掩飾住那種吃驚與欣喜揉合而成的表情。

 

「你為什麼站在這裡?」他的Alpha朝他走近了一步,這讓榮恩有點被嚇到了,他壓根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對方。他花了幾秒鐘才注意到,對方穿著綠色的魁地奇球衣,這幾乎能解釋大部份的問題了。

 

前後大概相差不到兩秒鐘而已,便有更多穿著綠色球衣的傢伙,從轉角那裡走了過來,包括克拉和高爾。他們頂替了德里克和波爾成為新的打擊手,雖然不是什麼大新聞,但榮恩恰巧就是知道這件事,並且對此感到相當不以為然。

 

「馬份,」說話的是蒙塔,史萊哲林魁地奇隊的現任隊長。這個健壯的高年級生輕蔑地看了榮恩一眼,便沒再理會他的存在,自顧自地和他優秀的金髮隊員說話:「要等你嗎?還是你會花上一點時間?」

 

跩哥朝對方擺了擺手,嘴角仍然上揚著:「不,我和衛斯理有話說,你們先回去吧。」

 

蒙塔挑了挑眉毛,皺著鼻子的臉就像看到什麼髒東西似地,拍了拍金髮男孩的肩膀,先行離開,另外三個史萊哲林的魁地奇球員也跟著走了,只有克拉和高爾仍然傻傻地站在那裡,如同兩個大型山怪雕像。

 

「那麼我們呢?」問話的是克拉,他表現得不是很耐煩,「我想回地窖休息,練習真是累死我了。」

 

「需要幫你把風嗎?雖然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高爾看起來有點忐忑,小小的圓眼睛快速在跩哥與榮恩身上徘徊,滿臉地不確定。

 

然而跩哥只是搖頭,給予他的兩個跟班下達指令:「不用,這是私人談話。」

 

收到訊息的克拉這才滿意地笑了笑,晃著那肥滋滋的身軀往蒙塔等人走過的方向快步離去,而高爾則帶著一種緊張的神情,再三確認自家老大的確不需要自己後,才追上克拉的腳步。考慮到高爾也是個山怪腦,這種略帶神經質的反應確實挺古怪的,不過榮恩也不在乎。

 

現在,廂房前的走廊只剩跩哥與榮恩兩個人了。

 

他知道這一場談話勢必還會再捲土重來,但他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這樣說吧,榮恩並不是很想和對方單獨待在一塊,他更傾向遠離眼前的傢伙,或許他可以在任何時候選擇把對方一個人晾在原地,逕自離去,可這絕對不是現在,因為此刻他最好的朋友還在廂房裡頭呢。

 

「你知道沒了那兩個山怪,我可以把你揍飛的,是吧?」最終他只是垂下眼,盡可能冷淡地說了一句,好像這麼做,就能讓對方知難而退一樣。

 

讓人困惑的是,眼前的金髮Alpha並沒有為此生氣,僅僅是扯了扯嘴角,「你做不到的,鼬鼠,特別是你被我標記之後。」

 

他聳聳肩,沒有反駁對方,也沒有對此表示同意。Alpha的費洛蒙能夠壓制住自己的Omega,他早就體會過了。

 

直到榮恩不再回應半句話後,氣氛頓時安靜了下來。金髮史萊哲林微微收起那種討厭的笑容,以一種並存著惋惜與困惑的複雜神情看著他:「你非得這樣不可嗎?」

 

「怎樣?」榮恩還是沒有正眼瞧對方,現在他更情願盯著自己的鞋子,它們正踩在石磚上,而他很難不注意到磚縫之間有一排螞蟻在爬行。

 

「就像這樣。」這會兒金髮史萊哲林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高興了,那種帶了點審訊口吻的上揚音調,就是最好的證明:「用這種態度應付我──這不對,你以前不會這樣。」

 

有時候你不得不認為人類是種奇妙的生物,當你暴跳地展現出自己的怒意時,沒人會當真,還以為你只是鬧著玩;可一旦你已經疲憊到沒有餘力發火時,其他人才會意識到你是真的生氣了。

 

「是喔。」他淡淡地說,「可能吧,我忘了。」

 

