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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老紗於2011年出版的個人誌《The way》,距今超過十年,現在回頭看文筆十分生澀,年代過於久遠也不會再加印,故公開至部落格上。這篇故事為小說第七集衍生,發生在榮恩跟哈利等人吵架分開以後,假設他被食死人抓到了馬份家,再由跩哥帶他逃走,這是我最開始的發想;另外還有一篇番外跟特典。

 

 

 

 

The way - (7) Hand in hand

 

 

 

 

戰爭結束了。

 

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事,跩哥想,是的,非常多。他坐在霍格華茲鐘塔庭院的長椅上,伸展長腿,回憶著某些片段。

 

當紅髮離開以後,他也回到了馬份莊園,沒有預想中的懲罰,因為母親處理得太漂亮了──羅克五等人都以為榮恩‧衛斯理在拷問過程中死了,誰也不知道是他將對方給帶了出去,也沒有人在追捕他們,很多時候完全都是他想太多了。

 

羅克五虛構的記憶讓他對所有人大肆宣揚,就像骨牌校應,所有人都以為榮恩‧衛斯理已經死了。至於他的阿姨貝拉,雖然對羅克五的話採取半信半疑的態度,但是也無力可施,而當她問起跩哥上哪去的時候,母親告訴她跩哥已經回霍格華茲了,畢竟他並沒有休學,這個答案相當合理。

 

雖然不知道跩哥為何沒有出現在學校的實情,他們的新校長石內卜卻仍然有意包庇他似的,順利地瞞過了在學校的那些食死人。他推想這也許也是母親的原故,因為石內卜曾經用不破咒發誓會保護他。

 

他回家的那一天,正好是聖誕節隔天,放假回家是很合理的,貝拉狀似親暱地歡迎他,他的父親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可能知道真相;他的母親則明顯得鬆了口氣,帶著寬慰的表情迎接他,他發現母親在這幾個禮拜之中又多了幾條細紋。

 

之後他跟榮恩‧衛斯理有見面嗎?有的,總共兩次。

 

一次是發生在他的家,搜捕隊員將波特、格蘭傑與衛斯理一道抓了過來,並且貝拉要求跩哥指認波特,他敷衍著,在心裡暗自地將紅髮的學不到教訓狠狠地罵了幾次,並且盤算要如何再次帶他們離開。順帶一提,羅克五當天不在莊園,而且貝拉以為羅克五對她說謊,氣得破口大罵。

 

至於第二次發生在霍格華茲大戰之中,他們見了面。克拉愚蠢的行為招致死亡,他和高爾被帶離燃燒的萬應室,波特居然救了他,這讓他相當意外。

 

接下來的事,就是無數的犧牲與死亡,也包括了他們的曾經的主人,偉大的黑魔王,黑巫師的勢力也隨著主人的消亡而瓦解。

 

然後一切都回歸到和平。

 

人們哀悼死者,就像他替克拉感到難過,儘管是個駑愚的大塊頭,跩哥過去打從心底不把對方當一回事,將對方的地位劃為比自己低下一階的跟班,因此當對方背叛,他感到相當程度上的愕然,然而克拉不慎燒死自己以後,所有惋惜與悲傷一湧而上。

 

在那之後,學校重開。米奈娃‧麥接任校長的位置,一方面致力於學校建築的重建與古蹟的修繕,二方面調適學生的情緒與替補損失的教職員──好比說慈恩‧波八吉,麻瓜研究學總得有新的人來繼續執教,雖然跩哥同樣懷疑這門學科存在的必要性。

 

這一年缺席課程的學生大多回來了。比例最多的是麻種,為了躲避審議委員會而喪失了一年的學業,像是賈斯汀‧方列里;次多者是血統不明確的,沒辦法向委員會證明自己巫師血統的,例如丁‧湯馬斯。

 

