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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

 

這篇文章為原作小說第五集、第六集的衍生故事,Kiss with Weasel的第七篇。介在跩哥、榮恩、哈利之間的故事。

 

對這類題材不適者不建議點開。

 

 

 

 

Kiss with Weasel - (7) First One

 

 

 

跩哥並不是真的如同看起來那般悠閒。

 

他稍稍的調整了一下角度,找到了枕在潘西腿上的最佳位置。潘西輕笑兩聲,纖長的手指輕輕順了順他的前額的劉海,還挺舒服的。

 

這裡是史萊哲林六年級所聚集的車廂,他和潘西沒有到級長車廂或進行巡邏,履行級長的義務對他來說變得似乎不是那麼重要,他得把心思花再更值得的地方上。

 

在五年級快結束時發生了一點事,這可能永遠的改變了跩哥的人生,他知道,父親被送入阿茲卡班對整個馬份家族的意義。

 

那就是他成為了一名食死人。

 

身為黑魔王的下屬,他不能再像過去那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畢竟他已經宣誓效忠,比起從前的自由生活,他得把時間花在完成黑魔王指派給他的任務上。

 

這件事讓他的心情很難雀躍起來,並不是指他對於主人選中自己而感到不愉快,而是某種莫名的壓力,沉沉地壓在他的胸口,讓他感到煩悶。

 

所以他沒心情去玩什麼級長遊戲,他還寧願窩在這裡,享受潘西給他的服務,這會讓他好受許多。

 

在他這麼想的時候,衛斯理和格蘭傑走了過來,很顯然是來履行級長職責的。衛斯理依然是那副蠢樣子,微卷的紅髮以及雜亂的雀斑,淡紅色的唇瓣在其他史萊哲林發出譏笑聲時吐出了幾個髒話,臉頰也因此剎紅。

 

有人站了起來,不懷好意地推了衛斯理一把,這更惹得紅髮想要當場發飆,卻被格蘭傑即時攔下。

 

「榮恩,不要管他們,」格蘭傑皺著眉頭說,「他們總是這樣,這又沒什麼。」

 

「可是他剛才侮辱了妳和我,」衛斯理氣憤地說,「還有哈利!」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格蘭傑仍然抓著衛斯理的手臂,「我們去下一個車廂巡邏吧。」

 

「哼。」衛斯理發出個不滿的聲音,才緩緩轉過身,格蘭傑放開了他,他們一前一後地往車廂門口移動。

 

當衛斯理經過跩哥與潘西身邊時,露出了微微驚訝的表情,或許是因為他與潘西的姿勢有那麼些曖昧,也有可能只是沒想到他會蹺了級長的任務而選擇留在這裡,無論答案是什麼,衛斯理都給了他一個嫌惡的表情。

 

跩哥好笑地挑了個眉,衛斯理看上去有點不高興,皺起眉頭,藍湖色的眼珠子打量著他與潘西,最後拋下了一句:「像個嬰兒,真丟臉。」,便和格蘭傑一起離開了這裡。

 

跩哥微微瞇起眼,他看著衛斯理衛斯理離開的通道,現在又有幾個學生經過,他的感覺有些複雜。

 

他很清楚自己一直以來,都是用著什麼樣的心情,去看待那個髒兮兮的紅髮窮鬼。但是那個紅髮的對他卻不是這麼回事,因為衛斯理的眼裡永遠都只有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跩哥比任何人都還要瞭解榮恩‧衛斯理的情感指向,畢竟他們除了認識多年之外,還廝混了一個學期,當他把精液射進對方體內時,他幾乎就能猜到衛斯理在高潮時想著的是那個討人厭的爛疤頭。

 

除此之外,他們在摩金夫人的店內不期而遇時,衛斯理也和波特在一塊,還有格蘭傑,跩哥在偕同母親離開時,還有意地撞了下紅髮男孩的肩膀,而他也記得當時波特的眼睛怒瞪著他,像是隨時會對他下咒──他認為波特對衛斯理的重視,甚至不亞於對方。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父親被關進阿茲卡班,衛斯理也脫不了關係,因為那天晚上,波特帶著幾個人闖進了魔法部,其中當然有奇蹟男孩最忠實的跟班榮恩‧衛斯理。

 

這一切都是波特的錯,他的父親、家族的聲望,甚至是他想要的人……波特害他失去或者得不到太多,該死的『被選中的男孩』。

 

