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

足球AU,以英超球隊為舞台,為避免球隊爭議,全篇文章不會出現實際存在的英超球隊,只會出現我從魔法世界名詞捏造出來的隊伍,還請多多包涵。

感情的部份終於有了突破徵兆,接下來希望能讓他們的進展和聖誕特快車一樣快XD

 

 

 

 

Transfer Rumours - (7) Christmas fixture

 

 

 

『你說你想和我談談。』跩哥瞇起眼,審視起眼前的紅髮男人。對方僅僅是朝他微微一笑,看起來高深莫測:『那麼,好吧,你想談什麼?』

 

『哇喔,現在你想跟我談了,是嗎?』紅髮男人朝他跨前一步,縮短橫隔在彼此之間的距離,『但如果我問出口,你會老實回答嗎?』

 

淋浴間嘩啦嘩啦地響,細小的水柱高速衝擊著大片玻璃門板,就像打在耳膜上,刺激著他的聽覺。這陣水聲持續了好一陣子,而裡面的人彷彿有著永遠沖不完的澡,半點也沒有停下的趨勢。

 

伴隨著那些噪音,他思考了短暫的幾秒,便坦承道:『不,不會。』

 

『哈哈,我就知道,沒用的雪貂臉,』紅髮男人笑了幾聲,『你真的是個膽小鬼,有人對你這麼說過嗎?』

 

永遠不會有哪個怪胎喜歡被人當面指責,特別是像跩哥這麼愛面子的傢伙。他挑起眉頭,正想說點什麼來反駁,可是紅髮男人卻抬起一根手指頭,抵在跩哥的嘴唇上,示意他閉嘴。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距離縮得更短了。對方抽開停在他唇瓣上的手指,卻沒有收回手,反而控制著指腹,令其略微下滑,不重不輕地戳上他的胸口。紅髮男人一個抬起眼,湖水般眼瞳裡帶著幾分揶揄,教跩哥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氣。或許是得到了預料中的效果,只見對方繼續起手指的動作,沿著球衣上的紋路,在他的胸膛一吋吋向下游走。

 

環繞在整個空間的聲音仍然沒有間斷,水花濺灑時所發出的音量愈來愈響亮,那些雜音伴隨對方滑到自己球褲上的手指,逐漸轉變成另一種曖昧的感受。

 

終於,跩哥爆發了。那些水聲還在作怪,淋浴間卻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空了。他低吼一聲,將紅髮男人推進其中一間淋浴間。把對方壓在掛滿水珠的霧面玻璃上,任由頂上的花灑落下無數根水柱,用不了幾秒,他倆身上的綠色球衣便完全濕透,變得又沉又重,像是某種囚具一樣拘束著他們的活動。

 

對方的頭髮也在被打濕後變得更深,像是一道暗紅色的瀑布,緊貼著白皙的臉龐。淋浴間既狹窄又悶濕,霧面玻璃被水蒸氣給薰得模糊不清,熱騰騰的水珠子更教人渾身燥熱。

 

他們靠得太近了,他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拍打在自己的頸窩邊。跩哥稍微調整了自己的姿勢,讓他們胯部頂在一塊,那裡亢奮且充滿存在感。眼前的男人又笑了兩聲,不知道這是對現況感到好笑,還是單純地在取笑他。

 

跩哥為此感到惱火,所以他決定側過頭,吻住對方微啟的雙唇,它們飽滿紅潤,同樣帶著濕潤與燥熱。紅髮男人沒有拒絕他,反而主動迎合,加深這個親吻。由上而下的水珠順著彼此的臉龐線條緩緩前行,趁著他們變換角度時滑進他們的嘴裡,讓這個吻變得愈來愈不可收拾。

 

他的雙手搭在對方的髖部,迫使彼此牢牢緊貼,所以他很清楚他們兩人都相當興奮了。跩哥挪動起自己的手指,滑進對方的衣襬底邊,指腹輕輕搓揉起對方溼答答的腰際,那裡有好多小雀斑,隨著他的撫弄而染上一層敏感的紅,他知道這個。