另外還有波特、格蘭傑、衛斯理這三個人,踏上尋找消滅黑魔王方法的旅途,沒有來就讀七年級,現在也都回來了。最後就是他──從十一月初到聖誕節的這段期間,跩哥都沒有去上學,儘管他在最後的考試裡,大多數的科目上都得到了『傑出』或者『超出期待』,可是他的變形學卻因此拿到了人生第一個不及格。

 

所以跩哥現在才會坐在這裡,穿著史萊哲林的衣服,仍然是個沒有畢業的七年級學生。

 

這一點也不奇怪,因為這一年的七年級留級生比往年都還要更多,他不是少數還留學校的十八歲學生。

 

他瞇起眼睛,隨意地將腳邊的石塊踢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還不到幾個蹲在一起玩多多石的雷文克勞學生之前就停住了。

 

這時候一隻破舊、骯髒,上面佈滿大大小小的刮痕,前端看上去已經裂開來的鞋子,就踩在那個石塊的旁邊,進入了跩哥的視線。

 

他下意識地抬頭,耀眼的紅髮在九月的陽光之下閃閃發光。一如記憶中的雀斑臉蛋與淡金色睫毛,的的確卻就是榮恩‧衛斯理。

 

訝異的不止有他,對方顯然比他更驚異,藍湖色的眸子裡寫著疑惑,半張的嘴巴似乎有話想說。

 

「榮恩,你在幹什麼?」女孩的聲音傳了過來,「再不快一點,就真的會遲到了!」

 

「噢,我知道了。」衛斯理生硬地回應,然後尷尬地瞥了他一眼,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紅髮與另一個紅髮走在一塊,那是金妮‧衛斯理,這一屆的女學生會主席,同時是也是榮恩‧衛斯理的妹妹,諷刺的是,他們現在成了同學,因為榮恩‧衛斯理回到霍格華茲重讀第七年。雖然跩哥並不清楚對方的理由,畢竟衛斯理家的貧窮是眾人皆知,還要再多付一年的學費是相當不容易的。

 

他目送著紅髮的背影──正確來說,是榮恩‧衛斯理,女的那個衛斯理不是他所關注的焦點──他們走上鐘塔的門口,波特和格蘭傑已經在那裡等待著。

 

戰爭過後,波特變得很常笑,格蘭傑看上去也開朗許多,他們分別搭上另一個人的肩膀,波特勾著比自己還高出半個頭的衛斯理,格蘭傑則親密地握住衛斯理妹妹的手,那是一個世界,他只能遠遠遙望的盡頭。

 

就像是感應到他的想法似的,衛斯理忽然回過頭,那對藍湖色的眼珠子凝視著他,他們四目相接,剎那間就像回到了那個早已結束的旅程途中。

 

跩哥發現相對於波特與格蘭傑的些微變化,衛斯理反而幾乎不怎麼笑了。他想起衛斯理的雙胞胎哥哥死了一個,也許這就是原因,他不確定,因為他沒有機會好好的問對方。

 

波特轉過頭來,看著衛斯理的表情有些疑問,似乎開口問了些什麼,跩哥的位置聽不清楚,但是衛斯理很快地搖了搖頭,然後那四個人走進門後,他注視著木門咿呀一聲關上,把他隔絕在外。

 

這些日子過得相當無趣,跩哥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該加入多多石社團了,史萊哲林學院的學生喜歡玩蛇窖規則,他們把鋪滿庭院當作集會地點,不過經過考慮,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覺得蹲在地上看那些圓球滾動有點愚蠢。

 

唯一能打發時間的,就是高爾也還留在學校,儘管這小子沒有在哪個假期前就翹課,但是成績也十分不理想,至少有三個科目得到了『糟糕』,兩科被評為『山怪』。

 

那天晚上,他們坐在史萊哲林交誼廳的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或許這小子已經成為他在這個學校裡少數還有話講的人了。

 

「呃,我也是聽說的。」高爾將一塊蛋糕送入口中,不顧嘴巴早已塞滿食物,下巴上的碎屑落到了地毯上,「月桂的妹妹很喜歡你,你難道真的不考慮……

 