「……你是故意激怒我的,是嗎?」即使不用看到臉,他也能從對方的語調,猜出對方的表情,不過他更情願不去想像那些。

 

「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馬份,我還沒那麼無聊。」榮恩的聲音平靜,以自己的方式來抗衡對方,「倒是你,不覺得自己最近還挺噁心的嗎?」他反問對方:「又不是兩個十一歲小女生,我們可沒那麼多悄悄話好講。」

 

他聽到金髮史萊哲林倒吸一口氣的聲音,並且從餘光瞥見了對方蒼白的手指握成拳狀,關節微微發白,「所以,這就是你對待你的Alpha的方式?」

 

「不,這是我對你的方式,跩哥‧馬份。」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閉上眼睛,忽視心底深處那個同樣在對他咆哮的聲音,「和你是Alpha還是別的什麼一點關係都沒有。」

 

對方確實被激怒了,眼前的Alpha低吼一聲,他的衣領被人抓住,然後給扯了過去。就像怕他聽不見一樣,跩哥把每個單字都說得格外清晰:「當然有關係,我標記了你,所以你屬於我,你這沒教養的窮鬼!」

 

當對方抓住他的時候,他也因這個動作被強迫抬起頭,榮恩可以看見對方灰色的眸子因憤怒而閃過別樣的色彩。

 

可不到幾秒鐘,那對灰色的瞳仁卻微微瞪大了,憤怒的慢慢退了開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不解,金髮史萊哲林牢牢對著他的頸子端詳好一陣,就好像那裡忽然冒出了刺青之類的,值得對方花時間觀察。

 

榮恩才開始意識到對方的神情變得愈來愈古怪時,他的Alpha忽然湊了近來,鼻尖頂上他的頸部,前後聞嗅起來。對方沒有掩飾呼吸中的急躁,鼻息也因此細微地撲在他的肌膚上,帶來一陣癢癢的感受。

 

不一會兒,他的Alpha半個身體都貼到了他的身上。跩哥的鼻子在他的耳下處遊移,好像在急切地尋找什麼,來回蹭弄他的耳根。

 

「這不是我的味道。」不知道在動作持續多久之後,他聽見他的Alpha以相對冰冷的語調說出了這句話。

 

理解話裡的質問含義並不困難,榮恩當下就意會到對方到底都聞到些什麼了。那是哈利留下的,他最好的朋友昨晚進入性成熟階段,迎來人生第一次發情期,像個混亂的瘋子拼命在他身上親吻。而其中吻得最久的,就是他的耳朵到鎖骨上的這段距離,他可不會忘記他的朋友在他的頸部落下好幾個細碎的親吻,這不是什麼太好的回憶,忘卻它比記得它還要困難多了。

 

金髮史萊哲林向後退了一點,好讓他們能夠看清彼此的臉,而榮恩恰巧就注意到對方的臉頰幾乎血色盡失,看起來更加蒼白了,還有那對灰色的眼眸,瞳孔裡正跳動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是誰?」跩哥微微瞇起眼睛,牢牢地盯著他的,差不多是用雙眼就能將他個鑽出兩個洞的程度,「是誰做的?」

 

即便是他,也因對方的目光而打了一個寒顫。這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榮恩能感知他的Alpha憤怒的情緒,而他的後頸──那個被標記的位置──甚至因為這個感知而隱隱發熱。

 

「說話啊,榮恩‧衛斯理!」金髮史萊哲林幾乎是吼著說出這句話,一些極小的粒子好像在空氣中爆破了一樣,讓他的腦裡嗡嗡作響。

 

榮恩不喜歡這種被懷疑的語氣,從來就沒喜歡過,他抬手推搡金髮史萊哲林的肩膀,讓他們之間騰出一點空隙。「走開,馬份!」隨著手上的動作,他的情緒同樣被激了出來,一團炙熱的怒火同樣湧上他的喉嚨,心底那個咆哮的聲音徹底消失了,「這與你無關!」

 

對方因為他的反抗而被迫向後跌了半步,幾屢梳理整齊的淡金色髮絲凌亂無紀地垂落下來,遮住大片額頭,但是卻沒能擋住對方那對愈發陰鬱的灰色的眼睛。

 