 

正當他想要把對方的衣服給掀到胸部以上時,一陣刺耳的鬧鈴聲卻不識時務地在此刻迸出尖銳響聲。所有的旖旎景象都消失了,不論是沾滿水珠的霧面玻璃、濃得足已遮蔽視線的水蒸氣、還是永無休止的嘩啦聲,全都扭曲在黑暗之中,不復存在。

 

跩哥伸手於床頭上摸索好一陣子,在鈴聲持續了至少半分鐘後,終於碰到自己的手機,好不容易才關掉那該死的鬧鐘。非自願清醒令他不禁發出痛苦的呻吟,把手機丟在枕頭邊,又閉了將近兩分鐘的眼睛,才不情不願地坐起身體。

 

容他十分不禮貌地罵一句,畢竟他有起床氣──這操蛋的夢境

 

雖然跩哥與紅髮中場之間的冷戰結束了,但仍然有另一件事令他感到納悶:那天在淋浴間前,衛斯理究竟想對自己說些什麼?

 

對,他承認他才是落荒而逃的人,因為他太害怕被問到某些連自己也理不清答案的問題,而且他也還沒準備好面對它們,或者不打算面對;然而事情過去後,跩哥又忍不住感到好奇,要是他當時聽完對方的話,彼此的關係是否又會產生什麼的變化

 

但他是絕不可能向榮恩‧衛斯理,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主動提起這件事再怎麼說,這種先拒絕後反悔的表現太沒面子了,所以他只能暗自納悶,然後對自己生氣

 

當跩哥已經完全清醒以後,他從床上坐起,開始檢查手機。前女友潘西回覆了自己昨天發的訊息,她表示自己很樂意作為他的女伴,和他一同出席下週的聖誕晚會。另外就是一些不怎麼重要的對話,比如高爾在球隊群組裡發送的冷笑話,簡直無聊到暴斃。

 

點開球隊群組的名單,向下滑動一小段時間,便能找到衛斯理的帳號,作為頭像的只是一張再平凡不過的生活照,豔紅的髮絲於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這名租借而來的中場球員幾乎沒有在群組裡說過話,但他從前卻常常看見對方在滑手機,興許是和那群葛來分多的前隊友在聊天。

 

這陣子紅髮球員似乎降低了滑手機的頻率,這或許是對方逐漸融入史萊哲林的徵兆,無論怎麼說,時間還是一點一滴地在前行,不論想或不想,對方與史萊哲林們配合得愈來愈好也是事實,也許終有一天,屬於紅髮中場身上的葛來分多氣質會完全退去,變成一名徹頭徹尾的史萊哲林球員,誰知道呢?

 

十二月已經過去大半,英格蘭足球超級聯賽也步入最瘋狂的階段不像其他的歐洲主要聯賽,別說沒有冬歇期,到了聖誕節與新年時期,英超安排的賽事還要更加密集。身為一名土生土長的英格蘭球員,跩哥早就習慣了這一切,但是歐陸那群鄉巴佬把總愛他們的賽程戲稱聖誕新年快車』,恐怕也不全然沒有道理,雖然新聞指稱未來英超也將引入冬歇制度,但在實施前恐怕仍有變數,最好還是保留態度。

 

聖誕節前史萊哲林還有一場比賽,他們需要在客場對陣聖蒙果,隔天一早還得參加球隊的慈善活動,更不用說晚上的聖誕晚會也是球隊工作之一了

 

相比其他的豪門球隊,史萊哲林可說是幸運的,畢竟他們趕在聖誕節以前,就已經和另外三支豪門踢過比賽了,這意味著他們不必在聖誕新年快車上,拖著累呼呼的身軀進行高強度的賽事,聖蒙果可不是什麼多難纏的對手。然而葛來分多和雷文克勞就沒那麼走運了,聖誕節過後的第一場比賽就是獅鷹之爭,因此史萊哲林們完全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在積分榜上拉開差距

 

