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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

這是老紗於2011年出版的個人誌《The way》,距今超過十年,現在回頭看文筆十分生澀,年代過於久遠也不會再加印,故公開至部落格上。

 

 

 

 

The Way - ( 番外 ) Life goes on

 

 

 

 

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能夠靜靜地凝視對方的睡顏了。

 

榮恩將自己枕在枕頭上,伸出手指碰觸那些白金色的髮絲,他不知道這究竟比較像珍珠還是黃金,但一定得是非常昂貴的珍品,才足以用來形容對方的髮色。

 

很多時候,梅林會製造一些驚喜,甚至是將不可能的事化為現實,或許在巫師的世界裡,沒有什麼是不會發生的吧。

 

榮恩隨意撥弄那些白金色的髮絲,像這樣的情景,是過去的自己絕對不可能想像的到的。

 

一切都和那場該死的戰爭有關,沒錯,然後他們就莫名其妙地牽起手,將對方帶入了自己的世界。

 

他還記得最先開始,是因為他與哈利發生了爭執。那個小金匣掛在榮恩的胸前,憤怒與恐懼跟隨著他,再加上他受了傷,當時的狀態的確相當不穩定。

 

有些事情他可以忍受,有些則不能。他轉身離開那個像公寓一樣的帳篷,妙麗在他的身後懇求他別走,他氣在頭上,假裝沒聽見,消影了。

 

當時浮現在腦海的第一個地點就是活米村,也許他得吃些點心來消消火,而蜂蜜公爵的糖果一向都是最棒的,他抱著幾分期待的心情站在店門口前,卻被一群黑巫師給逮住了。

 

為首的是羅克五,一名食死人,曾經是魔法部的官員,是的,他們見過面,在榮恩和哈利闖入神秘部門時,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戰鬥,而且對方還將他的臉給記下來了。他試圖反抗,儘管他也是鄧不利多軍隊的核心成員,但是兩個人在能力上的懸殊,他落敗了。

 

他被帶到一個莊園裡,庭院很大,樹牆像迷宮一樣的排列著,十分氣魄,圍繞著乳白色的噴水池,看起來也價值不菲。但是榮恩並沒有心情去觀賞,他被捆綁著,渾身動彈不得,只是一個可憐的俘虜。

 

羅克五將他帶到屋子的主廳,許多人圍繞著他,其中幾個他見過,那麼剩下的想必都是黑魔王的黨羽,其中還有馬份的爸爸,他終於知道這裡是馬份的家。殺死天狼星的雷斯壯從食死人間站了出來,逼問他有關於哈利的下落。

 

他被下了酷刑咒──這是當然的,誰還能期望這群人還會有什麼新花招嗎?

 

他注意到這群人之間有抹熟悉的白金色身影,馬份也在這之中,和其他人一樣冷眼旁觀,榮恩在心底忿恨地咒罵著,可是這完全無濟於事。他被施以各種拷問的魔法,他只是一個勁地說不知道,這是事實,自從他離開哈利他們以後,他對哈利的下落毫無頭緒。但是羅克五對此並不滿意,深信他既然身為哈利的朋友,必定是條線索,因此改用小刀割出了各種傷口用以折磨他。

 

回想到這裡,榮恩有些不滿地以食指在馬份的額頭上戳了一戳,金髮微微皺起眉頭,這讓他覺得有些小小的報復快感,雖然金髮沒有對他做什麼,但是事情是發生在馬份莊園,很難教人不把氣出在對方身上。

 

只是他沒想到對方會帶自己逃走。

 

在霍格華茲的時候,他們一向是死對頭,彼此看不順眼。馬份喜歡嘲笑他的經濟問題,或是諷刺衛斯理家對麻瓜的愛好,他們發生過很多次的衝突,榮恩承認幾乎都是自己撲向對方開始了打鬥,然而他得說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挑釁在先,他才懶得理會那個自以為是的白痴呢。

 

他與馬份的關係是如此惡劣,以致於馬份出現在他的面前,解開了他的束縛,遞給他一瓶止痛藥,他感到相當程度上的驚訝──而且十分好奇對方這麼做的理由,他從不認為這個金髮男孩是個如此好心的傢伙。

 

