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打集第八彈,有少部份是未貼上噗浪的新作品。
每篇都是獨立且未完的故事,各篇之間沒有關係,是照某紗張貼在噗浪或和朋友聊天時完成的時間來排列。
如果希望看到哪篇發展成長文也歡迎告訴我。
57.
她覺得她像個白痴,真正意義上的白痴。
潘西‧帕金森的世界繞著跩哥‧馬份打轉,毫無疑問,她愛他,非常深刻,而且真切。
打從她醒來,直到她睡著,她沒有一個時刻不在想他,那個好看、高傲的金髮男孩。
他的存在給了她生命一個全新的目標,她甚至已經不記得在遇見他之前,都是怎麼活過來的。
只要能夠討他歡心,她可以做任何事,儘管她知道他並不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最靠近他的女孩,這樣就夠了,因為她相信總有一天梅林會給她一個機會,他會發現她的好,然後對她付出同等的愛。
世界崩塌在她送出那副手套之後。
她親手織的,獨一無二,絕無僅有,沒有其它地方可以買到相同的款式,這不是靠魔法,也沒有家庭小精靈,全部的結都是由她一針一勾所完成的。
要知道她不是什麼溫順的女孩,她喜歡嘲笑別人,喜歡踐踏弱者,喜歡享受她所擁有的一切。
然而這樣的她卻願意在他的面前,把自己放到最低的姿態。
那副手套,她將自己的心情全部都織了進去。
在完成那天,她喜孜孜地把它們遞給了他,用一個小巧的袋子包裝。他只是挑了個眉頭,禮貌性地道了個謝收下,沒有馬上戴上。
她這才發現他的手上已經有一副全新的皮手套。
好吧,這無所謂,她想自己的心意大概還是能傳達給對方,她可以繼續等。
直到她發現那副手套戴在另一個人的手上,紅頭髮,長滿雀斑,窮酸的二手衣服男孩。
榮恩‧衛斯理擁有那副手套,理由很顯然只會有一個。
她捂住自己的嘴,終於還是忍無可忍地哭了出來。
※
58.
「我不喜歡這樣。」榮恩哭喪著臉,試著擺出最可憐兮兮的表情,然而在坐在他對面的人,卻仍然不為所動。
「榮恩,這是懲罰,」赫夫帕夫的級長阿尼‧麥米蘭雙手抱胸,「誰教你輸了呢,不過這也不能怪你,很少有人能贏我。」
級長車廂隨著火車的駛進搖搖晃晃,坐在阿尼身邊的漢娜‧艾寶正在竊笑,顯示出她準備看好戲的心情。而同為遊戲的參與者,安東尼‧金坦則是聳了個肩,彷彿是在提醒他──願賭服輸。
車廂裡的還有芭瑪‧巴堤,儘管榮恩頻頻朝她丟出求救的眼神,但顯然曾經與他共舞的雷文克勞女孩並不打算幫忙。
坐在他身邊的妙麗嘆了口氣,翻了一面書頁,以充滿同情的語調說道:「我早告訴過你。」
「噢,妙麗──」榮恩呻吟一聲,他只希望他的女性友人能閉嘴,現在才再說這些一點用也沒有。
「就是嘛,妙麗,」漢娜還掛著那詭異的笑容,「別太掃興了,大家都在等著呢。」
事情開始在火車剛駛離上個隧道的時候,史萊哲林的兩名級長已經出去巡邏了。因為漫長的車途時在太過無聊,所以榮恩蜷在火車座位裡打睏,然而漢娜卻在此刻提出玩爆炸牌的想法,將他的神智從恍惚之間給拉了回來。
為了替遊戲加一點樂趣,他們決定來一些賭注,就在那兩個不合群的史萊哲林級長身上──輸的人得去向潘西‧帕金森示愛──不過漢娜例外,她是女生,可以把對象換成跩哥‧馬份。
結局就是,榮恩輸了,他必須在那兩個史萊哲林回到車廂時,對那個狗臉女說出最違心的句子。