為了應付接下來的緊湊賽程,對陣聖蒙果的比賽,石內卜教練排出了四三一二陣型,讓一些球員進行適度的輪換隊長福林在打過感冒針之後,也已經完全康復了,強壯得如同一頭公牛似的,所以理所當然地也被寫入了首發名單之中

 

由於陣型上只有一名前腰,因此榮恩‧衛斯理的工作就變得至關重要。除此之外,三名後腰更加專注於防守,少了邊路的進攻者,反倒更加仰賴雙前鋒的進球能力。這當然是他們教練嘗試的新變陣之一,講解完戰術策略後,本輪的競賽也隨之展開

 

雙方是否為主動進攻型的球隊對比賽的節奏相當有影響,而聖蒙果顯然不是一支擅於出擊的對伍。儘管比賽剛開始的時候,他們的對手試圖向史萊哲林施壓,但似乎沒有達到多少效果。

 

剎比在第十四分鐘的時候從後場長傳,太倫右側單刀突入禁區,門前起腳,被對方門將擋下,然而衛斯理反應足夠靈敏,馬上從邊線送出直塞,跩哥在沒有越位的情況下接下皮球,以最快的速度奔至門前,提腳推射,替史萊哲林奪下第一顆進球。

 

第三十三分鐘的時候,馬康利用機會橫敲,得球後的衛斯理立馬挑傳至禁區,太倫亦適時地躍起,憑藉著這次進攻,史萊哲林拿下了第二球,將比分擴大至零比二,而作為主場的聖蒙果卻拿他們毫無辦法

 

但凡是半場領先,他們不茍言笑的教練表情便會稍作緩和他們有信心保持這份優勢到比賽結束,而同一時間的王冕球場,肯定會辛苦不少。下半場的時候,聖蒙果做出了大幅度的調整,將他們的鋒線推得更前,好奪回這失去的兩分。

 

然而這樣的改變是否能奏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下半場開始不到五分鐘,憑借著剎比精準的分球,跩哥在球門十碼前的距離打入一記斜射入遠角,史萊哲林因此成功奪得第三球,比分來到零比三。

 

看台上身穿綠衣的聲援者都在歡呼,他們在慶祝即將到手的勝利,以及跩哥的梅開二度。在收獲兩粒進球後,他們的教練讓他下場休息,而跩哥受到了球迷們英雄式的掌聲。雖然聖蒙果試圖改變這個局面,在臨近終場時終於打入一顆進球,卻早已無力回天,最終以一比三收官。

 

結束了這場比賽之後,他們的教練都沒花太多時間來訓斥每個人的缺點,而是要他們好好休息,好應付明天整日的球隊行程

 

 

 

 

說穿了,所謂的慈善活動,也不過就是球隊派出幾名具有影響力的球員,探視特定的兒童醫院。作為球隊的頭牌前鋒,跩哥勢必是慈善活動名單上的第一人,除此之外,被安排參加活動的尚有剎比、高爾和福林。儘管原本的名單上也有諾特的名字,但他們怕麻煩出名的中場球員老早就推掉了這份苦差事。

 

『你們想想看,晚上還有聖誕晚會呢,』對此諾特不以為然地表示:『比起裝成什麼和藹的大哥哥,安撫一群生病的小崽子,我寧可睡到晚會前再出門。』

 

「儘管這不是什麼新聞,可是我還是想說一句,喜多諾特就是個人渣,」應付完不知道第幾個病童後,跩哥忍不住數落起翹掉活動的好友:「我一點也不關心這些小鬼得了什麼病,啥時會死,但最起碼我還是來這裡了。」

 

「你這話最好別被記者聽到,」走在旁邊的剎比一臉好笑地提醒:「這些小鬼都是你的球迷,如果你想維護自己的形象,可得表現得好一點了。」

 

「我得承認,那群小鬼確實有部份是我的球迷,但也有波特的粉絲混在裡面,」說到這裡的時候,跩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沒看到其中一張病床旁掛了葛來分多十號球衣嗎?」

 

「別那麼小心眼,」福林轉了轉灰白色的眼珠子,扯了一個笑容,露出大大的門牙,看起來就和電影裡的反派一樣凶狠,「至少他們都很喜歡你。」

 