榮恩不能使用消影,他的狀況很糟糕,在沒有受傷的時候都總是做不好了,何況是像現在這樣,他可不想再肢體異位一次。不過事實上他推測馬份莊園可能也像霍格華茲那樣,沒辦法自由的使用消影,畢竟當羅克五帶自己過來的時候,是選擇現形在莊園大門口,而不是直接出現在室內。

 

馬份領著他走,一言不發。橘色的太陽打在對方接近白色的金髮上,讓榮恩第一次覺得對方高窕的身影,有了那麼點柔和。

 

他們走到庭院時,羅克五又出現了,榮恩手上沒有魔杖,而且他真的太虛弱了。馬份牽起他的手,為了保護他而戰鬥。他們奔跑著,對方手指溫度偏低,但是一種熱切而真誠的溫度從那隻略涼的手中傳遞過來,延伸到心臟。

 

馬份以前有讓人這麼順眼過嗎?那個傲慢而無禮的傢伙也有不討人厭的時候嗎?

 

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臟怦怦跳動的生命力,榮恩當時不確定還是因為情勢太過緊張,還是因為馬份的緣故,急遽加速的心跳讓他無所適從。

 

最後在馬份夫人的幫助下,他們成功的逃離了莊園,而後搶了一群麻瓜的露營用具。很多時候,榮恩會突然意識到馬份的存在,這本來應該是很合理的,畢竟馬份救了他,他們住在一起。可是這種強烈的存在感每每敲擊著他的心臟,有點像是他曾經對妙麗產生過的感覺,很奇怪,這不應該發生在他們之間,榮恩看不見自己的表情,只希望他沒有表現得太明顯。

 

他們的日子平淡無奇,可以取得的食物也相當有限,馬份偶爾會抱怨這一點,榮恩想起了和哈利他們在還一起的日子,他也是那個抱怨的人,但是立場對調以後,他發現自己的確是有那麼些任性。

 

不過這樣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太久,榮恩不知道馬份為什麼會忽然轉變。他原本以為馬份已經不一樣了,言語不再像過去那般尖銳,態度也不像之前那麼自我。可是對方顯然是哪根筋出了錯,又恢復成過去刻薄的臭樣子,甚至變本加厲,話中帶刺侮辱他或是他的朋友。

 

他們好幾次差點起衝突,這讓他感到莫名的失落,而且失望地想著那心跳的感覺可能只是錯覺罷了。

 

好吧,雖然都是過去式了,可是一想到馬份那些失禮的言論,榮恩現在還是有點生氣。他的指頭轉移了目標,洩忿式地偷偷擰了對方的手臂一把,沒有用很大的力氣,不過使得還在睡夢中的金髮才剛鬆開的眉頭又再次皺了起來。嘿,實在挺有趣的,不是嗎。

 

而且馬份提起哈利的次數愈來愈頻繁,要不是因為戰爭和立場,情勢讓榮恩懷疑馬份的目的只是想利用他找到哈利──嗯,如果是發生在現在的話,他想自己可能不會想得這麼深入,只是會誤會對方喜歡哈利而已。

 

這讓他有些不高興地再捏了對方一把,這一次是那張毫無瑕疵的臉蛋,而且有些用力。

 

接著他的手被另一個人的手給抓住,指尖微涼,手心間卻傳達著淡淡的溫度。金髮情人睜開眼睛,漂亮的藍灰色眼珠子瞪著他。

 

「一早就把別人吵起來很有趣嗎?」對方尖刻地問,「我平常可沒有這樣把你給弄醒──還是說,昨天晚上我讓你不夠疲勞?」

 

這樣的問法讓榮恩有那麼些不滿,他厥起唇:「噢,閉嘴啦。」

 

金髮鬆開先前皺著的眉頭,揚起一道笑容,帶著一如既往的自信,將榮恩的手拉到那對淡色的薄唇前,於腕處落下一個吻,發出誇張且曖昧的聲音,讓他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們已經畢業了好幾年,並且搬出來住在一起,這裡就是他們專屬的小天地。

 

最初是由對方先提出來的,金髮情人挑著下巴,語帶高傲地說:『我找了一間房子,比你那隨時會垮掉的家好上一些。』

 

『嘿──』他不滿地發出怪叫,『別批評我的房子!』

 

『那不是你的房子,白痴。』金髮緊了緊眉間,『那是你父母的,你甚至沒錢買一棟更糟糕的。』

 

『你想打架嗎,臭小子?』他語帶威嚇的說。

 

儘管他們已經交換過很多次的親吻,卻仍然沒有改變這樣的相處模式,或許這樣還比較自然,僅存在於兩人間特有的刻薄,早就被同化為在情感表達上無可或缺的……呃,生活情趣?