大概是察覺到他的不悅,潘西撫摸著他前額髮絲的手停下了動作,問道:「怎麼了嗎,跩哥?」

 

「沒什麼,」他敷衍的說,「妳可以繼續。」

 

得到了他的肯定,她又開始重新梳理他的頭髮,並且更加的輕柔。跩哥任由潘西做這些,事實上他很放心,因為全史萊哲林都知道潘西喜歡他,他完全不必擔心她會不利於他。

 

潘西的指尖光滑柔嫩,保養得相當好,並且每一下的觸碰都是溫柔的。然而跩哥卻無可克制地想起了剛才看起來有些生氣的衛斯理,以及對方因長期握掃帚所以粗糙的溫暖手指,在他們性愛時撫弄彼此身體的觸感……如果紅髮男孩也能像潘西這樣借出大腿,然後梳理他的頭髮的話……

 

不過他很快就認為這個畫面有點愚蠢,因為衛斯理肯定不會同意。比起紅髮替他做這些,跩哥更傾向於由他來撥弄對方那頭燦爛耀眼的紅髮。

 

但是他隨及就想到了那個爛疤頭,如果波特要求衛斯理幫這個忙,想必衛斯理絕對不會拒絕,用那雙曾經沾上跩哥精液的指頭,小心翼翼地替『被選中的男孩』整理起亂糟糟的醜陋黑髮……

 

他的手握成了個拳頭,這個構圖鮮明的想像讓他無可忍受。

 

沒過多久,剎比收到一封邀請函,來函者是新來的史拉轟教授,這勾起了跩哥的興致,但是剎比本人卻不怎麼在乎,即使如此,剎比還是接受了邀請,離開這個聚集大部份史萊哲林六年級的車廂,參加了午餐之約。

 

隨著火車的搖晃,這一天來到了黃昏,期間除了吃飯之外,跩哥幾乎都是枕在潘西的腿上渡過的,但是他沒有睡著,令人煩擾的事太多,實在不容易讓他緊繃的神經放鬆。

 

剎比在日落時分才回到車廂,本來跩哥還在盤算著他的計劃,沒有把精力放在那裡,直到剎比發出了聲音。

 

「這玩意兒怎麼搞的?」剎比大聲咒罵,跩哥才因此發現車廂的門似乎卡住了,剎比不斷地用力,卻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到高爾的腿上,高爾顯然被驚嚇到了,回過神來怒瞪著剎比。

 

沒有人注意到這之間發生了什麼,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剎比與高爾身上,但是跩哥看見了,那裡有一隻鞋子露了出來,在成功卡住門之後,踩著椅墊,迅速地翻到了行李架上。

 

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但是他很快就弄懂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沒有人會玩隱形的小把戲──除了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跩哥想起了三年級到活米村的時候,他只不過是和衛斯理說幾句話罷了,那個多事又自以為是的波特便用隱形的方式,來找他的麻煩。

 

他不著痕跡地哼了一聲,高爾將門關上後把剎比推開,使得剎比被摔到了椅子上。跩哥躺回潘西的腿上,漫不經心地問道:「剎比,結果史拉轟想幹什麼?」

 

「只是找關係好的人拍拍馬屁,不過他找到的人不多。」剎比仍然對高爾怒目而視。

 

「他還請了誰?」他隨口問道。

 

接著剎比數了幾個名字給他,例如麥拉、貝爾比、隆巴頓、波特和衛斯理的女孩。

 

「波特,寶貝波特,顯然他想看看『被選中的人,』」他故意用不屑的口吻,說得很大聲,他猜想行李架上的波特──如果波特真的在那上面──可能正在聽他們的話,然後他繼續問道:「但衛斯理家那個女的!她又有什麼特別的?」

 

「很多男生喜歡她呢,」潘西雖然是對著剎比說,卻把視線放在跩哥身上,這是在試探他,「你不是也覺得她很漂亮嗎?布雷司,而且我們都知道,你的標準還滿高的!」

 

「我才不會碰她那種背叛自己血統的小叛徒,管她長什麼樣。」剎比冷冷的回應潘西的話。 

 

事實上,關於金妮‧衛斯理的美貌,跩哥得承認她長得還挺漂亮的,但是更多時候,他寧願把自己的目光放在她最小的哥哥身上,儘管榮恩‧衛斯理的五官沒有妹妹來的柔和,不加修飾的紅髮也比不上妹妹梳理滑順的模樣,甚至是臉上的雀斑也比妹妹還要更明顯。