「特別是小女孩們。」高爾點點頭,沒有惡意地補充了這麼一句,換來了跩哥惡狠狠的瞪視。高壯的後衛縮了縮脖子,滿臉無辜:「抱歉,馬份,我說錯什麼了嗎?」

 

「不,你就是什麼都沒說錯,他才瞪你的。」然而黑人隊友卻唯恐天下不亂地接續這個話題,「那些小女孩甚至都不看足球,只是單純的喜歡他那張臉。」

 

雖然同樣是醫療場所,但兒童醫院看起來卻比一般醫院要溫暖許多,病房前的大片玻璃貼上了各式的聖誕裝飾,也允許病童們拿喜歡的東西布置自己的床位,整體氣氛顯得溫馨又可愛。他們探訪一間又一間的病房,將球隊事先準備好的小禮物交給生病的孩子們,好讓攝影師拍下這些影片。

 

直到跟拍的攝影師與活動企劃確認拍攝順利,並且確保會在平安夜當日將影片上傳至網路後,這份累人的差事才終於告了個段落,時間卻也已經來到了下午。

 

慈善活動一結束,他們的隊長表示自己要去接女友,很快地跟他們暫時告別;而跩哥也不得不先行離開,畢竟他已經和潘西約好了,她會直接來他家會合。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在他到家的時候,他的前女友已經用了備份鑰匙進到屋內,在沙發上等他了。

 

「噢,跩哥,」放下手機的潘西衝他微微一笑,大紅色的口紅配上精緻的妝容使她看起來充滿古典韻味,「我提早到了,還借了你的杯子,你不會介意吧?」

 

經由她的話,跩哥的目光掃過了桌上馬克杯,杯緣上有著鮮紅的唇印,他收回目光,對她回以一笑:「當然不會。」

 

潘西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攬住他的脖子,在他的頰邊迅速地親了一下。出於禮貌地,跩哥拍了拍她的手臂,她才放開手,還給他應有的自由,並且調皮地對他吐了個舌頭。

 

「沒碰到什麼麻煩吧?」他脫下球隊的外套,掛在衣架上,隨口問了一句:「妳男朋友同意妳當我的女伴?」

 

「噢,拜託,對我來說你永遠是特別的,這點他可嫉妒不來,」她笑著移動到了雙人沙發的後背,將自己的身體靠在上頭,黑色禮服的收腰設計恰好突顯了她苗條的身形,細碎的亮片在裙身上閃爍著,「更何況,他可是你的忠實球迷呢,怎麼可能不同意呢?」她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著他的表情:「他一聽到我要來史萊哲林的晚會,還問我能不能帶他一起出席呢。」

 

「嗯,是嗎?」他沒什麼意義地回應了聲,走向房間,將事前準備好的晚會服裝從衣櫃裡拿出來,放到了床上。

 

「我當然拒絕他了,」潘西在客廳裡對他喊道:「但我答應他會帶你這個賽季的簽名球衣回去。」

 

褪下了參加慈善活動時穿的衣服,跩哥抓起一件白色襯杉,一手套進袖子裡:「好啊,等下簽給妳。」

 

她在客廳裡歡呼了一聲,如此乾脆的答覆顯然教她滿意,跩哥好笑地搖了搖頭,便繼續對著鏡子整理起自己。

 

前女友的現任男友是不是自己的球迷,這點他還有所保留,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作為一名身價近九千萬英鎊的前鋒,他的親筆簽名球衣絕對可以賣到很多錢。畢竟體育競技的背後,是巨大的商業利益,就像英超之所以沒有冬歇期,也是基於轉播權和廣告收益等考量,甚至連球隊大搞特搞的那些慈善活動,亦和金錢流通脫不了干係。

 

確保無尾禮服的扣子都已經繫好,他又抹上髮油,將淡金色的頭髮平整地向後梳理,最終打消繫上領結的念頭,再怎麼說,這可是個聖誕晚會,特意繫上領結略嫌拘束了些。

 