「為什麼?我甚至不記得她的臉。」跩哥高傲地說。自從克拉死掉以後,他試著讓自己對高爾的態度好上一些,不再把對方當成單純的跟班,但是不以為然的態度偶爾還是會不經意地表現出來,畢竟他們用之前的模式相處了十幾年。

 

「但是她是純血?」高爾咬碎蛋糕,含糊的說:「又是個史萊哲林。」

 

他哼了一聲,純血統這個字眼對他來講的確具有非凡的意義,或許對整個馬份家族而言都是。然而他此刻想到的,卻是另一個更出名、更古老、在魔法界裡更常被他人所提起的純血家族。

 

他總是會那麼輕易地就想到那個紅髮男孩,儘管戰爭結束以後,他們都回到了學校,但是由於幾乎不像過去有著那麼多的共通課程,除了下午在鐘塔庭院的四目相交之外,他們見面的次數可以數得出來,而且衛斯理的身邊總是有其他人同行,大部份是波特或格蘭傑,現在還多了一個金妮‧衛斯理。

 

「啊,對了,」忽然高爾又開口:「說到純血,我上次碰巧聽見衛斯理跟老巫婆米奈娃‧麥在走廊上說的話。」

 

跩哥挑了個眉,高爾的時機選得太剛好,就像是猜中了他的心事一樣不可思議,不過他相信憑高爾的智商,這完全只是巧合罷了,畢竟他不認為高爾已經聰明到能夠解讀人心。

 

他慢斯條理的反問,「嗯,哪個衛斯理?」

 

「男的那個。」高爾拿起擺放在桌上的茶杯與陶藝托盤。跩哥皺了個眉頭,從以前他就覺得像是喝茶這種高雅動作,用在高爾身上只剩下滑稽。待高爾喝了一口紅茶後,續道:「你還記得他的雙胞胎哥哥嗎?很討人厭的那兩個。」

 

「除了咒語以外,很難令人從記憶中抹去,是的。」他回答,「而且其中一個已經死了。」

 

他還記得紅髮當時傷慟的淚水,並且聽說過整個衛斯理家因此陷入了低迷的氣氛,就算經過這段日子也沒有改善多少。

 

高爾將剩下的紅茶一飲而盡,粗魯地把茶杯放下,發出了一聲有些刺耳的瓷器碰撞聲,「喔,對啊,的確和這件事有關。」

 

跩哥交換了雙腿的上下位置,打量著對方。

 

「他想成為一個正氣師。」高爾拿起茶壺,替自己倒了點茶之外,也幫跩哥添了些,「衛斯理之所以回來重念七年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跩哥將茶杯舉起,「一個正氣師?」接著輕輕地啄飲一小口,「為什麼?」

 

「似乎是為了追補其他黑巫師。」高爾說罷,又伸手抓向另一塊蛋糕,「他說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復仇方式,而米奈娃‧麥並不鼓勵。」

 

「這又是為什麼?」他發覺自己的語氣似乎太過熱切了一點,因此提高了語尾,裝模作樣地以不屑的口氣問道:「因為他的成績太爛了?」

 

「呃,這倒不是。」高爾舔了舔嘴角上的碎屑,「她認為正氣師是為了保護他人而存在,不應該淪為復仇的途徑。」

 

「哼,滿嘴漂亮話。」跩哥毫不掩飾他對新校長的陳舊觀念的不以為然,「衛斯理怎麼說?」

 

「我不知道。」高爾聳了聳肩,「我看見他的妹妹朝這裡走來,所以就沒有再聽下去了。」

 

「噢。」他有些可惜的說。

 

高爾眨了眨小小的圓眼睛,遲疑地看著他,又看了看擺在桌上的其他點心,再向看他。

 

這讓跩哥沒什麼耐性地翻了個白眼,「怎麼,你還有什麼想說的話沒說完?」

 

「你很在乎他。」高爾猶豫的說,「比起月桂的妹妹,你似乎更關心那小子的事。」

 