 

『別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跟我來,你會喜歡的。』金髮沒有給他考慮的餘地,抓著他的手臂,消影並現形在另一個小巧卻精緻玲瓏的客廳。

 

他發出驚奇的讚嘆聲,是的,對方說中了,他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裡,既舒適又安全,而且採光良好。

 

金髮情人有著獨到的溫柔,拿同居這點來說,對方特地找了一棟新房子,而不是強迫他住到那大得嚇人的莊園,也許是顧慮到榮恩曾經被抓到那裡的不好回憶,所以連提都沒有提。

 

然而他卻沒有馬上同意,就算他們現在有著這層關係,榮恩也不會讓自己毫無理由的就答應對方。

 

『為什麼?』金髮挑了個眉頭,『你喜歡,不是嗎?』

 

『嗯──也許是吧。』他拖了個長音,『但是你難道不認為這應該是兩個人的事,而不是你說了算?』

 

『沒有醃牛肉。』對方打斷了他的話,『我們的餐桌上不會出現醃牛肉。』

 

這句話讓榮恩眨了眨眼,嗯,他很意外金髮還記得自己討厭吃醃牛肉,相對而言,他的母親總是忘記這回事。

 

『有一大面的牆。』對方再接著說,『你可以自由的貼上那個爛球隊,我是說……查德利砲彈隊的海報。

 

聽見金髮對於自己最鐘愛的球隊下評論時,榮恩不贊同地挑了個眉毛,不過算了,他們支持的從來不是同一支隊伍。

 

『還有很多沒有使用的空間。』對方補充,『你可以把你的垃圾,比方說你哥哥的發明,或是其他東西,存放到這裡。』

 

『包括麻瓜產品?』他試探性的問道,金髮皺起眉頭,似乎並不喜歡這個提議,因此他特意提高音量:『好的,如果不能放麻瓜的東西,幾乎就跟住在我家沒什麼兩樣。』

 

雖然衛斯理家被巫師界的其他家庭戲稱為麻瓜愛好者,但是他們所住的洞穴屋並沒有太多的麻瓜產品,雖然榮恩的父親喜歡那些玩意兒,他的母親卻不高興他們把麻瓜的東西都帶回家。

 

金髮還在思考,最後發出一個砸舌聲,『隨便你。』

 

『真的?』他高興地眨了眨眼,『那麼還有最後一個條件──』

 

『你還有什麼問題?』金髮不耐煩地說。

 

『──讓我還一半的錢給你,』榮恩說道,『不過可能得分期付款。』

 

『為什麼?』金髮有些不高興的問:『你覺得你很有錢?』

 

『聽著,我認為這是兩個人的事情,如果你不答應的話,那就算了。』榮恩聳了聳肩,『至少我媽不會趕我離開,我還不急著搬出來。』

 

金髮再次發出了砸舌聲,這一次說得特別用力:『隨便你。』

 

所以他們開始了兩個人的生活,或許榮恩並不是很有錢,但是憑著他的工作──兩份收入,正氣師和衛氏巫師法寶店,這完全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你還會害羞?」現在,金髮正得意的笑著,「只不過是親手腕罷了,我們做的可比這個多了。」

 

「我才不是害羞!」榮恩相信這樣的說辭根本不具有什麼說服力,他知道自己的雙頰肯定紅透了,可是他還是要辯解:「完全是因為這樣很噁心!」

 

「噁心?這就叫噁心?」金髮揚起半邊眉毛,「你想不想試試更噁心的?讓我告訴你什麼才是噁心。」

 

語畢,對方就將頭埋進了他的頸間,幾近白色的金髮撓到他的下巴,有點癢癢的,他下意識縮了縮肩膀。馬份毫不客氣地親吻他的鎖骨,並且相當特意地發出了誇張的聲音,他想推開對方,可是金髮情人卻惡意地抓住他的手臂,在另一邊的鎖骨落下了同樣的吻,教他羞恥的想遮住自己的耳朵。

 

顯然對方成功了。這個真的更噁心,更肉麻,讓他覺得相當不好意思,而那對灰色的眸子則閃爍著得逞的光芒。

 

「嘿,停下來。」榮恩持續掙扎著,想推開對方的身體。

 