當他整裝完畢,從房間出來以後,潘西便一把攬過他的手臂,再次親了親他的臉頰,不斷地稱讚這身衣服有多麼配他,諸如『上面的銀色滾邊真適合你,這是在薩佛街訂製的嗎?』或是『這是純羊毛吧?肯定超過一千五百鎊。』,直到她終於進到車子裡頭,才停下那些沒意義的問題。

 

坐進駕駛座後,跩哥將車子開出車庫,副駕上的前女友熟稔地打開了他的音響,經典的聖誕老歌便隨之流洩出來。汽車沿著克倫威爾路穿過肯辛頓-切爾西皇家自治市,傍晚時分,一棟又一棟的聯排別墅早已點亮了燈火,替富人區增添一股華麗的氛圍。他們一路東駛,泰晤士河另一岸的倫敦眼在高矮不均的房屋後露出半個輪廓,像一圈藍色的首飾,裝點著倫敦的夜晚。

 

他們並不是最後到達會場的人。停好車子,跩哥從駕駛座出來,而作為女伴的潘西則理所當然地挽上他的手臂。搭上電梯,走進了球隊包下的宴會廳,那裡已經掛上了代表史萊哲林的深綠色旗幟。

 

「那是榮恩衛斯理嗎?」甫踏進宴會廳,潘西便小幅度地晃了晃他的手臂,發出狐疑的聲音。

 

跩哥微微瞇起眼睛,順著她的目光,看見了那顆豔紅色的後腦勺。即使是租借來的球員,在租期屆滿前,也是史萊哲林的一份子,當然會受到邀請,因此對跩哥而言這並不是什麼大新聞。

 

「天啊,他和這裡簡直格格不入,」然而他的前女友似乎就不這樣想了。潘西努了努嘴,用一種刻薄的音調說:「西裝外套配牛仔褲是怎麼回事?就像自己跑來頒獎典禮的三線小演員,滑稽得要命。」

 

正如她所言,紅髮中場的上半身雖然套著灰色的西裝外套,但下半身卻是普通深藍色的牛仔褲,與這種高級的宴會場所根本八竿子打不著。然而看著這樣的對方,跩哥卻產生了另一種想法,他得說灰色的西裝外套與紅色的頭髮相當合拍,配上緊貼腿部的牛仔褲,也讓對方的身驅看起來修長不少。

 

當紅髮球員轉頭的時候,他們的目光隔著大段距離在空氣中相接。那雙藍色的眸子先是愣了幾秒,帶著幾分欣喜和愉悅,在會場播放的交響版聖誕樂作用下,給人一種柔和的錯覺。跩哥看著對方越過人群,朝他一點一點地走近,一瞬間,整個偌大的會場似乎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而其他的事物再也不重要了。

 

「喔,不會吧,他是在往這裡靠近嗎?」潘西嫌惡的語氣將他拉回了現實,她皺著眉頭,表情有種難以形容的反感:「我不能跟他講話,否則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她側過臉,尋求跩哥的意見:「他那身打扮太需要有人指導一番了,可不是嗎?」

 

跩哥沒回話,僅僅是發出意義不明的鼻哼,而她顯然把它當成了同意。

 

「嗨,馬份。」衛斯理衝他笑了笑,看起來心情不錯,然而當對方注意到跩哥身旁的潘西時,笑容就有點凝固了:「……潘西‧帕金森?

 

「嗯哼。」潘西虛假地扯了扯嘴角,接著伸出一隻手,要求對方行以吻手禮:「好久不見了,衛斯理。上次看到你是在十六歲以下代表隊的訓練場,是嗎?」

 

「呃……對,我想是吧。」紅髮中場尷尬地看了一眼跩哥,再把焦點轉回他的女伴上,試圖接過她的手,做出合乎禮節的打招乎方式。不料在對方即將碰觸到那隻手前,潘西立馬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讓衛斯理的掌心尷尬地停留在空中。

 