這讓跩哥感到一定程度上的吃驚,高爾的神經和腦袋都可以跟山怪媲美,如果不是對方夠敏銳,那麼就是他表現得太超過了,連高爾都看得出來。

 

「你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想法?」他壓低音量,故作鎮定的問道。

 

「我想……你表現得很明顯。」高爾的用詞變得小心翼翼,深怕說錯話。

 

「也許我只是對她沒興趣?」他假裝自己不以為意,「我們過去都喜歡找葛來分多的麻煩,這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不,不單單這一次。」高爾有些不確定的說,「從以前我就這樣覺得,很多次

 

跩哥揚起半邊眉毛,沒有再回話。

 

他們的談話到此中止,回到寢室以後,高爾很快便入睡了。少了半數以上的同學,讓這間房間變得有些過於空曠,跩哥仰躺在床上,高爾打呼的聲音在夜色中迴蕩,他沒有馬上睡著。

 

很多事情煩擾他,其中最為醒目的,便是有關於榮恩‧衛斯理。

 

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他的枕邊,這使他想起了秋天,他們就睡在小帳篷裡,對方平穩的呼吸聲,伴隨著每一個夜晚,在他耳邊縈繞,他想過碰觸對方在月光下透著青藍陰影的紅色髮絲,那是青澀而短暫的曖昧距離。

 

在進入冬天以後,他們到了酒吧,他們睡在同一張床上,他親著紅髮的脖子,吻著對方白皙的肩頭,在背脊落下一個又一個的親吻,並且撫摸彼此的腰肢,他往下進略,揉捏對方彈性而結實的臀部,然後相擁而睡,一起醒來。

 

是的,衛斯理對他而言始終是特別的,高爾都看出來了,也許所有人都看出來了,但是紅髮本人看出來了嗎?那半個冬天算是給予他的答案嗎?

 

他的腦袋變得昏沉而且遲鈍,最後隨著月光入夢。

 

 

 

 

那天午餐剛過,跩哥從大廳走離開,便看見紅髮雙膝著地,半個身體伏進小小的儲物間裡,有些過短的二手袍子幾乎蓋不住對方的穿著黑色長褲的大腿。

 

很難得的,波特不在這裡,格蘭傑和衛斯理的妹妹也是。這讓跩哥產生了莫大的好奇心,他以緩慢而沉穩的腳步走了過去,彎下腰,輕咳一聲引起對方注意。

 

「好的,衛斯理。」跩哥開口,裝模作樣地問道,「你在幹什麼?」

 

衛斯理看起來有些吃驚,隨及皺起眉頭,「這和你無關,馬份。」

 

這樣的答覆讓跩哥隨及沉下臉,對比之下,那短短的旅途之中,他們曾經這麼靠近彼此,可是回歸正常以後,他仍然被冷淡對待!

 

也許是他的臉色相當難看的原故,衛斯理的表情略為柔和了下來,並且看起來有些內疚:「呃,我是指,這不是什麼好事,你還是在旁邊看就好。」

 

他好笑地想著自己連要看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到底是怎樣?」

 

「嗯……」衛斯理緩慢的說,「獠牙飛盤,喬治和……弗雷的惡作劇商品,我聽說被低年級的藏在這兒。

 

跩哥注意到當紅髮提起其中一個人的名字時表現出的不自然,但是這樣的反應很快便消失無蹤了。

 

可是他還是沒跟上,這與對方有什麼關係,他仍然目不轉睛的盯著紅髮,等待對方再進一步的說明。

 

「總之,就是……」衛斯理被他盯得有些尷尬的縮了縮脖子,「嗯……我在幫喬治處理這些垃圾,自從──」對方頓了頓,「──自從弗雷死了以後,喬治就把部份事情交給我處理了。

 

跩哥挑了個眉,有些懷疑地看著對方,在他的印象中,那對雙胞胎對他們的小弟弟似乎並不是那麼友善:「喔,我還不知道你如此熱心?」

 

「他有給我薪水。」紅髮快速且含糊地說,「等我畢業以後,會去他的店裡工作。」

 