「你不會真的希望我現在停止的,」金髮勾著一貫的邪惡笑容說,「我想我們今天有很多時間,所以還是繼續吧。」

 

沒有等待他的回答,對方便逕自向下親吻,而且每一下都得發出那個讓榮恩受不了的怪聲,來到了他的胸前,腹部,愈來愈往下。

 

「嘿──」他再次出聲警告,可是金髮情人哪裡還管他,完全不把他的反對意見當一回事。好吧,他得承認自己也不是完全不希望繼續下去。

 

他的手滑到了對方的臂上,那裡有著淡淡的黑魔標記,這個烙印只是變淺罷了,沒有消失。雖然醜惡,卻清楚地刻印著金髮情人曾經是食死人的事實,也提醒了他另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個出身名門的男人,願意為了他而拋棄了家族的榮耀。

 

榮恩停止了反抗,他們一起享受了這之後的過程。

 

 

 

 

「衛斯理,為什麼離職了?」伴隨著刀叉撞擊盤子發出的聲響,金髮情人的一句話讓才將小塊牛排送入口中的榮恩抬起頭來。

 

「嗯?」他看著對方,眨了眨眼,嚼咬嘴裡的食物,烘烤得宜的牛排十分美味,咬下去的瞬間還會流出可口的肉汁,他實在喜歡。

 

關於他的吃相──榮恩個人比較偏好用狂野一詞,而金髮情人比較常用難看來形容──對方這次沒有挑剔太多,只是語帶嚴肅地問道:「我指的是,你為什麼不繼續當正氣師了?」

 

「喔,」他將口中的食物吞下去,「沒有啊,我只是留職而已。」

 

馬份還是緊著眉頭,食指順手將榮恩嘴角旁的醬汁抹掉,再用餐巾布擦拭指頭,「所以?」

 

「嗯……」榮恩看了一眼對方擦在餐巾上的醬汁,又切了一小塊牛排送入口中,「這幾年來沒有什麼黑巫師的下落,再加上……」他抬眼瞄了瞄金髮情人,續道:「再加上哈利已經成為了新的正氣師局局長。」

 

「我聽說了。」對方平淡的挑了個眉,沒有想像中的憤怒──因為他的情人和他的摯友是死對頭。

 

這樣的反應反倒讓榮恩覺得有些無趣,他將嚼碎的肉排吞了下去,沒有接其他的話。

 

「好吧,那個小子現在怎麼樣?」金髮情人顯少主動提起有關哈利的事,榮恩將舉在手上的叉子重新放回盤子上。

 

「我想他很好。」榮恩隨意地將叉了肉排的叉子在盤上滾著醬汁,「金妮為了他,打算合約一到期,就從聖顱島女頭鳥隊退役。」不過他認為這樣的說明可能不夠完整,因此又補充一句:「可能他們會結婚吧。」

 

「我才不在乎他過得好不好。」金髮露出了明顯嫌惡的表情,「我只關心他打算承認我和你了沒。」

 

「當然沒有。」他想起了前幾次和哈利見面時,被摯友屢次建議早點跟馬份分手之類的事,「他還在氣我甩了妙麗。」

 

「你還是要他早點看清現實吧,喔,最好把那個醜眼鏡擦一擦。」馬份冷哼一聲,然後續問道:「那格蘭傑呢?她有說什麼嗎。」

 

「噢,」他發了個語助詞然後接著說,「她很久之前替我們祝福了,我以為你記得。」

 

事實上,榮恩知道妙麗依然很介意,他也是如此。畢竟他與妙麗曾經是互相喜歡的,要不是經過他被抓到馬份莊園去的事件,他與妙麗之間可能比哈利與金妮更早有結果。

 

「我的確記得。」馬份說,並且動了動刀子,優雅地切下一塊牛排。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馬份已經不再直接叫妙麗麻種,雖然血統歧視已經根深柢固地深植在金髮情人的心底,但是態度跟口氣都稍有改善,這是個好現象。

 

「她也調部門了,」榮恩又說:「她去了魔法執法局,那裡挺適合她的,不是嗎。」

 

「因為她總是喜歡強辯。」馬份顯然完全同意他的看法。

 

榮恩笑了起來,妙麗的個性就是如此。

 

「她找到對象了嗎?」馬份又問道,將牛排送入口中,高貴的吃相過去被他形容為做作。

 