榮恩喘息著,雙眼直直望著眼前的金髮史萊哲林,一個在盛怒後安靜下來的Alpha,他的Alpha,以那種陰晴不定的眼神瞪著他,就好像他是一個屠殺者,做了什麼足以被處以水刑的滔天大罪。

 

這種詭異的氛圍或許長達好幾分鐘,或許不到幾秒,最終因金髮史萊哲林的一個冷笑而被打破。

 

「我爸爸說,衛斯理家之所以能有這麼多孩子,是因為窮人沒什麼娛樂,」跩哥嘴角勾起的弧度,就像榮恩過去所熟知的那樣,「除此之外,還多虧你們有個無知的Alpha父親,和一個蕩婦般的Omega母親,」那兩瓣薄薄的嘴唇,隨著對方所吐出的單字一張一闔,道出了殘忍的語句:「我本來不想相信,但看起來他才是對的,你淫蕩的程度簡直不輸你那Omega母親。」

 

那些刻薄的字眼讓他差點就要忘了換氣,榮恩的眼睛張得大大的。他們的關係早就與從前不同,曾經他們變得漸漸友好,又因傷害而變得支離破碎,可是對方仍舊是那個高傲的跩哥馬份,並且有張惡毒得過份的嘴巴,他怎麼能不記得這個呢?

 

「不準侮辱我媽媽,你這渾球!」他跳起來,朝對方撲去。一時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徹底沉沒了,那個原先在心底對他咆哮的聲音不再怒吼,只是蹲在心裡的一隅安靜抽泣。兩個人的立場對調了,現在他才是那個揪著別人衣服不放的傢伙,榮恩瞪著對方,惡狠狠地。

 

如果說他不曾幻想過那些美好的景象,那肯定是騙人的。在那個活米村日的夜晚,回到寢室後,躺在床上的他想像著,也許他們真的能發展出一段穩定的伴侶關係,儘管大大小小的爭執肯定會不斷產生,但那些都不成問題,因為在此之前也沒人能預料到他們會有一起約會的那天。

 

更別說那之後他們還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明明尚有許多可能性存在於他們之間──那個聲音帶著哭腔朝他尖叫,但是他失去了想像它們的能力了,他甚至覺得他們之間什麼都不要有,才是對彼此最好的。

 

現在的情景就像他告知對方自己懷孕的那一天,歷史在短短的時間內再度重演,榮恩抓著眼前的金髮Alpha,想要衝著對方大吼大叫,然而那些情緒卻僅僅是在他的胸口盤旋,沒能真正發出聲音。

 

他的鼻翼因急促的呼吸上下煽動,一股他熟悉的味道也隨之滲了進來,一點一滴地佔據了他的每次吸吐,清冷的香味類似薄荷,其中夾雜著雄性的麝香,那是金髮史萊哲林的費洛蒙,而他就算死了,也絕不會忘記這個味道。

 

關節發軟、使不上力就只是這短短幾秒內的事,又一次,他感受到那種發自內心的惶恐,有一部份的身體好像不再屬於自己,而腦袋裡的思緒也愈發混亂。

 

隨著他的膝蓋逐漸失去力氣,他抓著對方毛衣的手指也慢慢地鬆了開來,帶著灰色粗條紋的綠色魁地奇毛衣有部份皺了起來,隆起一塊小小的凸起,那是因為他剛才緊緊揪著那裡,而它正慢慢地鬆弛下來,有彈性的毛料用不了多久時間就會恢復如初。

 

而他的Alpha──那個正在利用費洛蒙來控制他的Alpha──只是漠然地瞧著他,灰色的眼眸裡閃爍著嘲弄的光澤。跩哥居高臨下地低頭注視滑坐到地面上的他,於是他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對方,用眼神告訴他的Alpha,他不會為此屈服。

 

金髮史萊哲林蹲下身,讓他們視線齊平。他看著對方舉出一隻手,捏住了榮恩的下巴,並且不斷加重手指的力道,使得他的下顎處微微發疼。

 