 

然而跩哥還是覺得,榮恩‧衛斯理在某些時候,是真的好看,讓他不禁在好幾個夜晚與昏黃的燈光下看得入迷。

 

火車駛出一團了霧區,他們的話題也扯到了別的部份。

 

「我媽要我完成學業,但就我個人的看法,我不認為這年頭那有什麼重要。」跩哥有幾分炫耀的意味,「我是說,黑魔王接手的時候,他會在乎誰通過多少普等巫測或超勞巫測嗎?」他稍稍拉高了音量:「──當然不會,一切都取快於為他做了什麼事,對他表現的忠貞程度如何。」

 

「你覺得你可以為他做什麼嗎?」剎比不以為然的問道:「你才十六歲,而且資格又不完備?」

 

「我剛說過,不是嗎?也許他不在乎我的資格。」跩哥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這是事實,所以他又補充了一句:「……也許他要我做的工作不需要什麼資格。」

 

克拉和高爾被他的話給嚇傻了,潘西也是,投向他的目光裡除了崇拜以外,更多了幾分敬畏。

 

「我看見霍格華茲了,」跩哥好笑地指了指窗外,「我們得趕快換上袍子。」

 

然而在高爾取行李時,似乎撞到了什麼,他很肯定自己聽見了倒抽一口氣的聲音,這也讓他鎖定了波特的位置,現在他完全確定波特正在同一個空間裡窺視著他們。

 

在火車停止以後,高爾、克拉與剎比分別下了車,潘西在等他,但是跩哥只是叫她先離開。

 

他想來一個小小的惡作劇──他決定他要讓波特遠離這裡,徹底的,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讓火車把波特載回倫敦。

 

「整整──石化!」他把魔杖指向波特所在的行李架,然後大聲喊出了咒語。

 

下一秒鐘,如他所預料的,波特從行李架上滾了下來,摔在他的腳邊,雙腿蜷曲,綠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卻一句話也發不出來,而那張總能讓波特隱形的斗蓬被壓在對方身下,呈現出十分可笑的一個畫面。

 

「我就知道,我聽見高爾的皮箱打到你。」跩哥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而且剎比回來的時候,我好像看見空中有什麼白色的東西閃過──」他的眼神移到了波特的鞋子上,「剎比回來的時候,我猜把門擋住的也是你吧?」

 

面對他的質問,波特沒有回答半個字,這是當然的,因為波特現在連張嘴說話的能力都沒有。

 

「你沒聽見什麼我會在意的情報,波特。但既然我逮著你了──」話還沒說完,跩哥便朝那張令他厭惡的臉上重重地踐踏下去,他感覺到自己踩斷了什麼東西,與之對應的,是波特的鼻孔開始流下了鮮血。

 

跩哥睨了眼波特身下的斗蓬,他忽然想到,既然對方總是依賴這張垃圾,那不如就讓它完成他的惡作劇。

 

「這是為我父親報仇。現在,我們看看──」他將斗蓬從波特身下抽出,接著蓋住了波特。

 

一個想法閃過了他的腦海,如果紅髮衛斯理發現波特沒有回到學校,那麼很可能會著急地發瘋,像隻雞那樣四處亂衝,說不定……說不定還會為此緊張的流出眼淚。

 

跩哥忽然無法控制自己的妒意,因為他知道衛斯理永遠不會為他著急,或是發瘋,這一切都是因為某個早在十六年前就該死掉的爛疤頭。

 

「我想,要等火車回到倫敦,他們才會發現你,」他冷冷的說道,「再見囉,波特──也許不見。」

 

他重重地踏在波特的所在位置,由於斗蓬的關係他看不見對方,但是腳下的感覺的確踩到了人體的某個部位,他揚起一抹陰沉的笑容,下了火車。

 

第一下是為了他的父親所踩,而這一下──是為了他自己,用以弔祭他對榮恩‧衛斯理所投注的感情。

 

 

 

 

然而事情並沒有照他的期待所發展,哈利‧波特最後還是留在了學校,雖然跩哥本來就不指望那個爛疤頭會真的就此消失,但是當衛斯理看見波特臉上的血跡,關心地問道:『天啊,你怎麼把臉搞成這樣?』時,還是令跩哥感到微微的芒刺梗在喉頭。

 

這個學期開始得很平凡,一切都還是那麼討人厭,除了跩哥身負黑魔王交待的任務之外,什麼也沒有改變。

 