「但我不認為這樣子欺騙一個女孩是道德的。」妙麗再次表達她的看法,並且神色複雜地瞄了榮恩一眼:「……而且,也許馬份會不太高興。」
她的話讓榮恩的心情更加沉重幾分,確實,他有十足的理由相信,金髮史萊哲林可能會因此發火。
「他當然會不高興,那是他女朋友,不是嗎?」漢娜顯然沒有清楚實際狀況,當然,榮恩也不可能說出口,只好任憑她繼續說道:「如果他毫無表示的話,才真是完全失去了我們的目的……噓!他們回來了!」
女孩的大聲談話伴隨著腳步聲,那尖銳的笑聲肯定是潘西‧帕金森。就在他們所有人剛噤起聲,級長車廂的門幾乎是同個時刻被拉開,跩哥‧馬份微微昂著下巴,高傲地走了進來,當然,身邊跟著潘西‧帕金森。
「快去吧,榮恩。」阿尼小聲催促:「好好記得自己輸掉遊戲的下場。」
安東尼也看著他,漢娜的眼睛則完全透出她惡劣計畫即將得逞的光芒,芭瑪也正看著這一切,妙麗則是搖搖頭。
榮恩硬著頭皮從位子上起身,朝靠近門口的史萊哲林們走了過去。
看見他的靠近,跩哥揚起半邊眉頭,榮恩在心底給對方道了個歉,因為他肯定再過幾秒鐘,金髮史萊哲林將會怒不可竭。
他繞過眼前的人,在帶上門的女孩面前停下,吸了口氣,然後說:「呃──潘西‧帕金森。」
她皺起眉頭,投以狐疑的目光:「幹嘛?」
「我想……我想我是喜歡上妳了。」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榮恩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其實這也沒他想像中的那麼困難──
倏地,『砰』的一聲,車廂裡的椅墊,在非自然狀況的外力作用下,被十吋長的山楂木魔杖給燒出了一個洞。
※
59.
「告訴我,衛斯理,」那天他們剛結束一場激情的性愛,跩哥撫摸著紅髮的背脊,拋出了一個他思考了一陣子,卻猜不到答案的疑惑:「假設我和波特同時溺水,你會救誰。」
「哈利。」對方懶洋洋地回答,而且完全沒有經過思考。
這樣理所當然的回覆讓跩哥有點不高興,發出個鼻哼:「你在說反話。」
「不,我沒有。」紅髮聳聳肩,把頭側過來看向他:「事實上,我還巴不得你溺死,那肯定很精彩。」
「說謊。」他停下游走在對方漂亮的背部曲線的手,在肩胛骨的位置重重捏了一下:「要是我死了,可就沒人能夠填滿你的屁股了。」
「噢,」紅髮眨眨眼,淡金色的睫毛隨之晃動,榮恩如湖面一般的眸子異常的平靜,「但我確實沒有。」
「即使我會死?」跩哥挑了個眉。
「即使你會死。」他感覺到紅髮用指尖戳了下他的胸口,然後緩緩往下:「如果你的性命威脅到了哈利的,我寧願看你去死。」
某種東西哽在跩哥的喉嚨,他嚥了口口水,對方的指頭已經滑到了他的腹部。
「我說真的。」那對湖色瞳孔投映了他金色的輪廓,榮恩堅定地說:「我甚至能為哈利犧牲自己的性命,你知道的。」
跩哥沒有說話,任由對方的手指圈住他的性器,輕巧的套弄,挑起不久前才剛解放的慾望。
那時他才真正的明白到,他永遠贏不過人們口中的奇蹟男孩,儘管他很清楚榮恩‧衛斯理和自己的關係,是出於對彼此的愛戀。
也許他們能夠訴說著唯有他們才明白的情話,或者一次又一次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做愛,但是哈利‧波特的存在,其程度遠遠早就高出所有。
一種很深沉,很深沉的冰冷,與他高漲的慾火成為最強烈的對比。
※
60.