「你看起來過得不錯啊,聽說石內卜教練挺器重你的?那真是恭喜了。」她用另一隻手的指頭擦了擦手背,那裡甚至都還沒被對方碰到,「史萊哲林隊是很優秀的隊伍,而且慈善事業做得有聲有色,」潘西歪了歪頭,深色的頭髮也隨之晃出一個俏麗的弧度,「畢竟可不是每個球隊都肯收留那些萬年板凳,更別說還給他們機會上場了。」

 

衛斯理的臉色變得有點糟糕,眉毛也皺了起來,以某種確認性的口吻問了一句:「抱歉?」

 

「對了,衛斯理,我從剛才就一直在想,你怎麼穿成這樣呢?」沒有給予對方正面的回答,潘西又開始了下一輪的話題:「你知道西裝和禮服是不同的東西吧?而且不管怎麼說,都不會搭配牛仔褲的。」

 

「……我在葛來分多的時候,聖誕晚通常不會要求穿得太正式,」任誰都看得出來,紅髮中場在壓抑自己的怒意:「畢竟這是個聖誕晚會,它的目的不就是要讓球員好好放鬆的嗎?」

 

「你們踢了那麼多場比賽,確實該放鬆一下。」她笑盈盈地說:「但你最好也別放鬆過頭了,畢竟你參加的是史萊哲林的晚會,而不是葛來分多,」頓了頓,潘西又補充了一句:「和曼徹斯特那種鄉下地方比起來,西倫敦的球隊肯定更注重球員形象囉。」

 

那張點著雀斑的臉蛋染上一層淺淺的紅暈,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衛斯理張著嘴,還想再辯駁些什麼,然而跩哥卻先一步開口了:「潘西,剎比在窗戶那裡,他的女伴好像是月桂,妳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

 

聞言,潘西微微撐開嘴巴,好像沒料到他會忽然替對方解圍。她先是看了看窗戶旁的黑人球員與女伴,又看了看跩哥,再看了看衛斯理,最後,她噘起嘴,作出一個委屈的表情:「沒錯,那是月桂……你說得對,我確實該去打聲招呼。」

 

她甩開跩哥的手臂,明顯被打壞了興致。黑色的禮服隨著腰臀的擺動左右搖晃,上面的亮片在燈光下輪番閃爍著,潘西留給他們一個勻稱的背影,往宴會廳的另一邊走了。

 

「她怎麼回事啊她?」待潘西走遠後,衛斯理終於憋不住怒意,氣呼呼地破口大罵:「都幾年沒見了,就不能說點好話嗎?這頭臭母牛!」

 

跩哥把雙手交插在胸前,事實上,他也不認為潘西有說錯什麼,然而當紅髮中場的臉色愈變愈難看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她說得有點超過了──的確,換作是跩哥自己,也會以類似的詞彙來貶損對方,搞不好選用的字眼會比她更惡毒。但是潘西不是他,同樣的話從不同人的口中說出來,代表的意義就未必相同了。

 

「說到底,你又是怎麼回事啊?是故意找來那個狗臉女酸我的嗎?」罵了潘西一頓之後,衛斯理的怒火也隨之轉移到他的身上:「那真是謝謝你了,很高興知道你們把我當成一個傻子,我就不該來什麼蠢晚會!」

 

「你本來就是個傻子。」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接了這句話,但是在看見對方發紅的眼眶時,跩哥還是決定稍微控制一下自己說話的方式。他輕咳一聲,略帶虧欠地指出:「我沒想到她會忽然講這些,所以你看,我把她給打發了。」

 

「是啊,是啊,你沒想到呢,」紅髮中場翻了翻眼珠子,「早在你帶你的女朋友出門前,就該預料到她會說些什麼了。」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口吻比自己預想的還要更急躁;至於眼前的男人則睜大了眼睛,似乎不怎麼相信這句話,於是他接著補充:「我們以前約會過,但是幾年前就分手了,我現在是單身。」

 

這會兒換成對方把雙手抱在胸前了,看起來防備又困惑:「但是你帶她來這裡?」

 

「作為我的女伴。」他強調。

 