「還沒有,」榮恩思考了一下,「不過有人在追她,嗯,自從她把暴牙的問題解決以後,總是有人在追她。」

 

「嫉妒嗎?」金髮情人停下了動作,神情看上去相當認真。

 

「有一點。」他這樣說,接著注意到對方的臉色有些陰沉,他連忙補充:「呃,是朋友之間的……大概吧。

 

金髮情人發出了一個鼻哼,顯然不滿意他的這個回答。不過榮恩不想說謊,或許他和妙麗已經結束了,然而這不代表他就能把她完全放下,他們是朋友,哈利也是,這種深刻的友誼和愛情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話說回來,我曾經以為你會支持聖顱島女頭鳥隊。」馬份話鋒一轉,扯到了魁地奇上。

 

「為什麼?」榮恩不解的反問,把盤子旁邊裝飾用的花椰菜也送進嘴巴。

 

「你的妹妹在那裡。」馬份沒什麼表情的說,「可是你還是支持查德利砲彈那隻爛球隊?」

 

「木透也在泥池水聯隊啊。」他聳了聳肩,吞下了沒什麼味道的花椰菜,「只要在對手不是查德利砲彈隊的情況下,我都會替他們加油。」他皺起眉,「而且聖顱島女頭鳥隊裡面都是女孩。」

 

「嗯,那麼你把下週六空出來吧,反正你也沒什麼重要的事。」馬份說,榮恩本來想辯駁對方的最後一句話,不過馬份隨及又開口:「我拿到了查德利砲彈隊和特茲丘龍捲風隊的門票。」

 

「真的?」他鏘一個放下餐具,發出刺耳的聲響,但是他毫不在意,無法掩飾的興奮之情流露在臉上,「你拿到了門票?」

 

「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你有足夠的人脈與金錢的話。」馬份看著他的笑臉,跟著柔和了表情。

 

「噢,太棒了!」榮恩快樂的說,「雖然他們的積分還追不上前三名,不過這個賽季還沒結束,查德利砲彈隊還有機會──」

 

「不過前提是──」馬份再度開口,「別像前幾次那樣,只顧著看比賽,忘記是誰邀請你的就好。」

 

「才不會呢!」榮恩滿足的笑著,「我當然會記得是你弄到了票,這超難搞到的!」他盤算著那天要準備什麼樣的聲援道具,還有具體的行程安排,「接下來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告訴喬治我下週六不會到他那裡──啊!」

 

話說到一半,榮恩大叫一聲便戛然而止,這讓金髮情人懷疑地看著他,「怎麼了?」

 

「我……」榮恩尷尬的說:「我忘記把放在這裡的實驗用貨品拿給喬治了!」

 

明顯的,馬份的價值觀還是和他大有落差,他不以為意地翻了個白眼,「今天是你們的公休日不是嗎,明天再去斜角巷時再給他不就得了?」

 

「不,那東西我昨天就該給他了!」榮恩順了順自己的頭髮,「他說他要利用週日繼續研發,見鬼的,我全忘光了。」

 

「可是他沒有主動向你要?」馬份又問:「也許沒有那麼急。」

 

「那是因為喬治不想來這裡。」他誠實的告訴對方:「他說光是想像我們在一起就讓他想吐。」

 

金髮情人抖了抖唇,看起來想要發火,但還是勉強忍耐下去,咬牙切齒地碎念了句:「──該死的衛斯理。」

 

「嘿,謝了。」他不滿的回應對方。

 

在他們快速地解決食物以後,便影消到了斜角巷。今天有部份店家也是休息的,然而整個街道還是色彩鮮活,熱鬧得很。自從戰爭過後,很多店都已經重新開張了,像是華麗與書痕,或是摩金夫人的長袍店,雖然有的店可能永久關閉了,但是也有新的店家會取代它們,這幾年下來,很多東西都變了,變得更美好,更有活力。

 

衛氏巫師法寶店今天沒有營業。不過榮恩知道喬治肯定在這兒,他敲了敲門,念了咒語,進到裡頭。沒想到一隻蜘蛛落到他的肩上,他嚇得幾乎哭出來,而金髮情人卻無情地哈哈大笑。

 

「你難道沒有看見嗎?」他不滿的大吼,眼淚還真的就這麼一個不小心從眼眶滑下來了,「這麼大的蜘蛛!」

 