「我以為你要成為正氣師?」當話說出口的同時,跩哥感到有些後悔,因為接下來對方露出了警戒的神情。

 

「是誰告訴你的?」衛斯理狐疑的問道。

 

「這不重要。」跩哥將目光放轉移到儲物間的內部,「你不是要找那個什麼飛盤?」

 

「噢,對,獠牙飛盤。」衛斯理並沒有揪著這個問題繼續下去,稍微往儲物間的內部移動,「天啊,這地方真是亂得可以,飛七那傢伙都沒整理嗎。」

 

「也許這是下一個學生的勞動服務。」他平淡的說,並且跟著走了進來。

 

「嘿,你想幹什麼?」衛斯理回過頭來望向他。

 

「幫忙。」他簡略地表示。

 

也許是沒有想過跩哥會這樣說,畢竟他也很明白自己總是用什麼樣的口氣在跟對方說話,因此像這般不帶諷刺的句子,是有那麼些奇怪,以致於衛斯理張大嘴巴,久久沒有接話。

 

最後衛斯理終於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小聲咕噥著:「但是這裡很擠……

 

跩哥沒有回應對方的自言自語,他想他見過那玩意兒,衛氏巫師法寶店的惡作劇商品在兩年前曾經盛極一時,整個霍格華茲都有人在使用。

 

不過當灰塵進到鼻腔時,讓跩哥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並且完全同意儲物間是該整理了。

 

衛斯理翻了翻幾個已經沒在使用的水桶,但是沒有獠牙飛盤的蹤跡。儲物間雖然放著很多東西,但實際上房間本身非常狹窄,或許還比不上一張寢室裡的四柱床那麼寬,兩個成年男巫擠在裡面確實有點勉強。

 

「真是奇怪。」衛斯理拉開一隻掃帚,「丹尼告訴我的,應該不會錯才對……

 

丹尼‧克利維,已故的柯林‧克利維的弟弟,關於這個人的資訊很快的閃過跩哥的腦海裡,他點了點頭表示會意。

 

他捏起幾個氈子,將它們放到一旁。衛斯理又移動了幾隻掃帚,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長柄碰撞到了上層的置物架,將原本擺在上面的幾個水桶給撞了下來,並且打到本來放置在旁邊的拖把,卡住了門板。

 

「喔該死的!」衛斯理咒罵了一聲,「搞什麼!」

 

跩哥走回門邊,門板和門框間只留了一條隙縫,他試著推開門板,然而這老舊的木板一動也不動。

 

在一旁的紅髮已經掏出了魔杖,唸了句:「阿咯哈呣啦。」

 

門板仍然不給面子的維持原樣,這讓跩哥忍不住提醒:「開鎖咒不適用在這種情況,衛斯理。」

 

「我知道!」對方不滿的辯解:「我只是想試試看而已。」

 

跩哥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然後也拿出自己的魔杖,對拖把施咒:「温咖癲啦唯啊薩。」

 

拖把柄稍微晃了一下,卻只是將門板卡得更緊,原本留著的那條隙縫變得更細了。

 

衛斯理露出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笑道:「看來你的做法也不怎麼樣嘛!」

 

「別這麼高興。」他翻了個白眼,「這樣一來我們都得被困在這間骯髒的儲物間。」

 

「噢。」衛斯理彷彿現在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見鬼的!那個可惡的飛盤。」

 

一瞬間沉默就降臨在兩個人之間,這裡的確是太狹窄了些,他甚至感覺到對方的鼻息輕撲在他的頸邊。

 

跩哥將視線放在紅髮男孩的臉上,卻發現對方也在看著他,那對清澈的、像一片湖的藍色眸子凝視著他。

 

心臟強烈撞擊在胸膛上,他恍惚的想著,距離上一次如此靠近已經隔了多久,他們之間只有幾吋的空隙,能聽見另一個人的呼吸聲,或是細數對方臉上的雀斑。

 