在萬應室實驗並嘗試修復消失櫃的時候,跩哥總會想起幾個月前他與衛斯理的事,同樣是這個時間,地點可能是任何一個走廊,他擁抱著那個和自己差不多高度的男孩,然後親吻,最後做愛。

 

但是這些是建立在他還有心情行使級長權力的前提下。對現在的跩哥而言,身為級長最大的優勢,就是可以利用這個理由,讓他光明正大地在門禁時間過後還能在外頭遊蕩。

 

他結束了同樣一無所獲的這一次修復,離開了萬應室。克拉和高爾能給他的幫助很有限,畢竟他們不是級長,過了某個時間以後跩哥就得靠自己。

 

跩哥踩在五樓的走廊上,巨石堆砌的地板有些許碎沙,讓他在每個踏步時都發出了細細的聲響。

 

隨著每一個步伐,跩哥聽見了走廊另一端出現了同樣混著沙屑的腳步聲,他愣了一下,然後看見了迎面而來的榮恩‧衛斯理。

 

顯而易見的,衛斯理同樣沒有料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他,紅髮男孩眨了眨眼,看上去有些驚喜,但隨及又皺起了眉頭,「嗯……馬份,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的半根眉毛快速地挑了一下,「你是白痴嗎,衛斯理?」跩哥指了指自己衣服上別著的級長徽章,「別忘了,我也得做這無聊的工作。」

 

「我當然不會忘記!」紅髮因為他的這一句話,雙頰漲成了醬紅色。

 

他輕輕哼了一聲,「你當然不會忘記。」──尤其是在我們發生過那麼多事情之後。跩哥沒有將後面的那句話一併說出來,他相信自己不用再多說什麼,衛斯理也自然會想到同樣的事。

 

環繞在他們之間的氣氛有種說不出的微妙,要是還在六月多的時候,他可能會直接抓住紅髮的手,將對方推到牆邊,開始不顧一切的親吻對方──

 

事實上,他現在就幾乎這麼做了,跩哥靠了過去,他們的距離一下子就縮短許多。他用自己修長的手指一把抓住紅髮男孩的手腕,衛斯理的藍湖色眸子上映出了他的身影,他們現在是如此的接近。

 

但是跩哥沒有親吻對方,他微微瞇起眼睛,灰色的眼眸在對方身上打量,紅髮顯然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還縮了縮脖子。

 

「你是不是有話想說,衛斯理?」他看著對方的眼睛,終於找出了他們之間氣氛古怪的問題癥結。

 

紅髮的眉間仍然緊皺著,啞啞地張口,卻又閉了起來,好像還沒有完全下定決心將話說出來。

 

他靜靜地望著對方,稍稍收緊了握在對方腕上的手。跩哥有時候是那麼地希望,自己能將這個紅頭髮的次等貨永遠圈在他身邊,但是他總是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個既荒謬又可笑的想法,即使他是真的對榮恩‧衛斯理抱有某些情愫,但是對方終究是個骯髒的衛斯理,一個無法回應他的感情的衛斯理。

 

「呃……你和帕金森那頭母牛是怎麼回事?」衛斯理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有些古怪,「我不知道你們在交往?」

 

「你很介意?」跩哥得說此刻他的心情是有些雀躍的,他甚至不曾想過自己會從對方那裡得到這樣的問題。

 

「沒有,」衛斯理聳了個肩,「這與我無關。」

 

跩哥把對方拉近自己,他們的額頭相貼,對方的瀏海壓在自己的前額上,還能感覺到有些偏高的體溫淡淡地傳遞了過來。

 

事實上他能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單純地享受這平靜的一刻,可是跩哥一向不是甘願被蒙騙的人,雖然嚴格上說來這比較接近自欺,然而更多時候,他選擇把話說出口,嘲諷和譏笑他人,比較符合他的風格。

 

所以他輕輕的嘆了口氣,「說吧。」

 

「說什麼?」衛斯理反問他。

 

「我不認為你會為了質問我與潘西的關係而主動來找我。」他又說,而且不給對方打斷他的機會:「我知道你在找我,在你看見我的時候,你那蠢表情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才沒有──該死,有時候我真痛恨你這種個性。」衛斯理不滿的嘟噥了聲,「你能不能就別那麼敏銳?」

 

他挑眉,「我可不是麥米蘭那個白痴。」

 

「噢……別再提他了。」衛斯理不高興的說。

 