「噢,」衛斯理的神情稍稍放緩了些,但仍然有幾分戒備:「那麼,你們是怎麼分手的?我記得你們以前黏得就像兩條在交配的鼻涕蟲。」

 

「這不重要。」揚了揚下巴,跩哥不著痕跡地將話題轉移:「你的女伴呢?我似乎沒看到人。」

 

衛斯理聳了聳肩,語氣顯然稱不上好:「我的朋友們都在曼徹斯特,也就是她口中的鄉下地方,你說呢?」

 

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抓到了對方話裡的重點,「所以,你是一個人來的?」

 

「要是可以的話,我也不想。」紅髮中場沒好氣的哼了哼。

 

「別那麼緊張兮兮的,我可不是在刺探你,」他挑起半邊眉毛:「只是基於對隊友的關心,隨口問問。」

 

榮恩衛斯理又聳了一次肩,代替回答。背景的交響版聖誕樂剛好以一個澎湃的高潮,作為結尾。遠方的潘西正在和黑人隊友與對方身旁的女伴說話,但她還是時不時投來打探的目光。距離晚會正式開始,還剩不到十分鐘。

 

「聽說你們今天去了慈善活動?」沉默了一段時間,紅髮中場才再度開口,而這回的語氣顯然冷靜多了,「感覺怎麼樣,有趣嗎?」

 

「普普通通。」他對此評價道:「裝作很在乎公益的樣子,安撫一些小孩,把事前準備好的東西送給他們,就這樣。」

 

「就這樣?」衛斯理作出了一個嫌惡的表情,「聽起來還真無聊。」

 

「他們應該把你送去那裡,體驗一下假裝喜歡那些小怪獸會是什麼感受,」一想起每年都差不多的慈善活動,跩哥便不禁搖了搖頭,「偏偏你只是個租借球員,不然以你這幾場比賽的表現,八成也會被寫進活動名單。」

 

紅髮中場眨了眨眼,好像對他突如其來的誇讚感到意外。正好這個時候,宴會廳的音響發出了麥克風獨有的回音,宣佈晚會即將開始,要求各位球員與來賓盡早入座。

 

「我在第四桌。」廣播結束後,跩哥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你呢?」

 

「第六桌,和高爾一起。」租借來的球員抓了抓自己的後頸,「那麼,我想我就先過去了。」

 

他點頭,應了聲:「好。」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那襲灰色的西裝與深色牛仔褲,配著輕晃的捲曲紅髮,不知道為什麼,他產生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受。嚥了口口水,跩哥也走向自己的桌位,注意到潘西已經就座了。

 

說穿了,晚會的舞台流程大抵就是高層們輪流演講,表示對球隊的聯賽後半程具有信心,再發表一下財政狀況,最後輪到教練總結上半程賽季的表現,與下半程賽季的目標,年年皆同。主席赫瑞司史拉轟是第一個上去的,然後是卡羅兄妹,接著輪到了他的父親:魯休思‧馬份

 

作為史萊哲林最大的股東,自己的父親總能獲得發言權。不過幾個月不見,跩哥就發現父親的頭髮又留長了點,金色的髮絲整齊束在腦後,就像從前那樣。和大部份的英國人沒什麼兩樣,成年之後,跩哥從家裡搬了出來,除了避免閒話,這更像是某種證明自己已經獨立的表現,反正他知道自己的父母身體健康,就十分足夠了。

 

他父親的目光掃過台下的所有人,和跩哥對上眼的當下,嘴角揚起一個滿意的弧度,才開口發言。跩哥也發現了坐在主桌的母親,她沒有在看自己的父親,而是在看他。在跩哥看見她的時候,母親亦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雖然她對足球不感興趣,但凡是跩哥有上場的比賽,她可是一場也沒落下。

 

講完財務狀況,他的父親將麥克風交給了石內卜。他們的教練已經從感冒中痊癒了,但嚴肅的神情卻沒受到晚會的感染而變得比較友善,教練僅僅是快速地點出了球隊當前的狀況,粗略地計算了積分後,便離開了舞台。

 