還有那雙微微開啟的淡紅色的唇瓣,散發出誘人的色澤,他曾經親吻過那裡,在剛起床以後,在要入睡之前,卻在這幾個月以來卻變得遙不可及,然而現在就在他的面前。

 

也許紅頭髮也想到了相同的事,他注意到對方的紅暈從耳根擴散,延展到了點綴著雜亂小雀斑的雙頰,很快地就將對方整張臉蛋給染紅了。淡金色的睫毛眨了眨,雙眼不再直視著他,而是四處飄移,用以掩飾主人的窘迫。

 

他吞了口口水,他們曾經做過比接吻還要更多的事,平常在入睡前會特意的回想的畫面,現在卻突然湧現。他的眼神游移到對方白皙的頸子,跩哥渴望碰觸對方,就像之前那樣。

 

「衛斯理……」他的嗓音有些沙啞,低溫卻熱切的叫了對方的姓氏。

 

「幹、幹嘛?」對方似乎嚇了一跳,撞到了背後的掃帚。

 

跩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叫住對方,他想說什麼話嗎?或者其實什麼也沒有,只是單純的想喊住對方而已?

 

他張開自己的嘴,又閉了起來,稍微抿了抿唇,再張開:「你還記得……

 

紅髮的表情看起來更緊張了,如果是過去,他可能會借機揶揄對方,但是此刻的他不比對方好上多少。他發現對方的臉蛋似乎更成熟了些,僅管還是一副呆樣,不過經歷了那些事情以後,無論是誰都或多或少會有些成長。

 

「還記得有關於我帶你逃出莊園以後的事,嗯,你記得嗎?」他又重覆了一次剛才的開頭,一股懊惱的感覺找上他,跩哥似乎從來沒有說話如此的笨拙過。

 

紅髮輕輕點了點頭,「嗯。」回以一個音節。

 

他告訴自己該更冷靜一點,這副緊張的模樣完全不像一個馬份該有的,或者說,太不像他了。這段時間一直以來沒有問出口的事情,盤踞在他的心頭太久,使他在意過了頭。

 

跩哥深深吸了口氣,再次說道:「我在想──雖然你是個衛斯理,但是,你很特別

 

紅髮望向他,湖一般的眸子幾乎看透了他的最深處。

 

「如果你想的話,我認為我們,嗯……」他續道。這樣的情況是他從來沒有遇過的,對他而言,居於上位發號施令,才是最適合的,現在的自己卻跟對方站在同樣的位置。

 

或許在這層關係上,他們從來都是平等的。

 

紅髮眨了眨金色的睫毛,還在等待跩哥未說完的話。但是他還來不及開口,另一個聲音卻透過門縫中介入了他們。

 

「有誰在裡面嗎?」飄渺夢幻的女聲傳了過來。

 

「露娜!」紅髮湊到了門縫邊,幾屢髮絲撓過他的鼻子,他稍稍退後點,讓對方更方便說話,「我們被困住了,那根笨拖把!」

 

「喔,這很簡單的,相信我,但是你得退後。」門外的羅古德說道,跩哥合理推測對方可能掏出了魔杖:「嚗嚗消!」

 

門板瞬間炸了開來,他有些驚訝羅古德大膽的舉動,印象之中她似乎不是個會毀損公物的女孩,也許經過那場戰爭,改變的人不是只有他或紅髮。

 

「好了。」羅古德愉快的說,他們推開只勝半片的木門,就見到了一頭亂髮的女孩。

 

「謝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紅髮走出儲物間時這樣說道。

 

「也許你只是一時糊塗。」女孩回道,然後她看了跩哥一眼,用同樣的語調說:「嗨,你好,我沒有想到你也被困住了。」

 

他點了點頭,迅速地說,「羅古德。」

 

「妳怎麼發現的,露娜?」紅髮問,眼神透露相當程度的讚嘆。

 

「喔,是的,我正要去庭院,經過這裡,注意到門縫裡有影子在晃動。」羅古德不急不徐的說道:「我本來在想是不是水煙蟲搞的鬼,雖然它們是看不到的,」羅古德有些外凸的眼睛轉了轉,在他們身上來回打量:「但是可能有些倒霉鬼,不小心被它們給騙到這裡……你們是嗎?