這是一個寒冷的日子,榮恩坐在地毯上,享受一旁壁爐的溫暖。
他啃著巧克力,甜中帶苦的味道充盈在他的口腔裡,冬季總令榮恩覺得自己的肚子空空的,不過也許嘴饞的比例還要更多。
就在他回想著查德利砲彈隊不久前的那場比賽時,熟悉的清冷氣味吸混入他的呼吸,接著一個柔軟、細軟的質地就輕輕碰觸到他的下巴。
連確認都不必,榮恩便已經知道是這是怎麼回事,某個金髮史萊哲林把那條灰綠相間的長長圍巾,繞到了他的脖子上。
「嘿。」榮恩微微側過臉,忽然被披上自己一向沒有好感的學院圍巾,讓他覺得有點委曲,這種感覺等同於強迫穿上不喜歡的球隊衣服,便忍不住發出不滿的音節。
「這樣保暖,衛斯理。」馬份靠在他的耳邊說,從榮恩的角度不難發現,圍巾的另一半在對方的頸部,他們共享一條圍巾。
榮恩低下頭,自己身上穿著的是媽媽莫莉的手織毛衣,中間還繡了一個大大的字母,雖然不太好看,但是足夠暖和。
儘管本人一點都不覺得冷,然而對方卻替他想到了。淡淡的甜意在心頭蔓延,似乎比嘴裡的巧克力還要美味。
如此認知讓榮恩微微笑了,他將頭側得更偏,足以看見對方的表情,然後問道:「馬份,你是在關心我?」
只見金髮史萊哲林揚起半邊眉頭,以一貫的傲慢語氣回答:「是,我的確是。」
雖然榮恩相信對方在絕大部份的情況,都是個討厭鬼,然而偶爾也會有不那麼討人厭的時候,好比說現在。
喜悅令加深了他的笑容,榮恩幾乎沒想過對方會這麼直白、不帶任何一點諷刺或使人窘迫的嘲弄,來表達對自己的關心,他差點就要給身後的男孩一個吻當作獎勵。
不過在他這麼做之前,馬份卻再度開口:「如果你感冒了,我會十分困擾,畢竟我可不希望藉由的我們親熱被你傳染。」
※
61.
「你是獨立的,沒人可以控制你。」榮恩走近了跩哥的身邊,跟著蹲下,並且把手輕輕覆在他的肩膀上:「要知道你可是我見過最我行我素的自私鬼,為什麼不堅持下去?」
他沒有回答,所有對黑魔王的忠誠從來都是由恐懼所組成的,他無法讓恐懼遠離他,就像他逃離不了黑魔王的掌控。
黑魔王手上握著的,是他的家族名譽、他父親的地位、他母親的性命,不管其他人怎麼說,黑魔王當然可以隨意控制他,他不是獨立的,至少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了。
然而黑魔王唯一沒能控制的,是的,跩哥抬起眼,他看到了那抹惹眼的紅,還有一對平靜的藍色眼眸,那裡頭映有他的身影。
他對眼前這個人的情感,這是黑魔王始終無法控制的,而他也只剩下這個了。
※
62.
有點痛。
跩哥‧馬份看著自己的手,它呈現拳頭狀,指節因用力緊握而泛白,並且正微微刺痛。
就在剛剛,他命令克拉與高爾,一人一邊架住了榮恩‧衛斯理,因為對方說了些他不喜歡聽的話。
他讓他們按著對方,把對方壓在地上跪好。本來他還希望能看見一張哭喪求饒的臉,然而事情卻未能如願。
衛斯理抬起頭,幾屢紅髮遮住了大半的表情,但那對湖色一般的眸子裡,卻格外地深沉,還有因怒意而發紅的雀斑臉頰,都再再顯示出了男孩的倔強與好強。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如此的發展無法讓跩哥感到滿意,所以他持續嘲弄對方,哪怕男孩只要展露出一丁點的難過,就算他贏了。
可是無論他怎麼說,譏諷對方家庭的經濟狀況、辱罵對方的朋友們、甚至是對對方本身評頭論足一番,儘管對方看上去更加憤怒,仍然沒有達到預期效果。
『還有些別的嗎?』衛斯理瞪視他,即使被抓住,卻還不願意向他屈服:『你那些屁話我早就聽膩了。』
『說謊!』他冷哼一聲,『你很介意,而且已經氣到發抖了,我看得出來。』
『噢拜託,馬份,我以為嘴巴是你唯一的武器,』顯然他的話沒有使得衛斯理認知到現在的情況,『但是我發現那愈來愈不管用了,知道嗎?換些台詞,它們傷不了我。』
他不喜歡這樣。
衛斯理應該像過去那般,因受辱而眼眶泛紅,然後用各種可笑的詞語詛咒他,那才是最適合對方的模樣。
跩哥很確信自己不喜歡這樣。
『也許它們不行……』他說著,同時攅起拳頭,『但是它可以。』
接著,他狠狠地朝對方的臉上揍了一拳,刻有小蛇的史萊哲林戒指在對方的臉上劃出一條醒目的痕跡。
但是這還不夠,遠遠的不夠。所以他又出了第二拳、第三拳,像頭發瘋的猛獸,將所有的怒氣全都發洩在眼前的人身上。
克拉和高爾在旁邊笑著,他們扭著紅髮的手,不讓對方有機會反抗或逃跑。跩哥持續毆打對方,每次出拳,除了撞擊聲之外,還有他們的大笑,就像個歡樂充斥的遊樂場。
直到最後,跩哥心底的某種鬱悶似乎沒那麼糟糕時,他才讓他們放開對方,還不忘朝對方踢了一腳,那時候的衛斯理被踹在一旁,拼命地咳嗽。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著對方狼狽的樣子的確令人痛快。
那張雀斑臉蛋扭曲成一團,在結束一連串的咳嗽,衛斯理抬眼直視他,藍色的眼眸像是雨後漣漪的湖面,而且眼窩週邊都有淡淡的紅色。
是了,這才是他想看見的,可憐兮兮、像是要哭出來的榮恩‧衛斯理。
跩哥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他適才抬起下巴,一個不以為然的鼻哼,領著克拉和高爾走了。
在離去的時候,他隱隱聽見了被留在身後的紅髮男孩,正如同負傷的野獸,發出細小的嗚咽。
此刻,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拳頭有那麼點痛。
※
63.