到這裡,晚會才算是進入下一個階段,餐桌上一道道的美食被端出,高層們紛紛離開座位,與每一位在球隊工作的人們交談。當他的雙親走向第四桌時,跩哥也像其他人一樣起身握手。此刻他們的關係不單單是父母與子女,而是股東和球員。

 

「你表現得很好,跩哥,」鬆開手的時候,他的父親揚起下巴,表情看起來相當驕傲:「繼續保持下去,史萊哲林今年會奪得冠軍的。」

 

「謝謝你,爸爸。」對於父親的讚美,他欣然接受。

 

母親給了他一個擁抱,「我們以你為榮,寶貝。」

 

「還有金靴獎,」他的父親在旁邊補充了一句:「你和波特的進球數已經縮減到剩下一顆,我們相信你能夠打敗他。」

 

放開他的母親後,跩哥點了點頭,頗具信心地說:「當然。」

 

寒暄完畢,他的父母便離開了這裡,往下一桌前進。沒過多久,卡羅兄妹的其中一個人也來到他們的桌子前,展開下一輪應酬。

 

晚會接近尾聲的時候,有些人已經先離開了,然而真正吸引住跩哥注意力的,是當第六桌的紅髮衛斯理即將離席的畫面。只見中場球員先是和高爾說了點什麼,便站起身。在紅髮球員轉身走向出口的同時,跩哥也跟著站了起來。

 

「怎麼了,跩哥?」察覺到他的起身動作,一旁的潘西也跟著問道:「我們要走了嗎?」

 

「不,還沒有。」跩哥回答她,安撫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一下廁所。」

 

她應了聲,而他甚至沒有回頭注意她的表情是否有變化,只是盡其所能地,逕直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幾乎沒有花上多少時間,他就在樓梯找到了那抹紅豔的身影。灰西裝與牛仔褲的隨意搭配,踩在高級的紅地毯上,看起來確實有點可笑,但是他沒有笑出聲,反倒在那抹身影完全消失前,叫住了對方的名字。

 

「衛斯理,」他大喊一聲,並且在對方回過頭的同時,跟上了對方的腳步:「你要回去了?」

 

紅髮中場看向他的眼神,就彷彿剛剛他問了什麼蠢問題:「是啊,不然呢?」

 

「叫計程車?」三作並作兩步,跩哥走下了幾個台階,快速地與對方併肩。

 

衛斯理笑了一下,似乎不再把晚會前的不愉快放在心上了:「不,搭地鐵,計程車太貴了。」

 

「地鐵?那恐怕不太理想吧,」一想起那狹小的空間,要和許多人擠在一快,跩哥就下意識地皺起眉頭:「你是個球員,難道不怕在那種公眾場所被狂熱球迷給攻擊嗎?」

 

「這又沒什麼,地鐵挺好的。」當他們踏出酒店大門的那一刻,十二月的冷風便迎面而來,令對方忍不住縮了下肩膀,「反正我習慣了,平常我也是搭地鐵去訓練基地的。」

 

跩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絕對可以名列他聽過最沒神經的話前五名。「我送你回去。」

 

「啥?」紅髮球員張大了嘴巴,看起來活像是球門連續被進了五顆球那樣誇張:「我沒聽錯吧?」

 

他聳了下肩膀,裝作無所謂地模樣,「只是問問,就當成我早上沒做夠慈善活動吧。」

 

榮恩衛斯理此刻的表情絕對稱得上欣喜。這名租借而來的中場球員高興的時候,散落在頰上的細小雀斑就像擁有生命一樣,全都鮮活了起來。

 

「噢,好啊。」他聽見對方以輕快的語氣,接受了他的幫助。

 

 

TBC

史萊哲林的4-3-1-2陣式,但這章比賽描寫得不是很多,參考參考就好XD

 

 

註:

 

冬歇期(Winter Break)作為現代足球的發源地,英超卻是目前唯一沒有冬歇期的聯賽,因此常被垢病太過操勞球員,經過多年的協調後,將預計於2019/20賽季引進冬歇制度;冬歇期最長的頂級聯賽是德甲,長達一個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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