 

「不!」紅髮大聲的否定。

 

外頭的庭院傳來了噪動聲,這讓羅古德似乎想起了什麼,「我差點忘記了,剛才聽到消息,就想過去看看……

 

「什麼?」衛斯理問出了他的疑惑。

 

「哈利,」羅古德說道,「他們說他正在追一個獠牙飛盤,我們學校不是禁止獠牙飛盤嗎?」

 

「噢,該死!」聞言,紅髮快步往厚重的高大木門走去,跩哥與羅古德都跟在後面。

 

他們走進庭院,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圍觀的學生。他們在人群中推擠,一路鑽到了最前面,格蘭傑也在那裡。

 

「妙麗,這是怎麼回事?」紅髮有些不高興的問,「我找了那鬼東西這麼久,現在哈利居然追著它跑?」

 

「那幾個低年級的!」格蘭傑不耐煩的說,「他們把它扔出去了,你看到那些樹了嗎?真可憐,葉子都被咬爛了。」

 

「那群臭小子!」紅髮咬牙切齒的說。

 

羅古德又走近了一些,「嗨,妙麗。」

 

「妳好,露娜。」格蘭傑看向她,接著把目光移到了跩哥身上。

 

他輕哼一聲,壓下了喊對方麻種的念頭,簡單的叫了聲:「格蘭傑。」事實上這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只是他還需要點練習罷了。

 

格蘭傑挑了個眉,「你好,馬份。」便將視線移到了屋頂上。

 

幾片老舊的瓦礫碎塊掉了下來,圍觀的學生發出一聲尖叫,紛紛避了開來。一枚綠色的飛盤快速地飛了過去,其擦過的磚牆也落下了碎石粉屑。

 

接著一名騎著掃帚的男孩以更快的速度追了過去,凌亂的黑髮和愚蠢的大圓眼鏡,跩哥馬上就認出了那是哈利‧波特──除了這個被稱為救世主的奇蹟男孩,還有誰會這麼愛出風頭呢?

 

波特伸出一隻手,想要捉住獠牙飛盤,然而手指才碰到,便因為被它咬到而縮了回來,所有的人都用著緊張並且期待的眼神看著那裡。

 

這一次波特再一次伸出手,毫不猶豫地抓住了它,從下面就可以看見波特的手流了點血,可是那玩意兒終於停止了旋轉,它的破壞也告一段落。

 

全部的人都在讚嘆,格蘭傑和羅古德更是開心地抱在一起。

 

這時候一陣溫暖粗糙的觸感碰上了跩哥的小指,他看見一雙白皙卻長了繭的手,小指勾上了他,他順著手臂向上看去,紅髮的臉和頭髮一樣紅,不像其他人因看見好戲而興奮,也不是因為做白工而生悶氣,這只是單純的羞赧、一如他們在儲物間時的模樣。

 

「你已經有答案了,嗯?」跩哥的嘴角揚起一個揶揄的弧度,「我想我連問題都還沒問完。」

 

紅髮沒有回話,只是輕輕晃了晃手,他們勾在一起的小指使跩哥的手也跟著以低幅度晃動了一下。

 

他沒有再追問下去,張開手掌,手腕一個旋轉,反握住對方的手。淡淡的悸動透過掌心傳遞給彼此,他們十指相扣。

 

整個庭院充滿了學生的歡呼,波特從掃帚上降了下來,格蘭傑和羅古德跑了過去。午後的陽光透明媚宜人,救世主不怕受傷而抓住了獠牙飛盤,阻止了更進一步的損毀,不愧是有勇氣的葛來分多……這一類的話題,可能馬上會被傳開來,並且更加誇張、戲劇化。

 

但是那些都不重要,因為這只是當跩哥‧馬份與榮恩‧衛斯理在執起對方的手時,所發生的小小插曲罷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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