他以為他要做傻事。
那樣快哭出來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被所有人給遺棄了,是如此的可憐。
跩哥皺起眉頭,他跨了一步,無可克制的大吼:「你那沒用的腦子都在想些什麼?」
「……什麼?」眼前的紅髮在停頓一陣後,用著莫名其妙的表情看向他。
「跳下去、摔成一團爛泥?」跩哥又跨了一步,「你已經夠糟糕了,變成肉醬也不會好上多少,與其這樣,還不如唸索命咒。」
「你在說什麼,馬份?」隨著他的靠近,榮恩微微仰起脖子。
「即使是後者,也是很不明智的,衛斯理。」但是跩哥沒有打算停止說話,他續道:「要是你死了,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紅髮終於意會了他的話,然而那張長了雀斑的臉蛋卻變得更怪異:「誰說我要死了?」
「你不是打算從這裡跳下去嗎?」現在,他已經走到對方正前面,居高臨下地看著榮恩。
「自以為是也該有個限度,白痴雪貂。」榮恩發出個哼聲,「我只是想透透氣,還有,你最好退後兩步,我還沒原諒你今天說的那些屁話。」
※
64.
哈利將眼前的金髮給摔在地上,對方的背部因為撞擊而發出幾聲咳嗽,他推了推微微下滑的眼鏡,冷漠地看著眼前男人狼狽的模樣,一抹異樣的快意油然而生。
他踩著磁磚,細碎的聲音在皮鞋底下發出,馬份還在咳嗽,他又走近幾步,將魔杖放回自己的衣袋裡。
停下腳步,哈利就在金髮史萊哲林的正前方,綠色的眸子深處燃著低低的慍火。他伸出手,摸向金髮史萊哲林的皮帶,將閃著銀色光芒的金屬釦環給鬆開。
馬份先是愣了幾秒,隨及便意會到了他的想法,並且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省省吧,波特。我可沒辦法對你勃起。」
「那無所謂。」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冷淡到不像從喉嚨所發出的:「你對榮恩做過的那些事,我會讓你明白它們多麼可惡。」
金髮史萊哲林僅僅是微微挑眉,魔法造成的傷害令對方幾乎失去全身的力量,然而那抹揚在對方蒼白臉上的弧度,則顯得過於刺目。
「別太羨慕我,疤頭,」馬份的聲音沒有絲毫恐懼,反倒更加顯得猖狂:「我知道你也想對他這麼做,但是你沒這個膽,大英雄。」
怒吼一聲,哈利將壓抑過久的怒意化為拳頭,重重地砸在地磚上,鈍痛幾乎含蓋了他指頭的每個關節。
「你這個卑鄙的人渣!」他幾近失控的斥責道:「榮恩很痛苦,你卻仍然殘忍的對他,你知道你差點毀了他──」
──而且你也同時毀了他對你的愛!
哈利難受的想著,為什麼榮恩會喜歡上這個可惡的小人,他無法接受,也無原諒。
馬份在笑,而且聲音愈來愈大,愈來愈尖銳,讓他的耳朵被刺得很痛。
他會讓這個傢伙受到應有的懲罰,他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