「我發現一件事,衛斯理,我想我該跟你分享一下,」跩哥說得慢條斯理,姆指稍稍收起,以指腹摩擦過他的臉部肌膚,「這麼說吧,比起溫和對待,我注意到你更喜歡別人粗暴點對你,」他的Alpha一邊說這句話,一邊撫弄他的下頷骨,「因為,你瞧,當我好好對你說話的時候,你表現得很傲慢,」頓了頓,對方又說:「可在我辱罵你的時候,你才會有點正常的反應。」

 

「閉嘴吧,雪貂臉,你知道我只是不想跟你說話,是吧?」儘管他的下巴被對方捏得有點痛,他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示弱,「有些事情既然發生了,就無法再做補救了,」榮恩說著,還附帶一個挑釁的笑容:「我不理你,你卻偏要黏過來,或許你才是那個喜歡被粗暴對待的人也說不定呢?」

 

他的Alpha發了個鼻哼,強硬地將他拉了起來,而後把他粗魯地推到廂房的另一側,那裡有一處沒人會多加留心的死角,除了一幅結滿了蛛網的空畫框之外,就沒什麼值得注意的了。

 

幾秒後,榮恩馬上就知道金髮史萊哲林這麼做的原因了,不一會兒,廂房那道厚重的木門被推開了,一道由皮鞋在地磚上所發出的磨擦聲,自廂房由內而外走了出來,即使他看不到那個人,也知道那個聲音是哈利發出的。

 

「哈……」榮恩正想出聲叫喚他的朋友,可當他發出第一個音節後,自己的口鼻便被捂住了。他抬起眼,看見金髮的Alpha被陰影遮住的大半邊臉,還有嘴邊那個揚起的弧度,就像在嘲諷他的無力。

 

那個皮鞋擦著石製地磚的聲音來回走動,他猜想哈利大概原地轉了幾圈,「榮恩?」並且如他猜想的一致,他的好友正在尋找他,期許在叫了他的名字後,他會有所反應。

 

榮恩發出支吾幾聲,然而他的Alpha把他捂得更緊,在費洛蒙的催化下,他的腦子變得有點混亂。他試著去咬對方的手,好教對方放開自己,可是他那站在廂房前找他的朋友,並沒有給他太多反抗的時間,他扭動身體,頭向後仰,用手肘去撞擊對方,當他終於掙脫出金髮Alpha的桎梏後,哈利已經離開了,不論他再怎麼叫喚著好友的名字,只徒留飄蕩在空氣中的回音。

 

跩哥換了個姿勢,雙膝跪地,壓到他的身上,衝著他露出那種抓到把柄的惡意笑容,語氣冰冷地說著:「現在,我知道你身上的味道是哪來的了──」他的Alpha這麼說的同時,伸出那隻剛剛還捂在他臉上的手,掌心覆在他的喉結處,稍稍施力,「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是吧?他聞起來可真臭,就像另一個Alpha。」

 

在對方手掌的壓力下,一種窒息的痛楚自他的喉結延展開來,榮恩瞪大眼睛,驚恐地意識到呼吸變得愈來愈吃力。

 

「但我知道他不是真的Alpha,只有血統純正才會產生Alpha,而他只是個雜種。」他的Alpha仍然在說話,絲毫沒有減緩掐著他的力道,「所以,怎麼?你是故意找個瑕疵品來代替我的?」

 

氧氣的輸送益發困難,榮恩的視線逐漸發黑,他的頭腦開始沒辦法思考,那種可能會死亡的恐怖成為了唯一的念頭。

 

下一刻,他的Alpha忽然放開了他的喉嚨,「也許我該教教你,作為一個被標記的Omega,該盡到什麼義務。」

 

重獲呼吸的榮恩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然後是劇烈的咳嗽,一些生理的淚水甚至伴隨著猛咳而自眼眶落了出來,他癱倒身體,大口大口地汲取新鮮空氣,終於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你說我們不是那些小女生了,沒必要說什麼悄悄話,」他的Alpha提起了他不久前說過的話,手指自他的頸部緩緩下滑,將榮恩本來就沒有扣上第一顆鈕釦的領口給拉得更開,「我想你是對的,我們該進行的交流不是談話,而是適合成熟男士們的方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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