「我當然看見了。」馬份還在笑,並且晃了晃手上的魔杖,蜘蛛也跟著在他的眼前轉啊轉,「所以我才替你拿掉它啊。」

 

「扔掉它!」榮恩哭著說,「現在就扔掉它,不要讓它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金髮情人好笑的點點頭,把蜘蛛給送到門外,榮恩確定那個蜘蛛已經不會再靠近自己以後,才擦乾眼睛,憤怒地拉開嗓門。

 

「喬治!你搞什麼鬼?」他大吼著,站在樓梯上看著好戲的紅髮兄弟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看起來十分欠揍。

 

「誰教你要忘記,」喬治開朗的說,「這是你活該。」

 

榮恩幾乎氣得跳腳,不耐煩的把手上提著的袋子遞過去,「快拿去啦!」

 

「謝啦,」喬治朝他眨了個眼,「正好趕上我和莉娜約會前。」接著快速地瞄了兩人一眼,「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榮恩有時候會懷疑,喬治究竟從弗雷的陰影走出來了沒有,這對全家人來說都是個傷口,連他都難以釋懷了,想必喬治一定比他更痛苦,不過至少還有莉娜陪在喬治的身邊,也許事情還會再有所改變吧。

 

他們離開了衛氏巫師法寶店,雖然天色灰濛濛的,但是還算明亮。榮恩覺得氣溫好像降低了不少,所以他拉緊領口,把下巴縮了進去。

 

此刻一條圍巾繞到了他的脖子上,榮恩側過臉,看見金髮情人將那條名貴的圍巾分享給他,他回想著這東西之前有這麼長嗎?或是對方剛剛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下了個伸展咒?

 

雖然氣溫似乎真的變冷了,可是這條純毛皮製成的圍巾相當暖和,細小而滑順的動物毛髮磨擦在他的皮膚上,十分舒服。

 

幾個孩子嘻鬧奔跑在街道,經過他們身邊,然後跑到更遠的地方。他注意到他們手上拿著模型掃帚,也許是想成為魁地奇選手也說不定。經歷過許多生離死別,這樣的純真才顯的難能可貴,他恍惚地想,能夠活下來真是太好了。

 

「你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嗎?」金髮情人忽然開口,讓榮恩因而回過神來。

 

「嗯,當然。」他點點頭,「前往霍格華茲的火車上?」

 

「不。」金髮情人否定,並且皺起眉頭,「那是我們第一次說話才對。」

 

「喔?」他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所以我們之前還有見過?」

 

金髮情人挑起半邊眉頭,「是斜角巷,你和你的家人走在一起。」

 

「真的?」榮恩瞇起眼睛,從腦海中搜索著是否有過類似的記憶,可是他沒有什麼特別印象,「有發生什麼事嗎?」

 

「你被你的哥哥弄哭了,」金髮情人微微挑起下巴,「看起來很愚蠢。」

 

「什麼?」他用力回想著,可是依然沒什麼頭緒。

 

金髮情人沒有再表示什麼,只是不以為意的聳聳肩。

 

灰濛濛的天空飄起了細細的白雪,每一片都輕輕慢慢地降下,落在街磚上,落在建築物的屋瓦上,落在他們的頭髮上。

 

「下雪了」他抬頭看著天空,喃喃自語的說,睫毛上也沾到幾片雪花,讓他馬上用手去擦開它們。

 

「回家?」金髮情人難得詢問他的意見,「看樣子等下就會愈下愈大。」

 

但是榮恩還不想這麼快就離開,他搖了搖頭,「你難道不想喝點奶油啤酒?到破釜酒吧?」

 

金髮情人挑了個眉,「那就走吧。」說完,將圍巾從自己身上取了下來,整條圍繞上了榮恩的脖子。

 

他沒有反應過來對方的用意是什麼,這條圍巾是這麼長,足以讓他們兩個人一起用,為什麼全都給他了呢?

 

不過金髮情人沒有正面回答他尚未問出口的問題,勾起了一貫性的討厭笑容,「知道嗎,你看上去更蠢了,像個笨重的山怪。」

 

「嘿!」他發出抱怨,而金髮情人沒有等他發完脾氣,就逕自轉身背對著他,開始邁出了步伐,而且還維持著那個令人生氣的笑聲,似乎不打算停止。

 

地上很快就堆積起了白雪,他跟在金髮情人的身後,踩在對方的腳印上,然後追上了那個高窕的身影,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十指相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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