跩哥拉開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他的額頭不再靠著對方的,但是他們仍然靠得很近。儘管在昏暗的燈光下,紅髮男孩的頭髮還是那般耀眼,而淡金色的睫毛同樣地令人很難將目光移開,它們正隨著主人眨眼煽了煽,以及那些細小又毫無章法的小雀斑,點綴著主人的微微發紅的雙頰。

 

「反正一定跟波特有關。」跩哥說得很慢,然後觀察對方的反應。

 

他對於自己了解紅髮男孩的程度比想像中的還要更多,而感到有點鬱悶,因為他總是能猜中對方在感情上又出了毛病。

 

看吧,那對藍湖色的眼瞳明顯的動搖了,這比對方質問他與別的女孩時的表情更加真切,剛才那只不過是個有禮貌的開場白,接下來的才是紅髮真正想說的話。

 

「說吧。」他又重覆了一次。

 

「嗯……」衛斯理發出了一個音節,回望著他的湖色眼眸,在開口的時候,泛起了陣陣漣漪,「呃,嗯……好的,嗯……」

 

跩哥沒有說話,很顯然紅髮男孩需要點時間組織句子。

 

「他們分手了。」衛斯理用力吸了口氣,然後快速連貫地把話給說完了。

 

他還不能馬上跟上,衛斯理指的是──喔,是的,波特和那個雷文克勞的搜捕手,他們被人看見一起去活米村玩,而且衛斯理曾經告訴過他,波特與她有一個濕濕的吻,所以才有了他與紅髮接下來的關係。

 

也許是因為說出了第一句,接下來就變得容易許多。衛斯理的臉頰紅撲撲的,看上去有些興奮,「其實這個消息我在上學期末就知道了,就是你被阿尼變成蛞蝓的那天……」也許是因為跩哥的這一下狠瞪,對方才不至於把話題扯得太遠,「呃,總之,我問哈利和她之間怎麼樣了,然後知道她開始和別人約會──」

 

他只是靜靜的聽著對方的話,一如昏黃燈光所產生的深色陰影籠罩了他。

 

「雖然聽起來很可笑,但事實上我本來想第一個告訴你,」衛斯理的嘴邊揚起了一抹笑容,「可是那天你在行李架上爬行,而且大家都在,所以我拖到現在才跟你說。」

 

這真的是件很可笑的事,跩哥一點也不在乎波特和誰在一起,或是和誰分手,比起這個,他寧願聽衛斯理向他抱怨那個疤頭又和哪個女人去約會,至少還能讓他比較提起興趣。

 

他猜想衛斯理之所以跟自己報告這些,不是出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性愛關係,而是因為自己是唯一了解衛斯理暗戀波特的人。

 

想想還挺諷刺的,跩哥冷冷的在心底嘲笑自己的愚蠢,衛斯理總是痛恨他說破了事實,但是卻也是因為這個緣故,衛斯理只能找他談論有關於波特的事。

 

他冷哼一聲,某種破壞性的衝動充滿了他,他只想要毀掉這些該死的事

 

「好的,衛斯理,」跩哥聽見了自己的聲音,不帶感情的迴蕩在這裡,「我想這個對你而言,是個好消息,不是嗎?」

 

「什麼?」紅髮男孩抬起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但是跩哥並不打算吞下接下來他想說的話。

 

「噢,別裝蒜了,衛斯理。」他勾起唇角,沒有什麼溫度的笑著,「你大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和你最心愛的波特在一起,你所期望的,對吧?」

 

那張灑著小雀斑的雙頰唰地全紅了,藍湖色的眼眸露出了不可致信,「你瘋了嗎!我怎麼可能──」

 

「得了吧,鼬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射精的那一刻想的都是他。」他尖刻地諷刺著,而對方的表情愈來愈糟糕了。

 

「不!哈利只當我是朋友,」衛斯理堅決的說:「而我是他最好的兄弟!」

 

「兄弟?哈,別替自己找藉口了,廢物。」跩哥嘲弄的笑了出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真的想笑,「你只不過在害怕。」

 

衛斯理微微瞇起了睛,「你說,我在害怕?」

 

「你怕他會因為無法回應你的感情而疏遠你,噢我相信他會的,」跩哥仍然維持著那個不屑的笑容,「而你──衛斯理,你只是一個無法接受現實的可憐懦夫!」

 

下一秒,紅髮男孩揪住了他的領子,用力的拉扯著他,「閉嘴──該死的!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我可不這麼想,」儘管他現在的模樣有些狼狽,卻還是特意地表現出自己的高傲,跩哥又發出了一個鼻哼,「我確信我說對了。」

 

紅髮男孩這一次什麼話都沒說了,只是重重地揮出了拳頭,打在他的臉頰上。跩哥跌了個踉蹌,靠倒在粗糙的石牆上,他嚐到了腥臭的鏽鐵味道,瀰漫在口腔之中,擴散開來。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唇角,發現有些濕潤,這才發現到他的嘴邊已經破皮了。

 

但是對方沒有就此消氣,衛斯理再一次的抓上了他的領子,把他壓制在牆上,而語氣顫抖著:「事情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他不難注意到紅髮男孩的淡金色睫毛正隨著主人的情緒而微微震顫,在長了點點雀斑的雙頰上留下了陰影,這樣的景像他比任何人都來得還要熟悉……跩哥的手越過了對方揪著他領子的臂,而是撫上了紅髮男孩的臉。

 

紅髮八成沒有想到他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碰觸自己,原先緊抓著領口的手因驚訝而稍稍放鬆了力道,跩哥順勢捧著對方的臉,拉近自己,接著吻上那雙淡紅色的唇瓣。

 

這是一個有著鏽味與苦澀的吻,起先衛斯理有些抗拒他,但是跩哥不喜歡對方這樣,要知道對方的心裡從來沒有他,然而他們卻交換過無數個吻,他熟悉對方帶有淡淡甜味的氣息,總會讓他產生美好的錯覺,就好像衛斯理真的喜歡他一樣──

 

他悉心啃咬著對方柔軟有彈性的唇瓣,稍微地加重了力道,紅髮因此皺了起眉頭,卻也沒有推開他,他將舌頭探入其中,碰觸、攪弄對方的舌尖,唾液在他們的舌面上交融合一,口腔裡的血液讓親吻帶有甜甜的味道。

 

紅髮抓著他的手已經完全鬆開來了,並且移動到跩哥的肩膀,搭了上去,更像是一個支撐的施力點。

 

跩哥也不局限在捧著對方而已,他改為捧住對方的後腦,紅色的髮絲撓得他手心有點癢,不過他同時卻也享受這樣的感覺。

 

這個親吻似乎持續了很久,卻又只像一個瞬間,跩哥終於放開了對方,他們一起喘氣調整氣息,衛斯理看著他的目光有些不悅,卻又揉合了些悲傷。

 

那種原先圍繞著他們的微妙氣氛消失了,在昏黃的燈光下中,似乎一且都已經回歸往常了。

 

「……你知道,我所有的東西都是二手的,」紅髮忽然開口,望著他的眼神裡除了憤怒與難過之外,還多了幾分平靜,「就像你嘲笑的那樣,二手的袍子、二手的鞋子、甚至還用過二手的魔杖。」

 

這一次跩哥沒有開口嘲弄,而是選擇讓對方把話說完。

 

「可是,唯有哈利不一樣。」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那麼一剎那,他以為紅髮會像個感情纖細的小女孩流淚,但事實上,紅髮是個粗神經的大男孩,說話時的表情更像是陳述一件永恆不變的真理,「他閃閃發光,不是任何那些哥哥們用剩的東西,他是全新的──」那雙藍湖色的眼睛將跩哥的身影映在裡頭,白金色的頭髮與輪廓都如此的清晰,「──屬於我的第一個朋友。」

 

昏黃的燈光可能真的有些太暗了,就像是他胃部的那一小角,某種沉墊墊的感覺淤積在那裡,不斷的向下墜落,摔進了無底的深淵,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對跩哥而言,比起波特的羅曼史,他寧願聽這些垃圾──榮恩‧衛斯理有多麼愛戀別人,就像是個無形的重物,壓在他的胸口上,逼得他無法呼吸,可是跩哥真的比較想聽到這些幾乎讓他窒息的語句,因為這是榮恩‧衛斯理沒辦法對跩哥‧馬份以外的人說出口的秘密。

 

恍惚之間,他再一次捧住了紅髮男孩的臉,交換了另一個親吻。跩哥在心底暗笑自己的狼狽,對方根本沒意識到他的情感,甚至不把他當一回事。

 

跩哥‧馬份也是第一個──第一個如此想要榮恩‧衛斯理到如此程度的男人,只是榮恩‧衛斯理不知道罷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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